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蕊在下午嵇陶送飯時就醒過來了，抓著謝槿寧的手，又是心疼又是無奈。

最終都化了一聲長嘆。

謝槿寧一直站在窗邊，看著沒打開的窗。

看著窗外的一點點加深，甚至月上中天，月灑在窗上，縈繞著淡淡的白，門外的嵇陶才有了靜。

“二小姐，公子回來了，在松竹院的書房等您。”

他從外打開了門，看著站在窗邊靜默著的謝槿寧。

屋沒點燈，模糊昏暗得嵇陶差點沒找到謝槿寧的影。

謝槿寧的睫微，心口更加發悶。

自回來后，就數著時間等待著謝濯清回來，可當聽到謝濯清回來的消息，謝槿寧卻開始發慌起來。

要和謝濯清說什麼嗎？求他放過自己，或者求他放過司棱？

事到如今，謝槿寧比誰都清楚。

逃不掉的，從一開始，招惹謝濯清那刻開始，就已經是他的掌中之，籠中之鳥。

罷了，就這樣吧。

謝槿寧放松了些攥得發白的指尖，形微，抬腳踏出了房門。

夜有些深了，謝府安靜得有些過分，謝槿寧提著燈，后面還跟著嵇陶。

一路上只能聽到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和他們兩的腳步聲。

再次踏了松竹院，站在院中，看到謝濯清坐在書房中，穿著的藍綢寢，那代表著他赫赫戰功的長劍就掛在窗邊，與那串銅鈴互相撞擊著，發出清脆的響聲。

謝槿寧不是第一次踏他的松竹院。

卻是第一次，代表著謝槿寧對命運的屈服。

嵇陶將人送到書房門口，就沒再往里走一步，并默默的退出了松竹院。

一個有眼的下屬，要學會察言觀，懂得自己主子這會想做什麼。

而謝濯清此時，最想做的，大約是謝槿寧。

謝槿寧背靠著房門，看著燭下的謝濯清。

只論外形，謝濯清他實在完。

忍不住想到外界對謝濯清這個人的傳言。

外界都說他為人君子端方，溫和有禮，為將時百戰百勝，上忠君下民。

外界談及謝濯清時，都是贊不絕口。

可是只有謝槿寧知道，謝濯清不是這樣的人。

他又偏執又瘋，占有控制都強到極致，落他編織的網里，再也走不出半步。

屋里太安靜了，只有謝濯清筆尖落在紙上的聲音，書頁翻的聲音，和長劍與鈴鐺相撞的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謝濯清終于放下了筆，低聲開口。

“寧寧怎麼不說話？是做了錯事不知如何面對我嗎？”

謝槿寧抬頭去看謝濯清，卻見他正著，眼珠漆黑深邃，緒半點不。

“你利用我？”

一整天了，謝槿寧第一次發出聲音，嗓音艱。

卻聽謝濯清說：“談何利用，寧寧不是上趕著，著急嫁人嗎？”

今天哭太多了，眼睛有些紅腫，謝濯清一說話，又想哭，生生忍住了。

“你放過司棱吧，司棱是無辜的，都是我害了他。”

若不是一心著急逃離謝濯清，就不會想到嫁人這個下下策，也不會害了司棱。

卻見謝濯清聽到自己一提到司棱，面便暗了幾個度，渾氣息冷。

謝槿寧低下頭，有種不好的預。

他今晚可能并不太好說話。

謝槿寧的手落到了門栓上，還沒有下一步作，就落進了個寬大溫暖的懷抱里。

他回來沐浴過了，將那腥味全洗去了，此時沐浴過后干凈的男子氣息將團團包圍，讓謝槿寧忍不住皺了眉頭。

這樣近的距離，太危險了。

察覺到緒上的不安，謝濯清將人微微放開了些，給人劉息的空間。

“司家作為三皇子的后家，確實有謀逆的打算，私造兵是真，販賣私鹽也是真，這一樁樁一件件都足以讓皇上斬司家無數遍，司家滿門被抄并不是你導致的。”

他向解釋著，意圖讓心里兩分愧疚。

在中間，只是個惹怒他，讓司家早些完蛋的催化劑。

就算沒有，司家早晚也會完蛋的。

“至于司棱……”

他冷呵一聲。

“滿門抄斬，他自然不例外。”

謝槿寧眼睛眨了眨，淚水又要泛出來。

想到司棱這段時間的溫以待，他所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個承諾，都好像還在耳邊徘徊。

不司棱，卻也利用了他。

也實在不忍他落到如此地步。

“沒有轉圜的余地了嗎，哪怕……就保住司棱也不可以嗎？”

“謝槿寧，你又為了他來求我嗎？”

“這次你打算用什麼來求我？還是你的嗎？”

“我……若是你想，我也可以……”謝槿寧睫微，指尖也。

“砰！”

書房傳來東西碎裂的聲音，巨大的聲音落在謝槿寧耳中，讓的心也跟著了。

順著謝濯清的手看去，墻角除了那只被掰折的金簪，又多了個碎裂的花瓶。

“再讓我從你里聽到司棱二字試試！”

他咬著牙，狠厲的字眼從他牙間一字一句的蹦出，仿佛再多提一個司棱，下場就是那碎在墻角的花瓶。

謝槿寧被突如其來的碎裂聲嚇得心里一突，張了張最終還是沒說出話來。

眼底驚魂未定，又聽見謝濯清在耳邊字字帶著狠意的聲音。

“我記著我有告訴過你，別想逃離我，可是你不僅想了，你甚至還和那司棱牽連勾扯在一起，還差點嫁給了他。”

“謝槿寧，你怎麼敢？”

他的手掌很大，謝槿寧的纖瘦的腰被他一手握住，回來后沒換服，上還穿著那件厚重的嫁。

謝濯清只覺得這服礙眼，看著心里冒火。

謝槿寧在他掌心里輕，的指尖謝濯清藍的寢，的住。

“我錯了……”

眼下這樣的形勢，乖乖低頭認錯，才是最快化解謝濯清怒火的手段。

謝濯清眼里的怒火果然消散了些，他的指尖順著的長發，最后落在細膩的臉上。

“司棱，我可以保他不死，讓他改頭換面離開京城。”

略一思索，他低下了頭。

“可是寧寧，我幫了你，我有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