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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閑坐了下來,不理這廝,而讓妹妹先坐下,這才微笑問道:“這位公子是誰?”他自然猜得到這小胖子是哪個角,卻故意不點明。
“我就是范思轍,范家大爺。”胖子年看了他兩眼,哼哼道:“原來你就是那個私生子。”
耳旁微有聲音傳來,范閑余去看柳氏——不料柳氏早已無故遁走,不知去了何,看來是故意讓自己的親生兒子來鬧一番,破一破范閑的鎮定功夫。反正呆會兒若是出了什麼不合統之事,也可以借口轍兒年,不大懂事。
一詭異的微笑浮上范閑的角,他在澹州港就知道,京都府里這位正牌爺脾氣大的很,而且一向蠻橫,看在父親的份上,為了避免將來范府因為這小子得罪真正的權貴,而落個悲慘下場,范閑決定撥冗親自……教育一下這個“弟弟”。
不過接下來的事,完全出乎了他的預料。
一個冰冷的聲音響了起來,卻是出自范若若的那雙薄:“把手出來。”說完這句話,范家小姐從桌下取出長長的戒尺。
“為什麼?”范思轍咕噥道,臉上顯得十分害怕,卻還是乖乖地出了手。
啪啪兩聲,范思轍的手上出現兩道紅印子,他的眼睛里開始冒出淚花花,卻還是咬牙忍著,罵道:“姐,為一個外……”
“外人”兩個字沒有說完,范若若已經毫無表地又是重重兩記戒尺,在了小胖子的手上。
范閑此時才發現,妹妹眉宇間的冷漠,在一般人的眼中,確實很有迫。
“第一,哥哥的名諱你是不能直呼的。第二,你要明白咱家的份,不要說出那些混帳話來。第三,對兄長不敬,自然要領罰。”
范若若淡淡地說著話,手里拿著戒尺的模樣,讓范閑聯想到了那些表面弱可、實則無比兇惡的稚園阿姨們。
范思轍狠狠地盯了范閑一眼,一扁,就往后院跑去。
“每次一哭就去找他的媽。”范若若嘆息了一聲。
“我很好奇,思轍是哪兩個字。”
“思慮凝滯如豬,橫行霸道留轍。”
“如此雅訓的名字,被妹妹解這兩句話,倒是好笑。”
“哪有哥哥講的頑笑話好笑。”
“為什麼你可以手拿戒尺將人打?”
“父親給了我管教他的權力。”
“這似乎與我當初對這個世界的分析有些出。”
“是說男權的問題?”
“嗯,還有家族后宅權力分配的問題。”
“目前我好象獲得了一點點權力。”
“但不要忘了,你這種權力完全依賴于那個男人的喜惡。”
“哥哥也不要忘了,你口中所說的那個男人,是我們的父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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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珠炮一般的對問對答嘎然而止,范閑與范若若相視一笑,十分愉快,此時沒有外人在場,范若若也不再如先前般自持,展一笑,看得出心頭快樂難抑。
范閑也是如此,在這個世界上,大概只有常常書信來往的妹妹,是可以真正用某種只有自己才能適應的邏輯談的對象。而且剛開始通書信的時候,范若若年紀還小,等于在某種程度上,范若若對這個世界的看法,對人生的看法,都到了范閑潛移默化的極大影響。
二人十年不見,本應有些陌生才是,但先前一番只有二人才能覺到其中滋味的對話,迅疾間拉近了二人的心理距離,仿佛面前坐著的哥哥(妹妹),并不曾分開十年之久,而是日日相庭院間,并肩讀書的良朋。
在這種關系里,范若若是將范閑看做師長一般的人,而范閑卻是將妹妹看學生,或者是晚輩,這種心理很微妙。
范閑微笑著看著,低聲道:“看你眼下在府中,似乎過的不錯,我倒擔心的有些多了。”
范若若低頭輕聲道:“全虧哥哥出主意。”
“噢?”范閑一笑,難道自己寫的前世言橋段,真的能起作用?只是這句又不好直接問。
“最近柳氏比較安份。”范若若淡淡說著,直呼姨娘為柳氏,就算此時廳中只有范閑和二人,依然顯得十分冷漠。
范閑略斟酌一下后說道:“雖然我遠在澹州,但也知道,柳家在京中地位極高,你不要過于輕慢。”
“不會。”范若若垂下眼瞼,睫搭在白皙的上,十分麗。
范閑微笑著,發現在一個世界里找到一個能“知”己的人,確實是件幸福的事,雖然這個人等于是自己教出來的。
他聲說道:“收到我的信了?”
“嗯。”范若若笑了笑,臉上的冰霜早已消失無蹤,“前天夜里在房里看見那封信,嚇了我一跳,還以為是來壞人,后來看見信上的字跡,才知道是你。”
范閑聳聳肩,心想憑五竹的能力,當送信的確實有些屈才。
廳中還是沒有人進來打擾二人的說話,這一點范閑很滿意,他喝了一口茶,正問道:“我這次京的原因你大概還不知道吧。”
范若若抬起臉來,似笑非笑地著哥哥。
范閑被的有些窘,訥訥道:“怎麼了?”
一聲略有調侃之意的嘆息聲響起,小姑娘微笑說道:“你進京的原因,大概很多人都知道了,而且相信京都里的名門子弟們,都很好奇,司南伯的私生子這次進京,對于那件事,到底有多大的算。”
“啊?”范閑微驚,問道:“我一直以為父親讓我進京是很的事,難道很多人知道……不過相信京都沒幾個人知道我是誰,怎麼會有人好奇我的事。”
“因為你這次進京是準備結婚的。”范若若笑了笑,“父親準備讓你娶的那個子很有名氣。”
范閑微皺著眉頭,雖然自己不見得要娶對方,但無論如何,他還是很關心自己可能娶的子是什麼樣的人,問道:“你認識那家小姐嗎?”
“我未來的嫂嫂是林家的小姐。”范若若的眼瞳里閃過一看不的彩,“不止我認識,相信整個京都的人,都認識。”
“哪個林家?為什麼那子如此出名?”范閑挑挑眉頭。
“哥哥,雖然你一向遠在澹州,但我知道皇宮里辦的那紙印的事,那里應該也是有一份的。”范若若笑了起來。
范閑回憶了一下,一拍額頭,恍然大悟:“難道林家就是宰相林若甫家?那位小姐就是前段時間鬧的沸沸揚揚的宰相私生事件的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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