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沒說話的霍昀洲開口了，“孩子也跟了我們這麼久了，你讓他回去，他也未必能接。”

蔣恒苦笑，“我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已經晚了，有小煜這個孩子的時候我弟才剛年，心智不，所以第一反應是怕家里人知道。但我知道小煜的存在后，第一時間就想把他找回來。我一直都覺得，不管大人怎麼樣，孩子畢竟是無辜的。”

沈念安和霍昀洲姑且不判斷蔣恒說這些話有幾分是發自心的了，單看他這個態度，兩人也沒法說一句重話。

尤其是提起弟弟蔣序的時候，蔣恒整個人都頹然了。

他這麼疼自己的弟弟，沒道理他不疼自己的親侄子。

沈念安真的開始為難了。

“蔣先生，不如我們各退一步？小煜繼續給我們養，你要是想孩子了，可以隨時過來看。”

蔣恒沒有立即答應，“沈小姐，小煜不是你的孩子，也是我們蔣家的孩子。”

“可是你了解小煜多？小煜現在兩歲，他正于一個依賴母親的階段。照顧一個孩子需要花費大量的力和時間，不是你給他請幾個保姆就能解決的。”

“我知道蔣先生不差錢，也愿意相信蔣先生會努力照顧小煜。但你有想過小煜會適應嗎？他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難道不會害怕嗎？”

說到最后，沈念安直接撂下一句，“你要是真的為了孩子好，就不要為了全自己對弟弟的那份心，強行讓一個兩歲的孩子去適應你。”

蔣恒聽得出來沈念安打的是什麼牌，論家世，論財力，他或許還能爭辯兩句，可他唯一沒有的，就是基礎。

“我承認，我跟小煜確實沒有基礎，貿然找你們要孩子是我魯莽了。”

他雙手握拳，放在膝蓋，子從剛才就一直坐得很端正。

看得出來，他從來沒有把這件事當玩笑，沈念安說的那些話他也在反復思考。

這樣的態度也讓沈念安和霍昀洲愿意和他協調。

半晌，蔣恒抬起頭，“那我也請沈小姐和霍總答應我的條件。”

沈念安喝了口水，“你說，我們會盡量滿足。”

蔣恒：“第一，小煜可以繼續跟你們生活，但我希輩分論清楚。小煜的父親是我弟弟，母親是霍昕若，你們只是他的舅舅和舅媽，這一點不能。”

“第二，我會用五年的時間跟小煜培養，但五年后，我希他還是能回到我邊生活。”

他的第一個條件完全是在為第二個條件做鋪墊。

第一條沈念安咬咬牙還能答應，可第二條就覺得蔣恒是在往心窩子上了。

“蔣先生，我能問一下您這麼執著讓小煜跟您一起生活的理由是什麼嗎？”

蔣恒無比坦然，“我只有小煜這一個家人了。就算得罪您我也要說，我一定會把小煜要回來，不管是現在，還是五年，十年，我弟弟的脈，我不可能讓他流落在外！”

“你！”

沈念安算是看出來了，蔣恒只是裝得好說話，其實心里的底線守的死死的。

協調無法進行，霍昀洲原本在小煜這件事上不上什麼話，但他的立場就是沈念安，沈念安怒了，那就是他的無能。

“既然如此那也沒什麼可說了。”沈念安的手被他握住，人也被他拽了起來。

沈念安意外地看向他，霍昀洲出了對外人一貫的冷臉。

“那就直接走法律程序吧，我為孩子舅舅，也可以爭取小煜的養權吧？孩子判給你這個大伯還是我這個舅舅，到時候給法判斷就行了。”

沈念安被他拉走，走的時候回頭特意看了一下蔣恒的臉。

他垂著頭，大概是知道自己打司的勝率不會高，一個人坐在那里別提有多孤單了。

“昀洲，他要是真心想要孩子，我可以答應他第一個條件。”

無論當舅媽還是當母親對沈念安意義都不大，對小煜的不會減。

但這件事對于蔣恒來說好像是一種神上的寄托。

小煜的父親是蔣序，就好像是蔣序的生命延續了一樣。

沈念安大概可以理解蔣恒為什麼這麼執著了。

霍昀洲了的頭，他當然知道沈念安此時的善良和仁慈。

這已是能做出來的最大讓步。

“心疼蔣恒？”

“他確實也可憐的。”

霍昀洲握著手，不高興問：“那我呢？”

沈念安心中哭笑不得，“最心疼你行了吧？”

霍昀洲面無波瀾，心里暗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