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子想起了另一件事，眼底流出了幾分擔憂。

“娘娘，簫庶人公布的那些罪行中，其中有一件，便是意圖在您生產時，用蛇引毒蛇來鐘粹宮謀害您。”

“雖然外面都說，是簫庶人多行不義，所以最終自食惡果了。但一定會有許多人，暗中懷疑咱們。”

“些許流言蜚語不足為懼，可萬一陛下知道了真相……”

這件事娘娘做得沒錯，他們本不需要害怕。

但娘娘在陛下心目中的形象，向來是單純善良。萬一陛下因此覺得，娘娘過往的模樣都是裝出來的，可如何是好……

這也是菡萏和芙蕖所擔心的。

沈知念依舊笑得不以為然：“無妨。”

一輩子那麼長，和南宮玄羽又時常見面。沈知念從未想過，自己能在那個男人面前裝一輩子。

所以在很久之前，就開始布局，一步步恃寵而驕，慢慢試探南宮玄羽的底線。

就算有一天，是黑心蓮的真相徹底暴了，也可以毫不心虛說是他寵出來的。

況且……沈知念從未把帝王當傻子。

進宮這麼久了，做過的那些事，真實的模樣，南宮玄羽真的沒有任何察覺嗎？

但那又如何。

已經在潛移默化間，一點點蠶食了他的心。

就算南宮玄羽發現了，又怎樣？他早已變了被溫水煮的蟾蜍。

只有接！

說不定……還甘之如飴。

……

慈寧宮。

定國公府費了那麼大的功夫偽造證據，卻沒有起到任何作用，沈知念和沈家都全而退了。

淑妃氣得夠嗆！

但暫時顧不上生氣了，因為昏迷了半個月的柳太后，終于醒了！

袁嬤嬤是第一個發現的人，守在床邊喜極而泣：“太后娘娘，您醒了？！”

“謝天謝地，您終于醒了！”

“太醫！快來人，去傳太醫！”

太后娘娘要是再不醒，都做好殉主的準備了……

這段時間淑妃一直守在慈寧宮，不解帶地照顧柳太后，剛剛才去偏殿瞇了一會兒。

聽到宮人的稟告，淑妃立即趕到了主殿。

“姑母……”

看到柳太后的這一刻，淑妃像一個委屈的孩子，絕的臉上流下了兩行淚水。

經歷了這件事才知道，原來過去在后宮無所畏懼，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有姑母在。

淑妃下意識覺得，不管發生什麼事，姑母都會為兜底。

直到此次，柳太后昏迷了許久，淑妃才第一次會到孤立無援，六神無主的滋味。

柳太后的思緒漸漸回籠，想起了昏迷前發生的事：“……哀家謹慎了一輩子，臨老竟著了簫貴人的道。”

“那個賤婦如何了？！”

淑妃恨恨道：“姑母放心，距離您昏迷已經過去半個月了，陛下查清了真相，將簫氏貶為了庶人，下了賜死的旨意。”

“敢謀害您，整個簫氏都被夷了三族！”

對淑妃來說，這樣正好。

三皇子已經沒有外祖家的親人，由一手養大，今后定會與定國公府更加親近。

柳太后卻意識到了不對……

和頂級世家比起來，簫家雖不值一提，卻也有不族人是朝中的大臣。

更何況，簫家還是三皇子親外祖家。

便是簫庶人對下毒，也應該等醒來后，據的況，再行置。

皇帝怎麼會直接賜死簫庶人，還夷了的三族？

除非……

柳太后心中不好的預越來越強烈，想起，卻發現子完全彈不得。

“……怎麼回事？！”

“哀家怎麼了？！”

淑妃和袁嬤嬤的眼神都有些躲閃。

其他人更是不敢回答的話。

終于，太醫匆匆趕來了慈寧宮：“微臣參見太后娘娘，參見淑妃娘娘！”

柳太后的目落在了他上，沉聲問道：“謝炎，哀家的子究竟如何了？！”

“太后娘娘稍安勿躁。”

雖說所有太醫當時都說，太后娘娘所中的毒，就算能解，余生也無法下床了。

但謝炎還是抱著最后的希，拿出脈枕為柳太后把脈。

萬一有奇跡發生呢……

淑妃和袁嬤嬤也是這麼想的，都一不地盯著，他為柳太后把脈的作。

然而……隨著時間一點一點地走過，謝炎的心也逐漸沉了下去……

最終，他收回手，起拱手：“微臣無能，請太后娘娘恕罪……”

柳太后銳利的目，落在了淑妃上：“你說，這是怎麼回事？！”

見淑妃依舊是一副遲疑的樣子，的聲音沉了沉：“哀家在后宮步步為營，到為如今的一國太后，什麼大風大浪沒經歷過？”

“有什麼話，你直說便是！”

淑妃這才抹著眼淚道：“姑母，太醫說……說簫氏給您下的那個毒極為霸道，雖解了，但毒素已經侵了心脈。”

“您余生……只能……只能癱著了……”

說到后面，的聲音越來越小。

淑妃代了一下，如果是自己遇到了這樣的事，真的覺得不如死了算了。

姑母這麼大年紀了，要怎麼扛得住這個噩耗啊……

該死的簫庶人！

柳太后躺在床上，閉了閉眼睛。

原來如此。

原來如此！

就說，皇帝怎麼會不顧三皇子的面，將簫氏抄家滅族。

有淑妃帶頭，慈寧宮里響起了許多道啜泣的聲音。

尋常人聽說這個消息，就算不尋死覓活，也會大打擊，覺得一輩子都毀了。

更何況是高高在上，養尊優的太后娘娘，陡然間變了一個廢人，更不了這樣的落差。

然而……柳太后只沉默了一會兒，眼底的一切緒，就都歸于平靜了。

當年宮時就發過誓，一定會將定國公府的榮耀延續下去，任何艱難險阻都不可能打倒！

“哭什麼哭？哀家還沒死呢，你們就在這里給慈寧宮添晦氣？！”

淑妃被吼了一道，眼淚在眼眶里打轉轉，不哭也不是，繼續哭也不是。

其他人更是嚇得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

柳太后沉聲道：“若能治好哀家的子，哀家保你謝家有數不盡的榮華富貴！”

“謝炎，哀家的子，可還有康復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