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9

聞言，幾個生紛紛呆住。

朋友？！

兩句話一聯系起來，這個“朋友”是在指誰簡直顯而易見。

幾束目立刻齊刷刷地落在姜嘉彌上——現在們才發現，雖然面前這兩人之間保持著一點距離，但無論是那種氛圍還是站的位置和角度，都有些微妙。

周敘深只要一擡手就能擋住側的人，這是一種下意識的保護姿態。

但是……這兩個人談？怎麽覺得那麽不真實呢？

兩人之中的任何一個都很優秀，但是就是很難想到他們會走到一起。

之前誰說的姜嘉彌男朋友長相平平，只是個比較有才華的、已經畢業了的淮大學長？

這長相平平？這比較有才華？只有“淮大學長”這一點符合實際況吧？！

怪不得一直藏著掖著，這麽神神，原來本不是覺得男朋友拿不出手，而是太拿得出手了……

但不得不說，兩個人站在一起真的是賞心悅目。

這是狗天堂吧？

幾個同學目灼灼，姜嘉彌只能強自鎮定地朝們出一個笑容，默認了們心裏的猜測。

“……哦好的好的。”幾人還于震驚中回不過神來，見狀幹地笑了笑，擺著手往後退，“那我們就不打擾了。”

說完，立刻轉小跑著離開。

陳嬗和小學妹站在旁邊別開臉笑，姜嘉彌窘迫地用手指了一下周敘深的手臂，聽見他低笑一聲。

張了張，“你怎麽……”

說到一半聲音又低了下去，因為的手直接被他握住了。

“我怎麽？”周敘深垂眸看著，眼裏都是好整以暇的笑意。

看得出他心真的很好。

姜嘉彌頓時小幅度地搖了搖頭，手指從他大手的桎梏中艱難地鑽出來一點，默默回握他的手。

沒想到他會這麽回答那幾個想要合影的同學。

今天對畢業生來說的確是個很特殊的日子，所以才希能穿著學士服跟周敘深合影，其他同學的想法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和是一樣的。

所以就算他同意，也不會有什麽意見，也不至于覺得不高興，但他卻考慮到了這一點，堅持只把這份特殊的意義留給一個人。

哪怕這麽做有些“緒化”，不符合他一貫的紳士風度。

周敘深目一頓，眼神無聲了下去，指腹緩緩挲著的手背。

顧及到旁邊還有陳嬗和小學妹，姜嘉彌抿著笑意別開眼，壯著膽子往師生聚集的地方看了看。

剛才那幾個同學已經融了人群，雖然不能近距離親耳聽到，但也能通過周圍人躁的反應推測出他們此刻的話題。

八卦像躍水中的魚，轉眼間就撥了寧靜的人，不人朝這邊看了過來，手機也接連彈出好幾條微信消息。

估計主要都是鄭樂璇和汪慕發來的，其他平時關系不錯的同學應該也會來問……

然而實際況卻比設想的還要誇張，班群和工管系的群裏都已經炸開鍋了，大家全都在隔空起哄，甚至連幾個老師都被這陣仗染，出來打趣說真是藏得嚴嚴實實，現在才讓他們知道。

姜嘉彌點開群消息，只看了一眼就覺得臉紅。

群裏發言的容已經從震驚和難以置信，快進到了熱鬧的揶揄和祝福。或許是臨別氣氛使然，大家好像放飛自我了似的開始“狂歡”。

[謝謝謝謝，謝謝姜同學，讓我在畢業這天還能聽見一個這麽大的八卦，圓滿了]

[畢業快樂！祝長長久久～]

[咱們工管系真是悶聲做大事，我宣布今年招生的思路有了]

[小心別人說你虛假宣傳]

[別人畢業時是人生贏家，我怎麽還是母胎單嗚嗚嗚]

姜嘉彌看得眼花繚，剛退回消息列表準備回一下鄭樂璇和汪慕的消息，就看見許院長也在問什麽況。

一時呆住。

“怎麽了？”周敘深問。

沒說話，把手機遞到他面前。

看清容之後，他微微挑眉，沉片刻，竟然十分認真似的征求的意見：“我是不是應該過去問個好？”

姜嘉彌嚇了一跳，張兮兮地搖頭，“不行不行！院長他們還在拍照呢。”

當然這只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現在要是過去，覺得自己可能會被同學們八卦且炙熱的目給燒。

周敘深驀地被逗笑了，擡手幫把耳邊散落下來的發仔細別回去。

“騙你的。”

