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兵臨武夷，諸患皆平

隨著洪明下令堅守之後，甘寧罵了一會兒見敵軍不出，便回到陣中復命。

秦瑱看他不一會兒就提了一個淋淋的人頭過來，便笑道：「敵軍不見興霸之勇還好，如今一見，怕是再不敢出矣！」

甘寧聽得此言，心中自是得意，面上卻有些不忿道：

「這些夷越當真無膽，只敢據寨而守，若不出戰，如何得勝？」

「以興霸觀之，敵軍不出戰，此寨便不能破之？」

秦瑱看他如此不忿的模樣，心中也是有些驚訝。

要知道甘寧最擅長的就是水上功夫，不過一群山越人而已，連甘寧都不能破寨？他這麼一問話，甘寧便指著遠給他解釋道：「都督有所不知，此地地形頗似蜀中，方才在下出戰，便見上游水道。」

「其兩面山高，形似狹口，獨有他寨後有一片空地。」

「彼等據此狹口，依水立寨，我等實難過之。」

「便是我等夜襲，不破營寨，也無立錐之地。」

「故只有彼等出戰，我軍方可攻破敵軍之勢。」

他一番分析之後，秦瑱便點了點頭，又開口道：

「也罷，今日卻是再難破營，我等且南下駐寨，再議對策！」

言罷，他就帶著麾下兵馬南下二十餘里，在一山間狹口之中立寨。

到得夜間議事，陸遜便給秦瑱出了一個主意：「今日我見此地以東，山脈綿長，高聳難進。」

「反倒是西邊山勢見緩，多半有山路可走！」

「不妨我等連日在此挑戰，卻探子探行小路。」

「若果有山道繞行，我等可分兵奇襲敵軍後路！」

秦瑱聽著此言，當下便令徐盛帶領探子探尋山路。

次日，他又讓甘寧帶著舟楫北上，來到山越營寨挑戰。

眼見甘寧又至，洪明忙令麾下以箭矢擊，不讓甘寧靠近。

如此兩日，甘寧自是煩躁不已，只令麾下遠遠罵。

不料徐盛那邊卻傳來消息，言說西邊有一條小路可通山後，直達敵軍大營。

秦瑱問詢，即令徐盛率領本部千人，與兩千越兵繞道北上。

他則是率領大軍在前幫徐盛吸引敵軍火力。

徐盛得令之後，便帶著麾下士卒行出大營。

其實此地本是九華山以西，說是山間小道，實際上還是得翻山越嶺。

然則徐盛麾下兵馬只有千餘，其他均是南越青壯。

別看這些打仗不咋地，翻山越嶺卻是一把好手。

僅僅用了兩日，便越過山道，殺到了山越人營寨之後。

秦瑱得了消息，便令麾下埋鍋造飯，準備夜襲敵營。

如此到得夜間，正值三更時分，月明星朗，秦瑱便令甘寧率領三千水軍強攻敵寨。

洪明等人知道秦瑱詭計多端，自然防著夜襲。

甘寧帶兵剛一殺到此，便有越兵提前報之。

洪明等人得信之後，紛紛率眾到得營前防。

一時兩軍箭矢連發，廝殺不止，擂鼓之聲響徹山間。

徐盛一聽此聲，便知秦瑱攻營，即令麾下手持茅草帶著大量木材悄悄至后營。

直到營前，忽聽一聲喝問，正是一個崗哨發現他們蹤跡。

徐盛見之，張弓搭箭一箭將其殺，隨之不再掩飾，下令士兵殺敵營。

得營帳之後，士兵一路點火焚燒，寨頓時火起。

洪明等人見狀大驚，連忙率軍返回后營滅火。

然則甘寧見得營防守之勢減小，便以鉤索攀附營，一陣廝殺，終於破得營門。

秦瑱得信之後，即率眾殺山越人大營之中。

到了此，他們裝備的優勢再度顯現了出來。

雖然山越人也能製作鐵，可其治練水平卻不高。

大多兵都是木桿配合鐵制尖頭，面對江東水軍近四尺的大橫刀沒有抵抗之力。

一刀砍去，嘩啦啦便是一片刀兵哐當落地。

而這些山越人的刀劍也重複利用，鈍得不行。

若是砍皮甲，尚能破甲，而砍竹片和鐵片製作的扎甲則難以破防。

秦瑱主力一殺大營之後，戰事便開始一邊倒。

幾乎兩倍山越的大軍被殺得潰不軍，大量潰逃。

如此廝殺了半個時辰，營士兵終於頂不住投降。

此戰苑、吳免皆被擒獲，秦瑱麾下士兵殺敵超過四千人，俘虜萬人之多！至於天明，甘寧便將苑、吳免二人帶到秦瑱面前。

這裡便得說一句，山越人的裝束和漢人頗為不同。

由於常年居住于山中，很洗澡的機會。

為了防止虱子跳蚤寄生，故而大多山越都是髡髮剪短。

要麼就是扎一個辮子，要麼就是短頭髮。

這種外貌，看得秦瑱頗有種悉的覺。

「爾等便是此地山越豪帥，可願投降我軍？」

相較於秦瑱的悠然自得，苑、吳免皆是一陣恐懼。

他們看著眼前這個不甚強壯的漢人高，忙道：

「貴人在前，不敢稱帥，我等皆願降之！」

秦瑱看他二人這幅慫樣，便是一挑劍眉疑道：

「爾等既是願降，何不早降，非要等到兵敗？」

他一這麼問話，苑就急忙抬頭道：「貴人在前，非是我等不降，實在是那洪明洪進裹挾。」

「我等被他喚寨，不從便要被殺。」

「我等無奈，只得從之，實不是敢與貴軍戰！」

吳免聽著，自是在一旁應諾，補充道：「貴人有所不知，我等尚有一頭領名為華當。」

