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十七個組，快兩小時答辯，孟鏡年再怎樣記憶力超群，也做不到如數家珍。但畢竟林檎在這組，且選題與他專業相關，回憶起來不費氣力。

“你們作品最大的問題可能是目標用戶不夠清晰。市面上太多天氣類APP，你們的差異化和競爭力在哪里？”

閆明軒聽得恍如醍醐灌頂，連連點頭。

“其他沒什麼了。”孟鏡年說，“預測模型做得不錯。省賽繼續加油。”

林檎睫微，簡直分不清楚，他特意點出來的一句表揚，到底含沒含有幾分私心。

覺得應當是沒有的，因為工作場合的孟鏡年真就一副標準的教師模樣，語氣雖然溫和，卻自有威儀，害得“老師恐懼綜合征”都差一點犯了。

都能想象往后他真的當了老師，生開課前拼手速搶課，結課時瘋狂辱罵他多一分都不肯撈的景。

閆明軒：“謝謝學長！”

孟鏡年“嗯”了一聲，翻腕看表，大抵后續還有別的安排，所以沒問他們還有沒有別的問題，便離開舞臺往評委席走去。

小組四人回位上收拾東西，林檎一面把筆記本電腦塞進背包，一面注視著評委席上的影。

他把黑西裝外套撈了起來，挽在臂間，摘下評委證，連同桌上資料一起拿在手里，走過去跟尚未能的幾位評委打了聲招呼，就離開了教室。

林檎討厭的不止“小舅”這句稱呼，還討厭這層份：沒有到真正親人之間，隨時打擾亦不冒犯的實際好，卻要白白擔倫理道德的桎梏。

討厭僅僅見他，也必須師出有名。

不知道下一次“師出有名”是什麼時候。

時間已經快五點了，率先收拾好東西的閆明軒提議，四人出去聚個餐，階段慶祝一下，徐詩蕊稱這種行為是“半場開香檳”。

閆明軒：“我請。”

徐詩蕊：“那必須去。”

四人一起往外走，剛到門口，林檎的手機振了一下。

從外套口袋里掏出來看了一眼，頓住腳步。

mjn：恭喜。

mjn：有事先走了。還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可以微信上給我留言。

mjn：省賽加油。

如果不是足夠了解孟鏡年，林檎會覺得他這人特別有當大渣男的潛質。

他未免太會拿人心。

徐詩蕊頓步回頭：“林檎，你不跟我們一起去嗎？”

“……去的。”林檎回神跟上。

四人步行去食街，選了一家烤店。這店價格不高，但食干凈，調味也好，蒜香排骨是一絕。

排骨丟進烤臺一側的油槽里，油花滋滋，香氣四溢。

烤網上最先放上去的牛已經可以吃了，閆明軒拿夾子給大家一人分了一點。闖過了第一關，四人小組也算是積累了一點革命友誼，吃飯聊天的話題，終于不再拘泥于比賽本。

徐詩蕊與林檎同坐一邊，咬一口滾燙牛，邊吃邊說：“林檎，我要跟你坦白一件事。”

“什麼事？”

“我關注了你的小紅書賬號。”徐詩蕊轉頭觀察的表，“……我沒有刻意去搜，是有天在刷，大數據把你推到了我的首頁。我看很漂亮，點了個贊，仔細一看才發現是你……”

林檎稍有掉馬的尷尬，吸了一口楊梅說：“你賬號是什麼？我回關一下。”

“不用，我那賬號沒發什麼容，都用來刷帥哥的。”徐詩蕊看，“你還是模特嗎？”

“不算是。兼職，掙零花錢的。”

徐詩蕊說：“你好厲害。”

“沒有……只是巧有機會就去做了。”

徐詩蕊笑說：“你剛來我們這組的時候，其實我都不大敢跟你說話。現在才知道你沒那麼高冷，只是有點慢熱……雖然現在好像也沒有完全熱起來。”

林檎笑了一下。

“今天謝謝你。”

林檎反應了一下，意識到應該是說開賽之前拉去隔壁教室排練的事，搖搖頭說：“不用。”

聊了一會兒，排骨已經炸好了，照舊是閆明軒分給大家，邊分邊叮囑“小心燙”。

林檎夾一塊排骨，沾了沾酸梅醬，聽彭非問：“你們準備直接工作，還是讀研？”

其他三人都是大三，只有林檎是大二。

徐詩蕊：“我準備出國。”

閆明軒：“如果這次能拿獎，我就能保研。保不上可能就直接找工作了。彭非你呢？”

彭非說：“我也出國。”

林檎說：“……保研吧。”

閆明軒看：“你績這麼好，保持下去，可以試試推免外校，清北什麼的。大三暑期有夏令營，可以提前關注。”

林檎搖頭：“就本校吧。”

“怎麼，有母校結啊？”閆明軒笑說。

林檎搖搖頭，咬一口排骨，很平靜的說：“喜歡的人在學校。”

大家都面訝，覺得難想象，長得實在不像有世俗的，徐詩蕊更在揣測喜歡的人的別。

但看的樣子，不會細說，大家也就不追問了。

一頓燒烤，吃得滿煙熏火燎的味。

沒真讓閆明軒請客，大家紛紛把自己的那份錢轉賬給了他。

都要回學校，除了林檎，明天一早有個拍攝，今晚準備回老城區父母留下的房子住，因此和三人道別之后，就直接去地鐵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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