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清目不轉睛看著他,從沒聽過溫擇敘提自己的過去,產生好奇。
“后面只剩下厭倦。”溫擇敘就算在說很喪氣的話,也能用和煦的語氣說出口。
打住話題,溫擇敘站起來,揩了郁清眼角一下:“去洗澡,我去做飯。”
目送溫擇敘走遠,郁清心里對他說的話十分在意,拿起鏡子一看,發現臉上多了一道痕跡,正是他剛才臉蛋那一下蹭的,瞪了眼廚房的位置。
不腹誹,老男人,心機多。
郁清每天固定花兩小時趕稿子,但最近的效率很低,為了完每天的工作量,不得不多花費一小時到兩小時,有時候半夜一點也沒能結束工作。
后面因為效率太低,最近的大部分工作全是助理承擔,劇上千反復幫忙打磨才保證了質量。
郁清察覺到自己的狀態不對勁,看到大家為不得不多承擔一些任務,陷了深深的自責里,所以才熬著夜把自己原本的工作做好,希減輕他們的負擔。
準備凌晨一點,溫擇敘房間找過來,手里拿著一杯溫水,放在郁清的左手邊,拉過凳子并排坐下。
溫擇敘:“快好了?”
反復勾了幾次線,得不到想要結果的郁清放下筆,嘆氣說:“我發現最近我太焦慮了。”
“意識到了,但無法改正。”
“怎麼說?”溫擇敘了郁清額頭,確定溫度正常,起去柜子拿過點火.槍,把一排香薰點燃,再調室空調溫度,靜等郁清組織語言。
郁清捧著溫水,轉凳子面對溫擇敘,看他做事就像在欣賞一幅中世紀的油畫,說不出的優雅矜貴。
“我知道連載績不錯,但我總擔心害怕最新話不能讓讀者滿意,每一次下筆都很惶恐。”郁清抬起,抱著膝蓋在凳子里,惆悵說,“就很奇怪,偶爾焦慮、偶爾開心,我這個狀態是不是……壞了啊?”
溫擇敘坐在鋼琴前,招了招手,郁清停頓一下,從凳子上站起來,放下水杯走過去,和他坐在鋼琴凳上。
溫擇敘打開琴蓋,彈了幾個音。
“會不會被鄰居投訴?”郁清小聲問。
溫擇敘:“小區在建就明確說是單位小區房,承包商不敢工減料,隔音很好,放心。”
郁清心想左右前后住的都是溫擇敘的同事,真的吵到,去上班也是他被數落,心安理得:“你彈吧。”
溫擇敘真的彈了一段。
他的手指長,特別適合彈鋼琴,特別是八度,作流暢。
曲子是《golden hour》。
郁清最喜歡里面的一句:
「driven’nowhere fast burnin’through the summer」
漫無目的地開著車,熾熱馳騁了整個夏天。
和當下時節,莫名的般配。
溫擇敘知道喜歡這句,彈完這句后,他停下來,說:“我學鋼琴并不是因為我喜歡,而是我外婆喜歡,在的認知里,作為有份的人,要多才多藝,而彈鋼琴符合對紳士的定義,所以我學了。三歲到十二歲,一周四次,雷打不地練習。”
“你……很不喜歡嗎?”郁清聽封鳶說過溫擇敘以前在港都的生活,整形容就兩個字。
——嚴格。
每一天,都活在外婆的高標準里。
溫擇敘搖頭:“時而喜歡,時而不喜歡,很奇怪對吧。”
“我一直沒想清楚到底喜歡不喜歡,甚至因為糾結這件事曾經有段時間最厭惡的就是鋼琴課,雖然后來我離開外婆回京北了,但整整十年,沒有再過一次鋼琴,我才懂,是真的不喜歡。年長后,我又逐漸接了自己的想法,能把偶爾彈琴看作放松的事。”溫擇敘說,“寶寶,你能理解我的意思嗎?”
郁清搖頭,單是聽他和自己說過去的經歷,就無法去深想他要給自己說什麼大道理。
心底一片冰涼。
原來,風霽月的溫擇敘并沒有一帆風順,在過去的他,也會被失意灌滿。
溫擇敘握住的手:“我經歷許久才能和解到底喜歡不喜歡彈鋼琴這件事,最后我也并不討厭。兜了一大圈才明白,偶爾喜歡和不喜歡,都是很正常的緒,沒必要糾結,不要因為偶爾升起的緒陷困境,坦然接便好。”
郁清笑著說:“你的角度很新奇,我相信很多人今天聽完我的喪氣話,一定會告訴我,要把焦慮當作努力的原力。”
“那是欺騙自己。”溫擇敘說,“要想真的活得開心不是欺騙自己,而是坦誠面對自己的緒和,正確理好。”
“你要允許自己焦慮,狀態不好,一度糟糕極了。也要為自己獲得小就,靈迸發,超預期完任務而驕傲。”
郁清:“這又是什麼道理?”
“寶寶,活得自由就行。”溫擇敘摟住肩膀,“只要你是自由的,其他無所謂。”
郁清懂了,摟住溫擇敘的窄腰,著他說:“怎麼辦啊溫擇敘,我好像,沒有辦法不為你心,沒有辦法不你了。”
“真的?”溫擇敘淡笑,在耳邊問,“快兩點了,小太太到底睡不睡?”
“哪種睡?”郁清一秒清醒。
溫擇敘:“今晚只抱著你睡。”
郁清立馬站到凳子上張手,“走吧!今晚自由的郁清不想畫稿子了,只想和溫擇敘好好睡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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