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靳凱茵坐在病床上，子和袖子都往上擼了一些。

沈念安推那一下，不僅摔倒，還磕到了桌子的尖角，上有好幾破皮。

沈承文拿著棉簽，沾了藥水，準備給抹藥。

靳凱茵疲憊中帶著一抗拒，“我自己來吧。”

沈承文瞥一眼，“我家里從小教我要照顧，何況我也沒有看別人逞能的習慣。”

靳凱茵心里嘆了口氣，不是不想反駁，只是沒心。

小煜的事已經讓很難了，沈念安的那個狀態更讓擔心。

跟沈承文眼睛都是又紅又腫的，出事以后，不他倆，所有人都是抑的，連呼吸都會悶，好像多說一個字都是錯的。

沈承文專注地幫上藥，給上創可，嚴重的地方只能纏上紗布。

弄好以后，靳凱茵帶著鼻音開口，“安安怎麼樣了？”

“需要點時間，只能讓自己慢慢接。”

靳凱茵怔怔看著地板，“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呢？”

沈承文也是這種心，但現在說什麼都沒用。

他吸吸鼻子，擰上藥水的瓶蓋。

“你也別難了。”

靳凱茵緩緩著他，“承文哥，早知道這樣，我就多抱抱小煜了。”

說著，的眼淚悄然滾落，沈承文出手給蹭掉，他的手上還殘留著刺鼻的藥水味，但靳凱茵已經忽略了這一點。

抱著自己的膝蓋忍地啜泣起來。

沈承文想抱，但出的手停在空中，想了想還是收回去了。

他就這麼陪著，等著自己哭完的時候。

門口傳來敲門聲，靳凱茵不想讓外人看見，把頭扭到窗戶那邊。

“承文哥？”

這聲音很耳，沈承文拉開簾子，看見賴莉莉站在門口，手里拎著一個很大的保溫飯盒。

賴莉莉是之前靳凱茵給沈承文介紹的相親對象，沈承文如所愿，雖然沒有跟賴莉莉發展，但一直都保持朋友間的聯系。

“你怎麼來了？”

賴莉莉裝作沒看見緒低落的靳凱茵，“我聽說你們這邊出事了，過來看看，你們還沒吃飯吧？我帶了飯。”

沈承文接過，“謝謝。”

賴莉莉也知道他的心不在自己上，自己再待下去只是電燈泡。

“那我先走了。”

“我送送你。”

沈承文走的時候也沒跟靳凱茵打招呼，靳凱茵竟涌出了一種落差。

意識到這一點后趕拍了拍自己的臉。

干嘛要失落？

賴莉莉是自己找來的。

沈承文喜歡別人不正是想看到的嗎？

想明白這一點，靳凱茵就收拾好心，去找沈念安。

沈念安有霍昀洲陪著，早早地睡下了。

第二天沒再有太大的緒波，醫生幾次過來查看，都是安靜地躺著，接各種檢查。

等恢復好以后，就馬不停蹄地開始理小煜的后事。

太平間里那個小小的，沒有勇氣再去看第二次。

霍昀洲選好了一塊墓地，跟沈念安商量了葬禮的各種事。

那兩天，沈念安看上去和正常人無異，不管做什麼都是有條不紊的。

但霍昀洲能覺到，沈念安只是在強撐。

每當他把沈念安攔下，想跟好好聊聊的時候，沈念安都用各種事搪塞。

不會哭，但也不會笑。

小煜出殯那天，沈念安穿著一黑的套裝，正式且面。

想拿出最好的狀態，送小煜最后一程。

卻沒想到墓園門口，蹲守了一群記者。

未經允許，對著沈念安一頓拍。

雖然后來霍昀洲讓吉安把這些人趕走了，但給兒子出殯的照片還是流傳到了網上。

好歹也算是個不大不小的名人了，之前也經歷過一次網暴，如今死了兒子，馬上就在網上引起了大面積的討論。

下葬小煜的時候，沈念安終是撐不住，原本鎮定地看著那棺木土，可所有人都沒想到，沈念安突然沖了上去。

抱著棺木，徒手掉上面的土，哭得整個墓園里的鳥都飛走了。

“小煜！媽媽對不起你啊！”

靳凱茵想把扶起來，霍昀洲抬手，不讓任何人靠近。

他一個人走到沈念安邊，輕聲地哄著，“安安，讓小煜高興地走完最后一程吧。”

沈念安崩潰地抱著棺材，“我的兒子......我的兒子......”

霍昀洲拉著的手，紅著眼，“我們一起送他。”

沈念安終于被說，跟著霍昀洲走到一旁。

是眼睜睜看著棺材下土的，也是眼睜睜看著上面蓋了厚厚的土，生怕小煜再活出來似的。

儀式結束，沈念安就撐不住，徹底在霍昀洲的懷里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