許院長要跟經管院每個班的同學一起合拍畢業照，他貿然過去寒暄當然不合適，還會擾拍攝的進度。

讓大家都知道他們的關系就夠了，沒必要再去出無謂的風頭。他倒是不在乎別人的目，但臉皮太薄。

“那我們趕找地方再拍兩張照吧。”姜嘉彌松了口氣，“到時候挑一張拍的最好的洗出來。我都想好了，這張照片就跟你當年畢業時拍的那張放在一起。”

聞言，他有片刻的怔忡，最後溫和又認真地應了聲“好”。

他們選中了湖邊線好的位置，拍完之後又走到了十二年前周敘深畢業時拍那張照片的地點。今天他正好穿著白襯和黑西，跟舊照片上的裝扮很像。

只不過十二年的過去後，他的外表和氣質都有了變化，邊還多了個笑容燦爛的、穿學士服的年輕孩。

兩人手上戴著同款式的戒指，上的裝也是和諧而利落的黑白兩，湖水粼粼的波投映上來，波浪形的影在料上浮。

小學妹舉起相機屏住呼吸，莫名覺得眼前這幅畫面有種難以言喻的意味。

或許是預到這看似平平無奇的一刻，將會為兩人生命中某個好又鄭重的瞬間。

不自覺地笑了笑，手按下快門。

拍完照片後，姜嘉彌和周敘深暫時分開。他要去許院長的辦公室坐一會，則還要繼續跟陳嬗和汪慕們一起在學校裏拍照。

沒畢業的時候還不覺得，現在要離開學校了，總覺得都讓人留。

拍累了坐在湖邊休息的時候，姜嘉彌突然陷了短暫的茫然中，忍不住開始想象自己和其他人在數年後的模樣。

也不知道和周敘深會變什麽樣子。

“姜姜，你想什麽呢，這麽出神。”

驀地回過神，“沒什麽，就是發了會兒呆。”

大概人生的某個重要階段結束時，人們都會有這種對未來憧憬又不安的時刻。

“不會是在想男朋友吧？”鄭樂璇開玩笑道。

剛才們一邊拍照一邊聊天，現在已經被姜嘉彌這個當事人滿足了好奇心，也慢慢消化了這巨大的信息量。

“當然不是！”姜嘉彌無奈，“我想到了好多人，你們就當我是多愁善吧。”

四周風很輕，短暫的安靜之後，汪慕立刻笑嘻嘻地打破沉默，避免氣氛繼續低迷下去，“現在先別急，一會兒把妝哭花了怎麽辦，還是等到晚上再多愁善比較好。”

班上都組織好了，晚上要一起聚餐，這是畢業的傳統之一。

“誰要哭了，我才不會哭呢。”眨了眨眼，想也不想就反駁道。

然而事實證明，有些話不能說得太早。

晚上九點。

周敘深翻著書頁的手頓了頓，蹙眉擡眸去看牆上的掛鐘，片刻後，又拿起手機打開微信看了看。

沒有新消息。

下午的時候他把姜嘉彌和幾個同學送到了聚餐的地點，叮囑結束前提前聯系自己，不要自己打車回來，不過看樣子，這群學生們還有的折騰。

沒多猶豫，他站起來，打算提前開車過去等。

然而剛走出兩步遠，手機就忽然開始振。

周敘深立刻接了起來，還沒來得及說什麽，聽筒裏帶著哭腔的嗓音就讓他心裏一跳。

“周老師……”聲音不大，咬字含含糊糊的，鼻音讓聲音變得甕聲甕氣的，聽上去可憐兮兮。

他停在原地不了，神嚴肅得可怕，卻按捺著緒輕聲問：“怎麽了？”

電話那頭的人不說話了，又小聲地泣了一下。

周敘深險些被腦子裏那繃的弦勒得難以呼吸，垂在側的手無意識地微微攥。

“先別哭。”他語氣平靜而沉穩，輕哄似的安道，“告訴我，發生什麽事了？你是不是喝醉了？”

或許是從他這裏得到了一點力量，小姑娘憋著沒泣出聲，聲線因此變得巍巍的，醉酒後模糊的咬字與鼻音讓每個字都很難聽清，他辨認得有些吃力。

他耐著子，像哄小孩兒那樣低聲說道：“你那邊有點吵，再和我說一遍，好不好？”

過了幾秒，周敘深聽見說道：“我舍不得陳嬗……嗚嗚嗚嗚……”

為了乖乖聽話說大聲一點，努力拔高了音量，結果卻憋不住哭腔，最後又驀地哭了出來。

周敘深怔了怔，腦海裏的弦驟然一松。

片刻後，他擡起一只手捂住雙眼，低頭無可奈何地笑著松了口氣，只覺得又好笑又心疼。

撒與眼淚中的任意一種都能讓他投降，何況是這種一加一大于三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