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
霍家老宅院子里的花枯了好幾個月了,一直都沒有人打理。
今天霍昀洲要回老宅,郁華覺得枯萎的花一點也不吉利,一早起來就命人栽了一批新的。
但不知道為什麼,那些鮮亮麗的花看上去還是落敗的沒有生機。
“大夫人,可能是天氣不好吧,最近這幾天都沒有太。”
郁華嘆了口氣,“算了,反正也沒人看,種再好的花也沒用。”
說罷,就轉回屋了。
一陣微風吹過,院子里靜的只有樹葉的沙沙作響聲。
三年前,霍鼎殺霍昀洲未遂,被霍昀洲果斷送進了監獄。霍二夫人先失去兒子,又失去丈夫,悲痛之下帶著霍昕若回了娘家。
一時間,老宅里只剩下郁華。
郁華是高興的,只要二房過得不好,才不在乎這里熱不熱鬧。
但霍老太太從此一病不起,老一輩的人總是說,多子多福,年輕時生下兩個兒子,以為晚年一定是子孫繞膝,沒想到卻是和大兒媳兩個人獨守這個大房子。
每每想及此,也只能躺在床上默默流淚。
外面傳來車子的靜,接著便是郁華高興的聲音,“昀洲回來啦!”
霍昀洲邁著長朝里走,姿清瘦,面冷淡。
而郁華一路上都在熱絡地同他說:“昀洲,媽上次給你介紹的那個孩子怎麼樣啊?你們聊得好不好?”
“嗯,就那樣。”他敷衍著應了幾句,問,“呢?”
“在房間里休息呢,你先別急著去看,你先跟我說說我給你介紹的孩子里,你最喜歡的是哪個啊?”
“媽。”霍昀洲打斷的話,“我先去看看。”
正好到了霍老太太要喝藥的時間了,傭人正準備端進去,霍昀洲走過來,“我來吧。”
走進屋,老太太房里的藥草味比以前還要濃郁,這也意味著霍老太太的生命,已經到了用這些名貴藥材吊命的階段了。
床上的老太太目呆滯,蒼老的臉上滿是壑,比霍昀洲記憶里的樣子要瘦小許多。
上個月,郁華給他打電話,問他霍老太太的后事有沒有提前做好準備。
“,喝藥吧。”
霍老太太發出聲嘶力竭的幾聲長嘆,瞪著眼睛著天花板,骨骼分明的手抓著被單。
“你二叔,你二叔!唔!”
霍昀洲面依舊沒什麼波瀾,坐在床邊,拿著湯匙,一下又一下地攪著湯藥。
“,我說了,只要您讓我二叔一分錢也分不到,我就可以放他出獄,三年的時間他當年故意傷害的罪已經贖了,如果他不在里面打架斗毆的話,早就可以出來了。”
都是千年的狐貍,玩什麼聊齋。
霍昀洲如今的本事,都是老太太當年玩過的。
霍鼎多大歲數了,打架斗毆估計也是無端指責,就算真的在里面惹事,也只能是被欺負得忍無可忍,只要他在里面,霍昀洲想怎麼對他就怎麼對他。
霍老太太的視線僵地移到霍昀洲臉上,對視一秒,抬手,打翻了霍昀洲手里的碗。
那碗藥盡數灑在了地毯上。
霍昀洲無所謂地掏出手帕手,反正都這個地步了,這碗藥喝不喝又能有多大區別?
“,你恨我嗎?”
霍老太太眼含熱淚,咬的發白,想點頭,卻又狠不下這個心。
多年過去,當初那個眉眼清澈的小男孩,如今已經變得鋒利,不近人。
他薄輕啟,“我十八歲那年,二叔設計害我失去父親。二十歲那年,二叔買兇殺我,下藥,下毒,刺殺,無所不用其極地想要除掉我,為此,蘇家大哥和蘇伯父都在那時候因我死去。您明明什麼都知道,卻為了不想再失去兒子,一次次選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霍老太太心痛地閉上了眼睛,搖頭抗拒他再繼續說下去。
都是做的孽啊!
“后來您我娶了沈念安,無數次違背我的意愿我跟同房。到今天,我跟沈念安走到這個地步,您還覺得自己當初的決定是正確的嗎?”
霍老太太睜開眼,眼淚順著眼尾落,“昀洲,其實你跟你媽一樣,恨不得我這個老太太趕去死吧?”
霍昀洲了兩張紙,面無表地給眼淚。
“您說錯了,我跟我媽從來都沒有恨過您。不管怎麼說,您始終是我敬重的長輩。您教我做生意,教我為人世,我心里一樣記著。”
霍昀洲聲音和頭同時低下來,“所以,現在也是時候,把該給我的,給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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