「此人本帶我等降之，不料竟被二人所殺！」「二人乃是禍魁，卻與我等並無關係！」

看著兩人一個推一個，全部推到了洪氏的頭上，秦瑱便抬頭問道：

「此戰可曾捉拿那洪明、洪進等賊首？」

見他一問，甘寧想了一會兒，便搖了搖頭道：「我營時，殺得一人，好似就洪明。

「至於洪進則不見其人，末將未曾聞之。」

「或是昨夜趁逃出了營中，未曾抓住！」

戰之中，抓敵將時常發生，秦瑱也不以為意，便看向二人道：

「既然願降，何不引我北上，收爾等部曲！」

「若是好生配合，我可留爾等命。」

「若敢違背，立斬不赦，我將族滅之！」

實際上他對山越豪帥歷來都是抓到就殺！

因為這些山越豪帥就像是一個大族長，在其族中威極高。

兼之這些人大多不幹人事，抓一個殺一個，保準不會錯。

但現在他終究地東陲之地，四面環山，難以運送俘虜。

這就讓他必須做出一些妥協，拉一些人來幫助他進行管理。

故而眼下他準備暫時先留下這兩個人的命！

二人見秦瑱不殺他們，自是恩戴德，當即幫忙勸服麾下部眾。

於是休整一日之後，秦瑱兵馬再度北上，直接進了建境。

而到得此地，方才聽到消息，原來洪進逃出營寨之後，便回到了山中。

此時正帶著麾下部眾據山而守，生怕秦瑱殺上山去。

秦瑱見狀，又帶著兵馬來到了山下，準備強攻。

不料兵馬剛一至此，便見一個山越壯漢提著一個洪進人頭出寨道：

「此人為謀私慾，害死我父，某已殺之！」

「我等皆願投降，還將軍不計前嫌，收納我等！」

只見此人高大，竟有八尺出頭，不似矮小的山越人，頗有幾分漢人的俠氣。

秦瑱看他材魁梧，兼之主投靠，不由問道：

「那漢子，喚作何名，汝父又是何人？」

壯漢聞言，直接跪到在地，恭敬的一拜道：

「小人喚作華臣，父諱當，我父子本商議投靠貴軍。」

「不想洪明、洪進誆騙我父寨害之。」

「並夥同苑、吳免二賊攻我山寨，害我族人。」

「我敵不過爾等，被其擒至寨中關押。」

「昨日我聞貴軍得勝，便喚族人殺出寨中，趁洪進此人不備，取其頭顱。」

「今將頭顱獻之將軍，還將軍為我部族做主！」

秦瑱聽得這番原委，不由眼睛一瞇道：

「現在苑、吳免便在我軍中，我若為你做主，彼等部族誰來降服？」

華臣一聽二人都在秦瑱麾下，自是大喜，忙道：「只要將軍與我此二人，我便可為將軍說服彼等部族下山！」

「且先去說來，我再與汝此二人頭顱！」

秦瑱沒有給他談判的機會，直接讓人接過洪進頭顱。

華臣見他如此，當即一咬牙，便帶著麾下部眾上了山去。

如此兩日方歸，竟果真說得山上部眾紛紛下山。

秦瑱見此，暗道華臣是個人才，索令人將苑、吳免綁縛與之。

反正他只是答應不殺二人，又沒答應不將二人送給別人。

結果就是二人皆被華當之子華臣帶到華當墓前一一手刃。

至此，武夷山南部山越之患剷平，大量山越人被船隻運送到了東治。

只有華臣與數千人留在山中，看守那些已經種下的莊稼。

而直到此時，之前強調東治耕田不夠的諸葛瑾卻是樂開了花，不管秦瑱送來多山越人，他都是照收不誤。

秦瑱見他對山越和南越人兩種態度，便對其笑道：

「南越部眾不過數萬，子瑜只嘆耕田不夠勸我屠之。」

「而今山越部眾數倍於之，子瑜卻能照單全收，何意也？」

諸葛瑾聽此，自是得滿臉通紅，不敢回話，他總不能說是嫌棄南越人難以教化吧！南越人雖然，他卻要費大量人力力去安置管理。

而山越人以耕田為主業，他只要熬上半年，就能全部納為治下人口。

兩方對比下來，即便東治耕地，他也要吃下來！秦瑱自知諸葛瑾的小心思，但也不直接破。

實際上他也想讓東治的規模壯大，最好能輻南邊的夷洲。

這樣的話，等到後續東治人口增長起來，他就能從這裡移民填邊。

畢竟，現在這個時候，後世的泉州、莆田、廈門等地都還是荒地！

這樣的港口城市越多，才能更快地發展海運！抱著這樣的心思，秦瑱隨手一揮，便免了東治明后兩年賦稅。

也即是說，從明年開始兩年，他們都不會在東治收取田租。

而兩年時間，也足夠這些山越人在東治安頓下來。

不過相對的，代價就是諸葛瑾必須教化南越百姓！最好是在泉州那塊地方先建立一座分城，方便他們駐軍。

這可把諸葛瑾弄得一陣愁眉不展，忙苦道：

「君侯有命，在下不敢不從，可東治吏員本就短缺。」

「而今又有諸多山越百姓需要安置，如何分人教化？」

「無妨，汝只管先教彼等耕田修築，來日我自會尋人前來！」

秦瑱揮了揮手，隨口便答應給他找一批儒生南下助力。

至於人選，他已經想好了，就是陶丘洪等罵他殘忍的儒生。

這些人既然宣揚夷人需要教化，那正好來幫他教化這些食人族。

他倒想看看這些儒生來看了生祭場面，又當是怎樣一個模樣！(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