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旭堯聽到衛公公的話，抬頭看去，這還是他多年后第一次看到葉曦月。

跟傳聞中完全不一樣，穿著一杏，長發只簡單盤了個發髻，皮很白，容貌致，活一個人坯子。

臉上沒有傳聞中的那塊大青斑，神看著也無半點癡傻之，看著十足大家閨秀的模樣。

“參見殿下。”

葉曦月走到蕭烈側站定，對著祁旭堯俯行了禮，臉上笑靨溫婉，是那種很容易產生好的笑。

“夫人多禮了，本宮過來，是有事相求！本宮近日頭疾頻發，發作時常常鈍痛難忍，所以便請示了父皇，過來讓夫人替本宮看一看。”

祁旭堯開門見山，倒也沒繞彎子，只是上這麼說著，心中卻在盤算著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將蕭烈支走，也讓他有時間有機會將葉曦月帶出宮去！

琴依還在等著他，他耽誤的時間越長，琴依就越危險。

“好，那殿下請進殿吧。”

葉曦月對上祁旭堯看過來的眼神，總覺得他臉上表有些古怪。

既然是難忍的頭疾之癥，他怎麼好像一副著急趕時間，反而想將帶走的表？

而且祁旭堯都已經被廢被幽在自己的府邸中了，他還貿然跑出來，總覺得有點蹊蹺。

祁旭堯進了殿，葉曦月指了一張凳子讓他坐下，他便坐下了。

手擺在桌子上，底下還墊了一個的布包，他手腕上搭上了一細白的手指。

葉曦月細細把著脈，時不時還抬頭看一眼祁旭堯，眉頭微擰，“殿下的頭疾有多長時間了？”

“半年，從前并不厲害，就算偶爾會疼，也可以忍。但最近越發厲害，有幾次痛起來，就連太醫都束手無策！”

頭痛這種病，因很多也很復雜，這個時代不能做CT、磁共振，自然更難辨別。

葉曦月收回搭脈的手指，忽然傾，指尖按上祁旭堯的太，“我這麼按，殿下會覺得痛嗎？”

祁旭堯搖頭，“不會。”

不止不會，這個手法按起來，竟然還有些舒服。

“殿下應該是思慮過多，優思過重，積勞疾了。我開個方子，先吃點藥調理看看，如果一藥下去，效果還不是很明顯的話，我再為殿下針灸。”

葉曦月示意一旁劉公公取來筆墨紙硯，很快便將方子寫下，然后遞到了祁旭堯面前。

祁旭堯收雖然收下了，卻不想馬上就走，不然他一走，就不知道接下來能不能順利接到了！

“針灸能止痛嗎？若是針灸效果好，夫人何不現在就為本宮針灸！”

葉曦月聽到這話，看著祁旭堯的眸微微一暗，隨即才回道：“我的針灸之法太過霸道，以殿下現在沒有調理過的，恐怕承不了。針灸雖然好，但若是急于求，只怕適得其反。”

“是嗎？”

祁旭堯的聲音微頓，看著葉曦月的視線幽暗而復雜，看著就好像蒙著一層濃濃的影似的。

站在一旁的衛公公和劉公公都能到忽然冷下去的氣氛，唯有蕭烈，就好像察覺不到似的，站在葉曦月后，沒有任何的反應。

“殿下若是不信，也可以做一次針灸試試。”

葉曦月聳了聳肩，二話沒說沒，直接拿出了自己的針灸包放在了桌子上。

還順手打開針灸包，里面那一細長的銀針，泛著凜凜的寒，看上去還真有點瘆得慌。

祁旭堯低眸看了一眼，視線微微一頓，似猶豫了片刻之后，還是道，“那就試試。”

他不可能只拿一個藥方就從葉曦月這邊離開，哪怕蕭烈在，他也要想盡一切辦法，留久一點，尋找最好的機會。

葉曦月聽到他的話，眉梢直接一挑。

“那殿下坐到塌那邊去吧，我會在殿下的百匯等位施針，可能會有些疼，殿下忍耐片刻。”

祁旭堯點頭，從前太醫也給他施過針。

施針在他看來，能有多痛，稍作忍耐便可。

但沒過一會，之前那個念頭在他心底就被徹底推翻了。

他的雙手都握拳，額角上的青筋狠狠跳著，一看就忍到了極點，線更是抿在一起，看上去像是隨時會發出來。

扎在頭頂的銀針，那種痛，竟然比他頭疾發作時還要難以忍。

“殿下若是覺得痛，可以喊出來，沒有關系。將軍從前扎針時，也會哼幾聲的，這個本就極痛。”

