皇后薨逝的消息很快傳了出去，沒多久各宮的嬪妃、皇子、公主，甚至還有幾個朝中大臣，全都來了。

三皇子遠遠站在后面，臉上沒什麼表，眼神卻仿佛穿人群，直接到了皇后的寢殿。

邊上幾個嬪妃還在小聲議論著什麼，他耳邊嗡嗡嗡的，本什麼都聽不清，只是有種很不真切的覺。

他那個強勢、永遠高高在上的母后，怎麼可能就這麼去了呢？

就在這時候，邊上那些議論聲也漸漸大了起來。

“這皇后娘娘薨逝，大皇子……大皇子竟還沒來？”

“聽說當時馬上讓人傳信去大皇子府上了，這麼長時間，怎麼也該趕來了。”

“就是，就連那個野……他都在，這皇后可是大皇子的生母，他怎能不在！”

中宮殿外跪倒了一片，幾乎所有的皇子、宮主都在，只了大皇子祁旭堯一個人。

紫宸帝冷眸往下一掃，看著一旁的衛公公，蹙著眉頭，“旭堯那邊還沒通知到？”

衛公公忙俯，低聲音，“奴才已經差了幾波人去通知了，大殿下他不在府里，一時間找不到人。”

他說這話時，也明顯皺著眉頭，顯然也是對這種況覺得頭疼和棘手。

紫宸帝狠狠攏了下眉，“荒唐，他一個戴罪之，之前私自進宮也就罷了，出了宮竟還不回府，他想造反嗎！”

他一掌拍在案臺上，那“哐”的一聲重響，嚇得殿的人全部噤聲，哪里還敢多說什麼話。

而殿外的人聽到里面的靜，卻還在小聲嘀咕著，大概是仗著距離比較遠，知道帝王聽不到吧。

“大皇子不會連皇后娘娘薨了，都不來宮中吧？”

“誰知道呢，皇后娘娘一死，大皇子的境……”

“再怎麼說，大皇子也不該這時候不出現吧？難道他就不怕陛下怪罪嗎？”

耳邊紛的聲音依舊，三皇子站在原地，整個人就好像置事外一般，似乎也沒有要往里走的意思。

不過沒一會，他眼底的恍惚之就不見了，他的目筆直地落在不遠的一個影上。

葉曦月站在那里，旁站著祁墨殤，那個從被帝王認回來，他們從沒有打過道的人。

許是他的目太熱，葉曦月也覺察到了，看了他一眼，然后低頭和祁墨殤說了一句什麼，便往他這邊走來。

三皇子就那麼看著葉曦月一步一步走近，原本有些浮躁的心竟然莫名地平靜了下去。

“夫人。”

他先開口，邊扯開一抹笑，只是極其勉強，甚至連個上揚的弧度都沒有。

葉曦月微微頷首，看他一眼，低了聲音，“怎麼不進去？”

皇后也是三皇子的母妃，按說他應該進去殿，守在榻前，陪最后一程，而不是隔得遠遠的，站在這里。

“有父皇陪著就夠了，或者大哥，母妃愿意看見他，而本宮……只怕母妃不愿意最后這一程是本宮陪著的！”

他的聲音極低，低得如果不是此時葉曦月站得離他那麼近，恐怕本聽不清。

葉曦月聽到這話，心中莫名一梗，雖然三皇子沒表現出任何悲傷的模樣，卻恐怕比這殿的任何一個人都要悲傷。

一時間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麼，安的話已經到了邊，又咽了回去，怎麼都說不出口了。

就那麼安靜地站了一會之后，祁墨殤不知道怎麼回事，忽然抬頭往外面看了一眼，然后便疾步匆匆往外走。

“夫人，宮中有一偏殿走水了。”

就在葉曦月好奇地看過去的時候，劉公公已經來到跟前，還神神忽然來了一句。

偏殿走水？

祁墨殤就因為這個，忽然離開中宮？！

“那偏殿，從前可有人居住？”

劉公公點頭，“有的，從前陛下跟前侍候的總管太監玥公公的所。玥公公那人喜清凈，陛下也對他寵信任，竟就這麼賜了一個偏殿給他住。那時候他盛寵正濃，宮中那些嬪妃都羨慕嫉恨得很。但后來不知道出了什麼事，玥公公一下子就消失了，聽說那時候陛下派了不人去找……

自從玥公公失蹤之后，那偏殿就沒人住了，但日常都有宮人打掃的，陛下有時候甚至還會過去坐坐什麼的。”

玥公公……

葉曦月腦海里立馬出現了一張清秀蒼白的臉，明明年紀都近四十了，但看上去還充滿了年氣。

那時候就猜過玥公公的份，只是沒想到原來祁墨殤帶著他想躲的那個人居然是紫宸帝。

他們之間……

葉曦月一個沒忍住，瞬間腦補了一些，然后猛地搖頭，想晃去腦袋里的歪心思。

“走，我們也去看看。”

看劉公公一眼，示意對方帶路。

留在這愁云慘淡外加一個個戲附的中宮，不如去看看祁墨殤是什麼況。

之前祁墨殤幫忙說的那些話，已經直接被立為危險人第一號了，能悉他的一舉一，也重要的。

葉曦月和劉公公剛走出中宮，就約聞到了一淡淡的焦味，順著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一些濃煙，看樣子那邊的火勢還大。

宮人們忙著救火，提水的，搶東西的，鬧得一團。

而祁墨殤就站在著火的偏殿外面，毫不懼怕那濃烈刺人的火，就這麼盯著看，像著了魔似的。

旁邊的太監、宮，礙于份，也不敢上去讓祁墨殤讓開，直接繞開他。

火勢越來越大，濃煙滾滾，火映出一片艷紅的，葉曦月慢悠悠走上前，站在祁墨殤邊。

“這里……是他曾經的家。”

耳邊傳來一聲嘆息，那種語氣，仿佛說話的人不是祁墨殤似的。

“人在哪里，家在哪里，這些東西就是外之，燒了也許能忘記前塵，也沒什麼不好。如果想念，去記憶里找找，過去還是在的。”

葉曦月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聽到祁墨殤的話，眼前的火仿佛和記憶中的某一幕重疊在了一起，便不自覺地說了一番自己聽著都有些無語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