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耳聽見傅言問出這句話,謝槿寧軀微震,目緩緩看向傅言。
此前,從未有過這樣的想法。
一直以為自己的命運便真如此孤苦。
注定是個沒有親人的小可憐。
仔細看著傅言的臉,試圖在他那張朗的臉上尋找到什麼。
突然驚覺,傅言的,與有幾分相像。
同樣的,與眼前的鎮北王也有幾分相像。
鎮北王年紀大了,又常常在戰場上廝殺,鬢角已帶上了霜白,臉上也有了滄桑的皺紋。
可是卻不難發現,他的五生得極好,若是再年輕幾分,也定是個英俊帥氣的年將軍。
雙目對視,鎮北王的手微微抖著。
囁嚅。
心里好似已有了答案。
謝槿寧看著鎮北王的模樣,心中有些酸,想了許久,從自己隨的小兜里,出了謝停給的玉佩,再三猶豫,到了鎮北王的手中。
“王爺,這是我臨行前,父親給我的玉佩。”
鎮北王雙手抖著接過那玉佩,上下在那玉佩上挲著。
終于,他在玉佩最不起眼的地方,到了自己想找尋的東西。
他抬起頭,看向謝槿寧那張與自己已故的夫人五分相像的臉,片刻后,老淚縱橫,哽咽出聲。
“我的渺渺。”
這是他送給夫人的定信。
是他一刀一刀刻下的,在玉佩最不起眼的地方,他刻了夫人的名字。
而玉佩下的絡子,是他夫人親手編的,十六年前,這玉佩失蹤不見,而那絡子,至今都掛在傅言的劍上。
他一直疑的,為什麼在傅思渺的上,尋不到夫人的影子,此時突然有了結果。
傅言握著鎮北王的手,亦是雙眼通紅。
“所以,謝小姐,當真是我的親妹妹?”
他見著謝槿寧第一眼,就仿若心有靈犀一般,目不控制的落在謝槿寧上。
母親去世時,他年歲還小,到今日,已是有些記不清母親的模樣。
可回去后,每每回想起來,他都覺得心里有個聲音,在朝他呼喊著。
再去看一眼謝槿寧,不然你會后悔的。
所以他去了。
那一次,在看到謝槿寧掉出的玉佩時,他徹底的慌了神。
他那時便已確定了七分,謝槿寧才是他的妹妹。
“兒……”鎮北王老淚縱橫,拉著謝槿寧的手,一時不知再說些什麼。
氣氛太過傷,讓謝槿寧鼻頭有些發酸。
這場認親來得太過突然,謝槿寧還有些腦子發蒙,渾渾噩噩的被鎮北王府的下人帶了下去。
等到謝槿寧走了,鎮北王才站起來。
“父王。”
鎮北王的眼神有些冷冽,抿著看著傅言。
“傅思渺呢?”他想起那個自己千寵萬著長大的孩子。
謝槿寧才是他的親生兒,甚至是無需驗證的,那張臉,的玉佩,都足以說明。
那傅思渺呢?
傅思渺是從何而來。
那年太過混,他一回來,見到的就是倒在泊中的妻子,和在妻子邊嚎啕哭泣的小嬰兒。
他下意識的認為那就是自己的孩子。
可事實是,自己的孩子被人帶走,丟到了雪原上,若不是那年來支援的謝將軍收養了,恐怕早已命喪黃泉。
那傅思渺,是被誰換來的呢?
“去查!”
另一邊。
謝槿寧被鎮北王府的下人帶到了西邊的院子里。
謝槿寧打眼著眼前的小院子,草木繁盛,漂亮極了。
像是個新院子。
鎮北王還未公布謝槿寧的真實份,下人也不知是以何種份來鎮北王府的,將人帶到后,便退了下去。
謝槿寧在院中緩緩逛著,消化著方才發生的事。
直到現在,都還有些不可置信。
所以,不是舉目無親的孤兒,也不是什麼出生就被父母丟棄的小可憐。
的母親,是為抵抗突厥而亡的中豪杰,的父親,是鎮守大容邊疆二十余年,戰功赫赫的鎮北王。
眼眶通紅,哽咽著。
舒蕊將室收拾好后,謝槿寧去沐浴了換裳,很快了夜。
有丫鬟來謝槿寧去前院用膳。
這次的晚宴本是為傅言準備的接風洗塵宴,可謝槿寧突然搖一變,了鎮北王府的大小姐,鎮北王只通知所有人必須前來,他有事要說。
謝槿寧抵達時,座上已有了不人。
不太認得,便下意識的想往傅言邊湊去。
還沒坐下,席上所有人便站了起來,朝外行禮。
后傳來不急不緩的腳步聲,鎮北王揮了揮手,笑道:“不必多禮。”
落了座,看向傅言邊,坐如針氈的謝槿寧,關的目落到謝槿寧上。
“不必如此拘謹,家宴罷了。”
他這樣一句話,讓席間眾人的目落到了謝槿寧的上。
“父王,是誰?”
謝槿寧朝出聲的人看去,是個面有些蒼白,瘦削的青年男子,他側還坐了個子,手里還拉著個小孩。
謝槿寧猜測這位就是鎮北王府那位病弱的二公子。
也就是緣上的那位親二哥。
察覺到對方的視線投過來,抿著朝對方笑了一下。
鎮北王還沒說話,傅思渺便咋咋呼呼的跑了進來。
霎的沖到鎮北王的側,著嗓子撒著:
“父王,思渺有些想你。”
以往這樣撒,父王都會憐的的頭發,可是今日怎麼回事,父王怎麼用這樣一副復雜的眼看著自己。
“坐下吧。”
聽著鎮北王的聲音,傅思渺才心不甘不愿的坐下,撅著,環視了周圍一圈。
一下就看見了坐在傅言邊的謝槿寧。
瞪大了眼,狠狠一拍桌上,食指指向謝槿寧。
“你個賤人,你怎麼……”
的目時而落到謝槿寧上,時而看向傅言。
“好啊,你居然勾引了我大哥?”
突然站起來,抬腳就想朝謝槿寧走去。
這個賤人,在京城與作對就算了,到了北疆,非要讓瞧瞧,誰才是主人。
“坐下!”
鎮北王冷眼看著傅思渺的舉,冷呵出聲。
以往從未覺得,如今一看,竟覺得傅思渺是如此跋扈。
當著他這個父親的面,就能如此出言不遜。
“槿寧,是本王的親生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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