葉曦月見他這樣強忍著，倒是忍不住說了兩句，還拿蕭烈來寬祁旭堯。

但即便聽到了這樣的話，祁旭堯也不可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痛出聲。

他只是搖了搖頭，便繼續忍著，額頭上布滿了細細的冷汗，隨著額角慢慢落。

葉曦月見狀也沒再多說什麼，只是繼續施針。

殿一片寂靜，除了祁旭堯那沉重的呼吸聲，幾乎聽不到半點聲音。

……

言落扶著墻角，猛地吐出一口暗紅的鮮，手捂著口的位置，緩緩坐在地。

心口的疼痛不斷加劇，一開始像有綿的針不斷扎著，再之后就變得如同大火灼燒一般，此刻又像被重錘猛力地敲打著。

上的傷還沒理，這一又在滲，衫被水浸，邊還沾著暗紅的跡，很是狼狽不堪。

“小落！”

小五忽然出現，手拉著言落的手臂，將他從地上攙扶了起來。

“你的傷……”

他的話還沒說完，言落就又猛地吐了一口，一只手猛地攥了口的位置，咬著牙，“小五哥，扶我回去！”

“好。”

言落材纖瘦，小五攙扶著他，毫不覺得吃力，只是要小心藏，所以回去的路上還是稍微廢了一番功夫。

將人攙扶著躺到床上，言落慘白著一張臉，臉上沒有半點，手指一直攥著口，蹙著眉，仿佛在忍著什麼劇烈的疼痛。

“小落，你上的傷……你了傷？”

小五焦急地去言落上被染紅的服，他手臂上的劍傷，翻轉了出來，看上去特別的猙獰。

“小落，你躺好，我去打點水幫你清理傷口，止上藥！”

他急急忙忙地沖出房間，不一會兒就打了一盆水回來。

沾的布巾輕輕去傷口邊緣的跡，染的衫被下，手臂和后背的傷都止上了藥，反復折騰了一會，才理好一切。

小五手抹去額頭上滲出的細汗珠，低頭看著臉已經慘白得不像話的小五，眼睛里全是掩飾不住的焦急。

“小落，你告訴我你上還有什麼傷？你是不是了什麼很重的傷？”

如果只是手臂和后背的傷，怎麼也不至于會吐，除非他還了什麼傷！

言落著膛，白的繃帶纏繞在前和手臂上，他皺了眉頭，雙手握拳，拼命制著心口傳來的反噬之痛。

他努力平穩自己的心緒，抑著不去想關于之前被抓時發生的那些事，可心口實在太痛，痛得他冷汗直冒，都幾乎要搐痙攣起來。

“小落，你這樣不行！你什麼都不肯說，我只能去找主人過來，讓主人親自問你，你到底還有哪里了傷！”

小五說完轉就要走，手腕卻被一大力猛地拽住。

言落忍著劇痛，手背上青筋都暴了出來，睜著眼睛，微微帶著乞求的眼神就這麼落在他臉上。

“不許去找主人！我沒有大礙，小五哥，你若是不放心，便為我去請個大夫來就是！”

“可是……”

“好了，不準再說了，小五哥，你還不快去請大夫！”

小五對上言落的目，滿腹的話只能按了下去，一張臉全皺一團。

“那小落你好好躺會，我去請大夫！”

他說完，仍不放心地看了言落一眼，見他手不再攥著口，臉也好似恢復了一些，才安心地轉往外走。

房門“吱呀”一聲關上，言落看著小五的影從門口消失，用盡全力制下去的腥氣猛地從間竄了上來。

他抓過一旁的，狠狠捂住。

大口大口的鮮噴涌出來，房中瞬間彌漫著一濃重的腥氣。

言落還沒來得及緩口氣，就聽到門口傳來一道聲音，接著剛關上的門就被一把推開。

他作極快地用那將邊的跡去，往邊上一扔，維持著剛才的樣子，生怕是小五回來，被他瞧出了不對勁。

沒想到進門的卻是沉著臉的韓致知，他聞到這滿屋子的腥氣，加快了腳步，三兩下走到床邊。

抓過言落的一只手，把了把脈，韓致知面沉如水，渾上下都散發著懾人的寒氣。

“你中了蠱，怎麼回事？”

脈門被韓致知扣在手里，言落半點不敢掙扎，表有些復雜，沉默片刻之后才道，“不小心著了他們的道，被種下了蠱。”

“小五知道嗎？”

言落搖頭，“小五哥不知道，主人莫要告訴他！”

韓致知將指尖收了回去，細細查看了小五的臉，隨即從懷中掏出一個黑的瓷瓶。

“這里有幾粒藥，服下可以暫時制你的子蠱反噬，想要徹底解決，還需找到母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