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當我意識到的時候，這件事在我這兒就只能功，不能失敗。”

“那你是什麼時候意識到的？”

“……”

“你快告訴我。”

“上學期考試周，你住在我那里的時候。”

他講得很籠統，因為無法告訴，那個明確的節點是媽媽生日，流著眼淚撲過來擁抱他的那瞬間。他聞著眼淚的氣息卻起了生理反應。沒有比這個更糟糕的，簡直是對他的教養和理的雙重否定。或許就是一種非理的東西，才讓他不斷偏離軌道，違背一貫行事準則。像瘋了一樣。

“……比我以為的要早一點。”

“你呢？一一，下午我在茶室里問你的那個問題……”

林檎半晌不說話。

孟鏡年輕聲說：“抱歉，沒有其他意思，只是……”

“除了你還有誰？”林檎抬頭，看向昏暗里他模糊的廓，也不知破罐破摔和一鼓作氣，哪一個詞語更加切，“你猜我搜索過多遍‘和嬸嬸的弟弟能不能結婚’這個問題……”

尾音被吞沒，孟鏡年再次吻上來，溫熱手掌捧著的臉，溫而綿長。

林檎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對孟鏡年的心意不再那樣單純，是在高三的上學期。

月考失利，分外沮喪，那晚下了晚自習，沒有回叔叔嬸嬸那里，編了個去朋友家里留宿的借口，一個人回了梧桐小區的小房子。

著低于平均分的理考卷，坐在門口的樓梯上給孟鏡年打電話——這種失意的時刻，第一個想到的人總是他；而不管手頭在做什麼事，第一時間放下來找的人也是他。

把臉埋在臂間，聽見樓梯間里腳步回，抬臉去看，孟鏡年在樓梯拐角出現。

他腳步頓了一頓，抬頭向，微笑說：抱歉路上有點堵，稍微遲了一點。

本來已經沒哭了，眼淚立即又涌出來，如果不是他就生活在的邊，簡直想象不到，世界上會有這樣溫的人，好像他存在本就是一種形同真理的篤定。

他稍愣了一下，走上來，在旁坐下，偏頭看著，過了好久才笑說：這麼難過啊？

他手，試著出手里的試卷，松了手，他垂眸認真地一道一道看過去，而后笑說：輔導不了你了，一一，這些題我連題目都讀不懂了。

說：你肯定在騙我。

他說：沒騙你。我都畢業好多年了。

說：你當時績那麼好。

他說：我真有那麼好就去讀清北了。

那時候心想，還好他沒去，不然此刻他們一定已經了僅剩下親戚名頭的陌生人。

后來，孟鏡年帶去吃夜宵。

下過雨的秋夜，空氣里有飽的水汽，沒有月亮，地面上水洼反路燈，像人造的月亮。

人行道上嵌著老式的方形小磚，像個純堵運氣的掃雷游戲，一腳踩上去，不幸中招，臟水濺上腳。

他立馬笑說：你現在一定在想，今天真是倒霉，喝涼水都塞牙。

確實有這個念頭，被他這樣講破以后，一下就笑出來。

他蹲下去，從薄風的外套口袋里拿出紙巾，替去上的臟水。

低頭看他，那一刻突然無比嫉妒。嫉妒未來另一個會被他這樣溫對待的人，那個人會是他的朋友，或者妻子……

這兩個詞語簡直像毒蛇一樣鉆進的心里，啃噬得痛苦難當。

獨占的心一旦生發，就像亞當和夏娃被引吃下蘋果，再也回不到單純的伊甸園。

“孟鏡年……”呼吸換間，林檎忍不住低聲喊他的名字。

“嗯？”他稍離，睜眼看見迷蒙的眼睛。

“你不知道我發現自己喜歡你的那個時候，有多討厭自己，我明明可以擁有一段一生也不會消磨的友誼，卻讓它偏航到了最不可能的一種關系……有時候恨不得想殺了你，這樣就不會有第二個人有機會闖你的生活……”

“我這一生只會有你一個人，一一。”孟鏡年手臂收，肋骨發痛，這種痛苦讓有一種確認。

纏吻間，忽聽門外走廊傳來一陣腳步聲，間雜一聲爽朗的笑聲。

……似乎是孟纓年。

林檎嚇了一跳，一僵，急忙低頭往他肩頸一躲，大氣也不敢出。

聽見孟鏡年輕輕地笑出聲：“你上回主親我的時候，怎麼膽子沒有這麼小……”

林檎急忙手去捂他的，“不要講話，被聽見就……”

“就怎麼樣？再把我拉黑嗎？”溫熱呼吸噴在的掌心里。

林檎手打了他一下，他又是一聲悶笑。

片刻，外面再度安靜下來。

“……嬸嬸他們還沒睡嗎？”

“可能吧。”

“剛剛我進來要是被人撞到……”

“我說了我管不了那麼多了。”

林檎再度側耳聽了聽靜，“……我得回房間了，萬一笛笛半夜醒來發現我沒在……”

“不準。”孟鏡年側過頭，把一個吻落在的耳朵上，而后擁著，忽地往扶手上一倒。

下意識手撐在扶手上，垂眼，他正看著，昏朦夜里也覺得瞳孔里有一簇暗寂的火。

躺在他上，面對面，視線回避不開，只能與他對視。他目帶有念，好像不避諱讓知道。整個人像患了高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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