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勛拜謝。
曹勛走后,元慶帝了懷里的貓,問候在一旁的大太監萬公公:“大國舅要娶云珠,這事你怎麼看?”
萬公公想了想,堆笑道:“英雄難過人關?說起來那日馬球場,云珠姑娘也是去了的,皇上早就做了這門婚的人。”
元慶帝點點頭:“是啊,有云珠在,誰還看得見別人。”
只是曹勛這麼做,太不給嫡母潘氏面子了。
但是,潘氏的面子難道比自己的婚事重要?
換元慶帝,他也不會為了一個繼母委屈自己。
“宣李雍吧。”
萬公公派了自己的徒弟出宮,本以為是一樁再簡單不過的差事,沒想到上午過去了、中午過去了,快到黃昏,徒弟才領著一布的李雍匆匆而來。
“罪臣來遲,請皇上責罰!”
李雍一進來,撲通就跪在了地上,額頭臉上還在滾著汗珠,風塵仆仆的。
元慶帝一臉嫌棄地打量他:“聽說你一大早就出城了,這是自暴自棄去做了農夫?”
李雍用袖子抹了一把額頭,免得汗水滴在殿纖塵不染的磚上,微著氣解釋道:“回皇上,臣沒有自暴自棄,只是臣學了一武藝,整日閑在家里有負祖父生前的教導,臣便去城門前看了府告示,見有幾個兇犯尚未落網,臣便想著將他們抓捕歸案,也算為民除害。”
元慶帝挑眉:“抓到了嗎?”
李雍汗,兇犯沒抓到,瑣事做了一堆,譬如有個農家老漢暈倒在路邊,他將人背去了醫館,譬如有個老母親被兒子待,想不開尋了棵歪脖子老樹要上吊,李雍及時將人救了下來,又去將那不孝子揍了一頓,揍得對方發誓再也不敢欺負老母。
當然,李雍并沒有將這些瑣事報給皇上。
元慶帝哼了哼:“如果你一出手就抓到了人,豈不說明順天府的捕頭都在尸位素餐?哪有那麼容易。”
李雍:“是,臣知道,臣就是……”想找點事做。
元慶帝沉默片刻,語氣了下來:“罷了,你慢慢抓,真能抓到,朕自有賞,這次你進宮,是定國公想求娶云珠為妻,你可愿意與他結這門親?”
李雍抬頭看了一眼,一副不太甘心的模樣:“臣不太愿意,他比云珠大了那麼多。”
元慶帝嗤了一聲:“你是不是忘了朕與皇后差了多。”
李雍隨口道:“他能跟您比?皇后嫁您是三生有幸,云珠嫁曹勛可是吃了大虧。”
算是被拍了一個龍屁的元慶帝還算舒服,問:“這麼說,你不同意這門婚事?”
李雍眉頭鎖似是在天人戰,最終無奈道:“臣不想同意,可臣無能,連累云珠被人悔婚遭人恥笑,真能嫁給曹勛,好歹能討回些面子。”
元慶帝:“你是無能,但云珠也是朕看著長大的孩子,就算曹勛沒來提親,過段時間朕也會為云珠賜門好婚事,絕不會更多委屈。”
李雍一聽,眼睛就酸了起來。
元慶帝怕他真的落淚,立即轉移話題:“過來瞧瞧,朕這只貓養得如何?”
李雍果然看向元慶帝懷里,見那只橘黃的貓發蓬松油亮,眼角干干凈凈,贊道:“有夠神,就是胖了些。”
元慶帝:“……”
他這個皇帝又不窮,難道還能把一只貓養瘦了?
.
因為見李雍的時間太晚了,元慶帝等著第二天再下旨,至于今晚,他去了曹皇后那邊,先提了一下。
曹皇后驚道:“哥哥,他,他怎麼能娶云珠?”
元慶帝意外道:“為何不能?”
曹皇后喃喃:“紹哥兒,他與云珠曾經……”
元慶帝反應過來,笑道:“紹哥兒啊,他不是一直把云珠當妹妹看嗎?”
曹皇后臉一白。
“當妹妹”這話是母親為了悔婚編出來的幌子,此時恰好可以拿來堵住與母親想要反對的。
事是潘氏做出來的,元慶帝沒有繼續針對曹皇后,趴在床上,曹皇后繼續給他按肩膀:“雖然紹哥兒把云珠當妹妹,可兩人青梅竹馬,外面還是有了一些傳言,詬病定國公府背信棄義毀了婚事,你哥哥便是為了挽回定國公府的名聲才提出代紹哥兒履行婚約,這個道理,你好好替太夫人講講。”
曹皇后看著丈夫的后腦勺,神復雜道:“皇上說的是,明日我就請母親進宮。”
翌日,曹皇后的口諭比元慶帝賜婚的旨意先送到了定國公府。
潘氏只當兒想自己了,或是有什麼后宮之事,忙換了公服,坐馬車去了皇城。
天氣有些熱了,走過一條長長的宮道,來到坤寧宮時,潘氏額頭出了一層細細的汗珠。
往常曹皇后見母親累這樣,定要賜座賜茶,此時只覺得煩躁,茶也沒讓,直接讓宮人都退下。
閑人都走了,潘氏小心翼翼地問:“出了何事惹你不快?”
曹皇后幽怨道:“還不是您?紹哥兒與云珠的婚事兩家早就默認了,您就不該臨時毀約,落人口實。”
皇上那話里話外的,分明也是看不上母親所為。
與自利益無關的時候,誰都欣賞君子,唾棄小人。
潘氏不懂:“這都過去多久了,怎麼又翻出來了?”
曹皇后冷笑:“原來您一點都不知道,哥哥要娶云珠,等會兒皇上就要下旨賜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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