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吧?”裴卿愣了一下,把里的蟹殼吐到桌面垃圾桶里,“什麼算是啊?”
傅南洲深吸一口氣又呼出來,嗓音沉悶,“我跟說了我爸媽的況,也沒揪著我說謊的事。但是跟我要大蒜,說我們習慣不一樣,暗示我們不合適。”
裴卿繼續咬著蟹殼,幸災樂禍,“那你完了,小嫂子這是又不想跟你過了啊。”
“又”字用得十分傳神,也功了點燃了傅南洲心臟的那些煩躁。
他將拆蟹工扔在茶幾上,蹙眉問:“你是說又想離婚了?”
“你跟我裝蒜,你自己都聽出來暗示你們不合適了。小嫂子那潛臺詞不就是‘離婚吧,咱倆習慣不一樣,過不到一起去’嗎?”
傅南洲口發悶,像是夏天中暑一樣。
是啊,他是聽出來了,只是假裝不知道而已。
裴卿挖了一口蟹膏,用舌頭抿了抿才隨口問:“老傅,小嫂子知道你的份嗎?”
傅南洲重新拿起工,繼續給陸惜拆蟹,淡漠回道:“還不知道。”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說?”
傅南洲遲疑兩秒,“不知道。”
“別說當兄弟的沒提醒你,你這可是個雷,還是早點說比較好。要是等到它自己炸了……呵呵,你自己想。”
裴卿今天來是送螃蟹,跟傅南洲有福同的,但最主要的,還是過來說這事。
“你媽一回來,婆媳矛盾肯定得發,如果知道你瞞傅氏繼承人的份,以小嫂子的子,非炸不可。
“我不算很了解你老婆,但那姑娘應該是個倔強有想法的,你瞞你媽的事就讓反應那麼大,再知道你份也是假的,要是不跟你離,我把自己腦袋給你擰下來當凳子坐。
“我的意見是,趁著雷炸之前,你自己趕坦白份。”
傅南洲整個人都被籠罩在一低氣之中,“你說的是對的,但要怎麼說?”
**
另外一邊,陸惜跟陸瑤姐倆一起去食堂吃飯。
陸惜打了冷面,陸瑤也因為天熱沒什麼胃口,要了一份涼拌白菜心和一個三豆。
陸惜一一的挑著冷面,就跟果果挑食時玩面條時一樣,看得陸瑤直皺眉,“照你這個吃法,得吃到太落山,是沒胃口還是心不好?”
陸惜忽然放下筷子,抬頭看,“姐,我又想離婚了。”
陸瑤一聽火氣就上來了,“惜惜,你怎麼回事啊?不就要離婚,你把婚姻當啥了?”
“不是,你聽我說。還記得上次在超市的時候,傅南洲說他媽過世了嗎?”
“嗯,記得。”
陸惜起冷面里的西紅柿,小口咬著,“其實他媽還活著,但是因為喜歡賭錢,所以他不愿意提。”
陸瑤吃了一驚,“沒死,那他說死了?這太……”
在陸瑤認知里,就算關系再不好那也是母子,是生他養他的人,傅南洲說他母親死了就有點大逆不道,這跟小時候到的教育相悖。
不過,仔細一想,也不是不能理解。
“惜惜,你是因為他說謊,不坦誠,才想離婚的?”
陸惜有些沮喪,悶聲說:“不是。傅南洲跟我說,他爸不會喜歡我,我一聽這個就退了。
“談跟結婚是不一樣的,談就是我喜歡你,你喜歡我,我們在一起,這是屬于兩個人的事,分分合合都是純粹跟相關。
“但是婚姻不是的呀,婚姻是兩個家庭的事,我肯定是要面對他爸媽的,他爸媽都不喜歡我,那我不就跟你的境一樣了嗎?”
陸惜不想變姐這樣。
陸瑤心中苦,對妹妹的影響這麼大嗎?
這個當姐的,真是失敗。
“惜惜,你跟我不一樣,南洲是個非常好的人。站在你的角度看,他欺騙你,他是不對,但是他有苦衷。”
陸惜點頭,“我明白,我能理解,但是姐,他騙我只是其中一個原因,更多的還是我有點害怕他的爸媽。他媽喜歡高寧,他爸不喜歡我。”
“他們不喜歡,就讓他們喜歡,你從小就倔強不服輸,怎麼這回輕易就認輸了?”
陸惜單手撐腮,用筷子攪著冷面,像是反駁陸瑤,又好像只是的自言自語,“可是婚姻又不是那種需要爭出勝負的事。
“我其實好奇的,像爺爺他們那一輩人都是相親就結婚了,有些甚至都新婚夜才見到彼此,他們是怎麼過一輩子的?”
陸瑤看著妹妹,嘆口氣說:“還能怎麼過?就吵吵鬧鬧一輩子唄。別說他們了,就咱們一輩,哪有夫妻不打架的?
“還是那句話,婚姻就是柴米油鹽,一地,習慣就好了。惜惜,人得知足,南洲真的很好。”
陸惜嗔怪,“前天你還說讓我別被幸福沖昏頭腦。”
陸瑤無奈的苦笑,“我現在有點病態,甚至覺得如果有個人對我這麼好,哪怕是騙我,我也樂意。”
陸惜撇了撇,“那你離婚啊,再找一個對你好的。”
陸瑤頓時一僵,在陸惜腦門上了一下,“行了,快吃吧。”
姐妹倆吃完就都回各自的崗位。
陸瑤接到車南電話,上來就質問:“我的白襯衫為什麼沒洗?!陸瑤,你一天天能干點啥?!昨晚你刷碗的時候,我是不是跟你說了襯衫周一要穿的,你為什麼不洗?!”
陸瑤皺眉,“對不起,我給忘了。”
“吃飯怎麼不忘呢?你是豬嗎?!”車南暴喝一聲。
真是要被氣瘋了,這都能忘!他昨晚睡覺之前還特地去廚房提醒陸瑤別忘了給他洗白襯衫,結果還是忘了,一天天跟豬一樣!
陸瑤心口被刺得生疼,“車南,你說的是人話嗎?!我該你的欠你的?!就一個白襯衫,你自己不會洗一下嗎?現在洗,甩完就用吹風機吹,用不上半小時就干了。”
“我手指傷了,怎麼洗?!有傷口沾洗就殺得疼,你不知道啊?!我就靠這雙手敲代碼,你以為我像你一樣從小就干活,皮糙厚啊?”
車南的質問又一次刺痛了陸瑤,下意識的出手,右手食指還纏著兩創可。
的手真的一直都不好看,手指不說,皮還很糙,不像其他孩子那麼細長白。
剛談的時候,車南第一次牽的手,因為自卑出手,難堪的說:“我的手很丑。”
車南卻又重新拉過去,放在他的兩個掌心中心,溫的說:“一點都不丑,在我心里,這雙勤勞的手比那些做了甲看著白的卻什麼都不干的手上一百倍。”
如今在丈夫的眼里,這不是勤勞的手,而是皮糙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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