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開車來的，上車以后，坐在樹影里，半晌沒有把車啟。

拿出手機，點開林檎的對話框，一行字打了又刪，刪了又打，最后嘆了口氣，把手機往排檔儲格里一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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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檎在平安夜當天回的國。

遲懌他們想讓再多幾天，順便飛去馬來西亞，玩到過了元旦再回，沒答應，一個人先回了。

臨時做的決定，下飛機之后才跟嬸嬸說了一聲，嬸嬸讓直接到家里去吃晚飯。

厘島很熱，南城卻又降了溫，去時只帶了一件大，出機場冷得夠嗆，提著行李箱不便坐地鐵，直接打了一輛快車。

進城堵，一個多小時才到。

孟落笛來開的門，林檎把行李箱推進玄關，第一時間往客廳里看去，只有嬸嬸坐在那里，不見孟鏡年的人影。

“……小舅沒過來嗎？”

“江澄回來了。江家非要他去吃飯，他只好過去了。說是晚一點會過來。”

“……哦。”

進門了大，打開行李箱，拿出給大家買的伴手禮。

給孟纓年的是一支香水，是當地的一個品牌，很好聞的蛋花的香氣，這香氣比較見，調得很好，濃郁而不嗆鼻，有種異國調。

孟纓年噴在手腕上聞了聞，很是喜歡，又下次不要破費。

林檎笑一笑：“嬸嬸喜歡就不是破費。”

孟纓年心花怒放。

客廳里有棵假的冷杉樹，掛滿彩球和帶，頂上一顆發亮的星星，樹下堆著五六的禮盒。

孟落笛指了指其中三個盒子，說：“這三個是小舅準備的，姐姐你先選吧。”

“那我要選個大的。”林檎把最大的那個抱到懷里，看了看孟落笛的神，見好像眼的，笑一笑，把盒子遞給，“你人最小，還是拿最大的禮吧。”

林檎選了最小的那個拆了，里面是個拍立得相機，附有一張孟鏡年寫的“一一圣誕快樂”的小卡片。怔了一點，有點不解，孟鏡年預先猜到了會選最小的？

晚餐開始。

餐桌也做了布置，綠餐布上了紅的桌旗，裝在玻璃罩里的白圓胖蠟燭點燃，節日氛圍十足。

吃飯時，林正均問孟纓年：“江澄什麼時候回來的？”

“上午剛到。汪老師查出來一個腫瘤，周三要做手。江澄不放心，所以臨時回來，準備待到汪老師出院了再回去。”

“什麼腫瘤？到時候我們是不是得探？”

“肚子里的，沒問，說是應該是良。我問問我媽去不去，要麼跟他們去，要麼跟鏡年一塊兒去。”

“江澄還有半年就畢業了吧？”

“論文過了應該就是。”

林正均點點頭，又說：“跟鏡年的事……”

“這事兒我們別管了。上回我媽提，他就不大高興，可能有自己的想法。”

“我倒是約聽說過，他們氣科院里有個老師，跟他有點什麼。”

孟纓年忙問：“哪個老師？長什麼樣？”

“這我就不清楚了，我跟他也不是一個院。”

“都一個學校的，你不曉得打聽打聽？”

“好好，我回頭問問。”林正均對老婆一貫言聽計從。

“也別太打草驚蛇啊，別把人家嚇到。”

林檎一直默默吃飯，沒有叔叔嬸嬸的對話。

有些事，過去實在想得太簡單了。

痛苦像支火柴，燃那一瞬間格外劇烈，熄滅了好像也只是那樣。

吃完飯，林檎跟孟落笛窩到沙發里看電視。

孟落笛把腦袋靠在肩膀上，悄悄地說：“姐姐，幫個忙唄？”

林檎掀掀眼，“葉嘉禮來找你……”

孟落笛急忙捂的，低聲說：“我就下去一會兒。”

林檎說：“封口費呢？”

孟落笛說：“欠你一件事，你讓我干啥我干啥。”

“你一個小孩子，我能讓你干什麼。”林檎笑了笑，轉，向著孟纓年說道，“嬸嬸，小區廣場上好像有表演節目的，我帶笛笛下去逛一逛。”

孟纓年叮囑道：“外面怪冷的，你們把服穿好。”

孟落笛立馬從沙發上跳起來，回房去拿自己的羽絨服。

林檎也換了一件羽絨服，揣上手機，牽住孟落笛的手一同下樓去。

小區里也裝點了起來，樹上纏著燈帶，一閃一閃的像是星星在呼吸。

葉嘉禮就在小區門口，提著一只禮品袋，見了面乖乖打招呼，了林檎一聲“姐姐”，而后從袋子里拿出兩個包裝過的蘋果遞給和孟落笛。

林檎說：“我也有啊？”

葉嘉禮點點頭，“麥樂迪說林檎就是蘋果的意思，今天是平安夜，送姐姐一個蘋果。”

林檎揚揚角。

小區附近有家茶店，葉嘉禮說想跟孟落笛過去坐一坐，林檎自然不會跟過去打擾他們，雖然兩個小屁孩待一塊也不過是聊點學校里的八卦。

林檎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八點半來門口集合，可以吧？”

孟落笛：“可以可以！”

兩個小朋友肩并肩地走了。

林檎自然不能上樓，于是往相反的方向左拐，一個人沿著馬路往前走去。

沿路張燈結彩，路邊有人擺攤賣花，幾朵玫瑰拿白皺紋紙包著，再扎一層明包裝，燈串裝在里面，亮起來像螢火蟲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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