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楠被解開手銬，獄警扔給一嶄新的服，換完以后，在帶領下邁出了看守所的大門。

曾經以為出來的時候，天氣一定會是一個艷天，看守所的外面也一定會站滿了的朋友。

那個一向堅強的賀晴一定會抱著哭得稀里嘩啦的。

姜路雖然上不說，但眼眶一定是紅著，在沒人注意的時刻抹著眼淚。

還有爸媽，一定急得跺腳，又擔心又罵。

可是這些都沒有。

現實是，天空開始飄起了雨。

想，雨也好，洗去所有的污點，能重新開始。

視線從天空垂直下來，看著面前的人，心里說不上是喜多還是悲多。

“就你自己？”

顧堯撐著一把傘走到面前，給擋住了雨，“就我自己還不夠？”

“夠了。”

“上車吧。”

上車的時候，顧堯傾過來給系安全帶。

“我想跟你單獨待一會兒，所以我告訴他們你明天才出來。不會生我氣吧？”

姜楠笑笑，“不會。”

“想我了嗎？”顧堯了的頭，語氣很是輕松，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他不問姜楠發生了什麼，姜楠也不會問待會兒要去哪里。

他們慕著彼此，但又貌合神離。

總之姜楠貪他的溫，不舍得破泡沫。

“想了。”

顧堯把拉過來，吻了吻的眉心，“我也想你。”

姜楠看出了他藏得極深的哀傷，姜楠自己也有，聰明的人都選擇忽略。

開車的路上，他們沒有話聊。

雨越來越大，姜楠撐著下自怨自艾，“跟你在一起的時候，好像都是下雨的天氣居多。”

“嗯。”顧堯握著方向盤，滿腦子想的都是那天他媽在書房跟他說的話。

那些話給他的震撼太大，他這輩子都忘不了。

“阿堯，你要知道，沒有人能一直不犯錯。有些錯可以彌補，可以被原諒，但有些錯只會給人帶來滅頂之災。”

“媽，到底怎麼了？這跟我要你去幫幫姜楠有關系？”

顧媽沒說話，只是抬頭看了看天花板的吊燈，隨即搬來一把椅子。

扶著沙發背踩了上去，顧堯見狀趕攙扶住。

只見顧媽拽掉了上面的吊墜，天花板的燈晃得刺眼，黑白不斷替。

最后吊燈被顧媽用力拽下來，天花板上有一個不大不小的口。

顧堯抬頭，掉下來的砸中他臉的不是墻灰，是一沓鈔票，一沓就是一萬。

陸陸續續掉下來的就有七八萬。

他不敢想象在吊頂上到底藏了多錢。

“這是......”

顧媽沒說話，下來的時候拍拍手上的土，平靜開口。

“年輕的時候我跟你爸經手了一個案子，當事人酒后駕車，撞死一名路人后又將他的妻兒拖行了一百米。”

顧堯發干，心涼到了極點。

“然后呢？”

“那名當事人的家里有權有勢，為了罪，買通了我跟你爸，最后通過瞞他酒駕的作，把案子的質定義為了通事故。”

從流程來說，那名當事人也付出了代價，后來賠償結果，害者家屬也是接的。

那時候顧家老宅修繕，鋼筋水泥一車一車的往家運。

當事人家里為了收買他們，把六千萬的現金分批次運到了顧家的重新裝修的書房里。

這筆錢藏到了現在，顧家本就不敢花，因為良心上實在過不去。

那個肇事人沒多久，就又因為白天酒駕，撞死了十幾個路人。

顧媽深深閉上眼，“要是當時我們把他抓起來，那些人就不會......”

再次睜開的時候，眼里的淚都在。

“這件事是我跟你爸的失職，我們至今都活在道德的譴責里，阿堯，你知道到底是誰這麼針對姜楠嗎？”

顧堯接收的信息已經讓他瀕臨崩潰。

十幾個人。

他爸媽竟然無形之中害死了十幾個家庭。

他捂著心臟，緩了好大一會兒才看向，“是誰？”

顧媽視死如歸地說出了那個人的名字。

“方昕。”

“方昕？”

顧堯就不相信。

“是。”顧媽說，“前不久來家里，天花板的燈不知道怎麼就掉下來了。這筆錢瞞不住了，話里話外都在敲打我跟你爸，不要幫那個小丫頭。”

“你們就這麼聽的？”顧堯氣笑了。

“不是聽的。”顧媽擰著眉頭，“你以為是無意發現這筆錢的？一定是當年的事做的不夠干凈，有人給遞了消息。”

“現在已經不是以前那個窩囊的家庭主婦了，為了讓張偉博跟葉晨判死刑，你知不知道找了多關系？”

“阿堯，你已經長大了，為了把自己喝到不省人事這種事媽相信你不會再干的。你應該清楚，自己的前途，家族的興衰，所有人的利益，這些東西都比那個小丫頭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