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鏡年看了那男生一眼,像是他別開玩笑的意思,隨即看向林檎,“跟我同門吃個飯,有事你微信聯系我。”
林檎點點頭。
孟鏡年最后微微地點了一下頭,轉走了。
閆明軒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還沒同學長打招呼,“林同學,你跟我們院孟學長認識?”
“嗯。”林檎坐回去。
“怎麼認識的?”
林檎沒回答,打了一個呵欠,覺得一切都索然起來,懨懨地托住了腮。
第5章
孟鏡年有一張龐大而廣泛的社關系網,近到院里的行政部門,遠到國夏威夷的火山觀測站,都有他能說得上話的人。
但假如把社網絡中的所有人按照同心圓進行劃分,能夠進接近圓心最圈的人,實則之又。
謝衡——那開林檎玩笑的男生,是其中一個。謝衡是外校保研來的南城大學,是院長江思道門下為數不多的外校學生,人自然是聰明,就是有點懶散,這也是為什麼孟鏡年今年畢業,謝衡卻要拖到明年,他還欠著一篇核心期刊論文沒發。
謝衡是相當周到又會來事的一個人,人緣奇好,大多數時候,若一定要打道,同門的師妹師弟還是會優先選擇謝衡。原因不言自明,孟鏡年這人溫和,卻并不十分平易,多有點距離。
這頓飯主要是謝衡在張羅,一為孟鏡年接風洗塵,二為慶祝他預答辯順利通過。
孟鏡年師從院長江思道,進行的也是大氣力學相關方向的研究,畢業論文的選題為熱帶氣旋增強的最佳初始核的理想化數值研究。
今天的答辯委員會,除了南城大學本的老師,還有國家氣象中心、國防科技大學和中國科學院大氣理研究所的專家教授,都主持過重點項目,雖然和院長江思道有合作關系,對他的學生卻不會客氣到哪里去,毋寧說還會更加嚴格。
這樣的況下,孟鏡年面對提問應答自如,一點沒給導師丟份兒。
中午是吃火鍋,幾個師妹師弟先去打小料,留了謝衡和孟鏡年看東西。
謝衡說:“你現在是輕松了,我卻懸了。去年十二月黃老師的學生答辯,我也去聽過,本沒今天這麼嚴格,我覺我明年怕是畢不了業了。我真后悔,當時就不該選院長當導師。”
“院長在明珠樓,左轉三百米,你可以親自去跟他遞申請,叛出師門。”孟鏡年笑說。
“損不損啊你。”
原本,孟鏡年是想要把江思道請來師門聚餐的,但今日答辯委員會的員都與江思道相識,便由江思道在明珠樓做了個東道。明珠樓名字起得唬人,也就一三層樓的家常餐廳,因為開在學校附近,了學校師生的編外食堂。
謝衡喝口水,瞅了孟鏡年一眼,清清嗓,“老孟,剛才那學妹……”
謝衡長相不錯,能提供緒價值,家底又頗為殷實,自然不乏人緣。他在這方面的名聲不怎麼好,孟鏡年是知道的,雖然有些事是栽贓到了他頭上,不全是他的錯。
孟鏡年知道他要問什麼,“是歷史系林正均老師的侄,我奉勸你最好不要打的主意。”
孟鏡年知道林檎應當很討厭掉帶關系的議論漩渦,因為沒對外張揚過和林正均的親戚關系。所以方才在院辦當著那麼多人的面,他沒有跟謝衡仔細解釋。
謝衡點點頭,片刻卻又想到什麼:“林老師不是你姐夫嗎?”
“嗯。”
“那你跟怎麼論?你叔叔,還是舅舅,還是學長?”
孟鏡年沒答這話,因為曉得不管怎麼回答,謝衡都有一句揶揄的話在等著他。他瞧見有師弟回來了,站起也往小料區走去。
中午聚餐結束,孟鏡年回家洗了個澡,換了服。
晚上還有一個飯局,要去導師江思道家里吃飯。
江院長家在老城區,搭兩班地鐵,步行五百米,草木蓊郁一座上了年紀的青磚小院,就是目的地。
師母從機關單位退休了,但還有些社會團的職務在,也很閑得下來,這一頓家宴,全由家里廚師手,琳瑯滿目的一桌菜,地道淮揚風味。
孟鏡年進門,師母汪蘭舟熱招待,喝了半盞茶,便讓移步餐廳,邊吃邊聊。
江思道站在酒架前,笑問:“鏡年,想喝點什麼?”
“我客隨主便,老師。”
“那就干紅,好吧?我一個學生從嘉峪關寄來的,是他家里自己釀的酒。”
保姆取來三支紅酒杯,置放在三人面前。
孟鏡年待江思道把那瓶酒拿過來,坐下之后,才跟在他后面落了座。
汪蘭舟笑說:“看老江這表,就知道鏡年你今天答辯結果一定不錯。”
孟鏡年微笑說:“還是有很多不足之,需要老師繼續指導。”
“你都要畢業了,我還能指導些什麼?”江思道笑呵呵道,“江山代有才人出。”
“你這評價夠高的。”汪蘭舟笑說。
“當外人的面,我肯定不說這話,免得人家覺得我偏心,但私底下,我肯定還是要夸一夸的。鏡年這趟德國沒白去,不枉費學校培養。”
酒杯半斟,自得由孟鏡年起頭,敬老師與師母的栽培與關懷。
汪蘭舟親自替他夾菜,“鏡年,你在德國的時候,跟阿澄經不經常見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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