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寶瓷不打無準備的仗，但喜歡打別人一個措手不及。

歐蔓蘭最近過的不舒坦，賀芃婚姻不順，賀茹作天作地，還有一位新進門、不好拿的兒媳。

簡直是在水深火熱中。

沒有清晰的思緒去抵抗江寶瓷出其不意的陷阱。

觀在場人錯愕的目，知道這段關系的人似乎不多。

能冷靜站著的，只有賀稹與歐青枝。

連賀陣軍和歐慧的臉上都是驚愕。

江寶瓷扯了張椅子，主人一般坐下，笑地向歐青枝：“大嫂...啊，不對，堂姐。”

雖然關系遠了點，但喊堂姐是沒錯的。

歐青枝抿抿，溫和道：“寶瓷，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堂姐你不敢承認我不怪你，”江寶瓷悠悠的，“我來，也不是為了認祖歸宗，只是我家賀三在醫院躺著，你們總得給我個說法。”

歐蔓蘭不松口，歐青枝也無法承認。

賀稹上前：“阿準怎麼了？”

江寶瓷笑：“被你媽、我大姑傷著了。”

“你信口雌黃！”歐蔓蘭疾言厲，“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人是我找的？”

“......”

全場詭異的沉默下去。

江寶瓷更樂了，那只錄音筆還在工作，脆聲說：“我又沒說是您找了人，你都不知道他怎麼進的醫院，這怎麼口而出是被‘人’傷的呀。”

“......”

廳中一干人皆別開臉，不忍直視。

“行了，司機已經被抓，”江寶瓷目的達到，起，“這段錄音實時同步給了律師，警察會上門調查的。”

事進行的如此順利，目標嫌犯狼人自，倒讓省了不心。

江寶瓷火力全開，打的歐蔓蘭狼狽不堪。

“給我攔住！”歐蔓蘭怒吼，“這里是賀家...”

江寶瓷回頭：“您還是閉吧，再多說兩句，不定又要出什麼死過人的大案子。”

賀稹揮手，馬上有傭人上前，強行扶著歐蔓蘭回臥室。

江寶瓷：“大哥，您跟大嫂的孩子，未來從政的路，怕是無了喲。”

“弟妹，”賀稹穩重道，“能談談嗎。”

江寶瓷呵笑：“表哥邀請，當然能談。”

“......”

-

賀家祠堂。

江寶瓷到底給賀老太太上了炷香。

著牌位上的“賀詩槐”三個字，江寶瓷有種命運弄人的好笑。

老太太曾以為自己能翻手為云，控棋局，誰想上天不過笑了笑，就輕易翻轉了整個棋面。

讓竹籃打水一場空。

并且，親手將原該也姓歐的江寶瓷領進家門。

“大哥想說什麼。”江寶瓷沒耐心。

賀稹把香上：“大哥從你的上，真的看見了歐家姑娘的影子。”

這挖坑手段，連他都要五投地。

從進門時沒讓傭人通報，直接走進客廳，讓眾人不著頭腦時，冷不防甩出是歐家骨的驚雷。

然后沒給任何人息時間，速把話題轉到賀京準傷的事上。

每個話題都自帶陷阱。

哪怕賀稹與賀陣軍都是在商場運籌帷幄的人，這一連串霹靂手段攻下來，也敗的無力抵擋。

江寶瓷：“大哥客氣，您說話也小心點，我錄音筆沒關。”

“......”賀稹忍不住笑了，“阿準還好嗎？”

江寶瓷：“缺胳膊斷，殘了。”

“......”

沉默。

祠堂幽靜，沁冷。

“我知道，要不是阿準傷，”賀稹無奈，“你不會用這種莽撞的方法。”

是急了。

這樣直愣愣的闖進賀家，當著眾人去質問歐蔓蘭并不是上策。

一旦失敗，江寶瓷都未必能安全走出這個門。

“大哥，”江寶瓷扭臉，直視他，“你媽必死無疑，為了更多人，我勸你趕斷尾求生。”

“......”

江寶瓷手指向后排一塊牌位，念道：“賀春雪，這是你小姑姑——”

說著，手又指：“常南風，這是你嬸嬸，阿準的媽媽。”

又指向自己：“還有我爸爸，江卓，我媽媽，杜娟，在醫院死去的蔡月月——”

通通和歐蔓蘭不了干系。

“這麼多人命，”江寶瓷問，“你擔得起嗎？”

賀稹前所未有的無力，聲音在空曠的祠堂顯出哀傷：“我還小的時候，我媽的日子并不好過，小姑不喜歡，連著爺爺也不待見。”

賀家這位小姑姑，賀春雪，賀老爺子給取的名。

“賀茹你看見了，”賀稹說，“小姑比有過之而不及，我媽縱容賀茹，大概也是羨慕小姑能肆無忌憚的活著。”

歐蔓蘭將自己沒有得到的人生，投到了兒上。

江寶瓷面平靜，不置可否。

“我親眼見從水深火熱里走過來，”賀稹嘆息，“真的做不到袖手旁觀。”

江寶瓷：“你攔不住了。”

賀稹默默掉臺面上一點灰燼：“不攔了。”

“......”

“就讓法律判吧，”賀稹眼神麻木，“總比落在阿準手里要痛快。”

賀京準那邊還沒有任何行，他們這邊已經節節敗退。

賀稹輕賀老爺子的牌位，喃道：“都是不由己。”

江寶瓷眉心一。

不等開口，牌位底層忽地掉出個東西。

賀稹愣住。

江寶瓷默了默，非常淡定的撿起那條紅線，重新塞了回去。

“......”賀稹似乎定住，“你知道？”

江寶瓷沒吱聲。

“爺爺跟小姑的事，”賀稹又問，“你知道了？”

“......”江寶瓷尷尬，“就，不小心，發現的。”

仿佛是覺有意思，賀稹忽然笑了聲：“那我可以糾正一件事，小姑的死，跟我媽無關。”

江寶瓷頓了會，旋即反應過來：“是干的？”

不能吧？

賀春雪是賀老太太的親兒。

“也很無奈吧，”賀稹說，“一個是丈夫，一個是兒。”

賀家是賀老太太的，不能允許這種丑聞發生在自己丈夫和兒上。

或者說，賀春雪懷孕那會，賀老太太是故意看著兒食用寒涼的蟹包子不加提醒，在醫院搶救時，也是故意沒盡力救。

想到這院里的往事，賀稹疲乏：“小姑去后，沒幾年，爺爺也走了。”

“......”江寶瓷愕然，“我要是你，就弄死你爺爺，保自己兒。”

賀稹梗住。

有點同賀京準的未來。

江寶瓷冷笑：“這個院里，狠毒的媽，的爸，助紂為的娃。”

賀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