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嘉煜回過頭向許恩棠介紹說：“這是趙漫詩，我們的好朋友，一起長大的。”

他又對趙漫詩說：“這是許恩棠許妹妹，現在住在復園，是陸老爺子、陸老太太的眼珠子。”

趙漫詩朝許恩棠笑了笑，“你好，我是趙漫詩。”

把手中的紙袋遞過來，說：“這是生日禮，希不會打擾到你。”

何嘉煜：“怎麼會呢，人多熱鬧。對吧？許妹妹。”

這時候，談霽禮淡淡的聲音響起：“再講下去蠟燭燒完了。”

語氣聽上去拽里拽氣的，沒什麼耐心。

郁熙悅：“對啊，恩棠，許愿吧。”

何嘉煜反應過來，“對對對，許愿吧。”

大家的注意力這才勉強從趙漫詩上轉移，催促著許恩棠許愿。

許恩棠機械地閉上眼，雙手合十。

的腦中一片空白，本想不起來任何愿。

接下來，的每個作都是機械的。

睜眼、吹蠟燭、切第一刀蛋糕，還有和別人說話。

許愿、切蛋糕這個儀式仿佛只是按下了暫停鍵。

儀式過后，包間的各個角落都繼續討論著趙漫詩突然回國的事。

郁熙悅看著在和別人打招呼的趙漫詩，小聲吐槽：“這趙漫詩也真是的，偏偏這個時候來。搞這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過生日。真是恨不得全世界圍著轉，跟比起來我的公主病都算好的了。”

許恩棠沒有說話。

整個人好像從當下離了出來，耳邊嗡嗡的，眼前的每一幀都像默片一樣。

直到趙漫詩走到的面前。

這會兒郁熙悅去洗手間了，只有許恩棠一個人。

趙漫詩：“你好。”

許恩棠看著。

趙漫詩：“真羨慕你，有這麼多人給你過生日。”

的眼睛里沒有一羨慕，只有口頭上的。

許恩棠疏淡地說了句：“還好。”

趙漫詩笑了笑，驕傲得像只白天鵝。

“其實，我還有個份他們沒告訴你。我是阿襟的前友。因為我出國，我們才分開的。”

又說：“你來北城那天，正好我出國，所以我們沒見過。那天阿襟去送的我。”

許恩棠“哦”了一聲，問：“所以呢？前友。”

趙漫詩被“前友”三個字刺痛了一下，臉上得的笑意凝了凝。

“所以阿襟心里還有我，聽說他前一個朋友也跟我很像。我們會和好的。”

許恩棠：“那我祝你功。”

說完這句話，許恩棠就轉走了，沒有再看趙漫詩。

趁著沒人注意，離開了包間。

或許，也不會有人注意。

從會所出來是一大片草坪。

本來就是私人的地盤，人很。這個點該來的人都已經在里面玩了，外面沒什麼人。

許恩棠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沿著臺階走下去，停在最后一層坐下。

松開手掌。

自從趙漫詩出現，就像應激似的，手掌不自覺地握。

指甲在手心留下了幾個深深的月牙印記。

晚上氣溫零下，許恩棠后知后覺到冷。

出來沒有穿外套，上是條淺黃的子。

不想回去拿，決定忍著。

好在有建筑可以擋風。

抱著雙臂，蔫蔫地把下抵在膝蓋上。

前世這個時候，趙漫詩沒有回來。

前世，和陸襟去國讀書后，過第一個生日時，趙漫詩才和他們聯系上。

或許是因為重來了，所以很多都變了。

東郊本就人，此刻萬籟俱寂。

許恩棠著遠一重重黑的山，發著呆。

不知道過了多久，的后傳來腳步聲。

一下一下的，像是在下臺階。

許恩棠回頭，看見談霽禮從臺階上走下來。

“你怎麼出來了？”問。

談霽禮正好走到同一層。

不過因為許恩棠是坐著的，還是得仰頭看他。

談霽禮的聲音慢悠悠的：“玩游戲輸了，大冒險。出來找個穿黃子的生。”

許恩棠愣了一下。

不就穿的淺黃的子嗎？

外面就一個人，這麼巧就被他找到了？

有點懷疑這句話的真實，但這人說得一本正經的。

這時候，談霽禮勾起笑了一聲，“逗你的。”

果然。

許恩棠這會兒不太想說話，“哦”了一聲，重新低下頭，把下擱在膝蓋上，看著地面。

倏地，的肩頭一沉。

一陣清爽如夏夜的氣息籠了下來。

帶著殘余溫的外套罩上的肩頭，著手臂的皮。

突如其來的溫暖讓許恩棠的一個激靈。

下意識貪地攏領口，又重新抬起頭。

見他自己上單薄，正要問他冷不冷，聽他說：“掏下口袋。”

許恩棠頓了頓，聽話地手去口袋，以為他有東西要拿出來。

了下口袋，是空的，正要說，談霽禮又說：“另一邊。”

許恩棠換只手去掏另一邊。

這次，到了一個盒子。

拿出來是個黑的絨盒子。

“這是……”

許恩棠反應過來，這應該是他給準備的生日禮。

談霽禮沒有肯定或否定的猜測，只是說：“打開。”

許恩棠打開盒子。

里面是一對海棠形狀的耳釘，在燈下閃著，非常漂亮。

談霽禮的聲音響起：“這本來是給你的生日禮。”

許恩棠疑地抬起頭。

本來？

看著有些懵的表，談霽禮輕聲笑了笑，語氣里帶著幾分哄人的意味：“現在也給你。但是生日禮換一個。”

換什麼？

驀地，許恩棠視野里的黑夜被一束從遠躥起煙花照亮。

山間的寂闃被打破，宛若破曉提前而至。

臺階上面不知道哪個平臺出來了人，談的聲音遠遠地傳來。

“有人放煙花！”

“迎財神的吧。”

“誰這個點才迎財神啊，趕都趕不上趟，一點不虔誠，財神會來麼。”

“對啊，都是零點迎的。”

……

煙花不斷升起，把山脊都照亮了。

從許恩棠的角度看，散下來的煙花就在談霽禮的后。

絢爛的流劃過他的側臉，映著他鼻梁上那顆紅的小痣，比煙花還惹眼。

許恩棠晃神間，微涼的手覆上了的眼睛，遮擋住的視線。

的眼前由絢麗燦爛變得一片漆黑，只有耳旁的煙花聲不斷。

煙花聲里傳來談霽禮散漫又輕的聲音：

“許個愿吧，幫你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