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能不能打退馬賊的第一次攻擊,所有的希都必須全部寄托在南面的那兩百名燕騎的上。此時營地里的人們已經明白,兩百燕騎舍棄谷底選擇登上草甸,不是想要逃跑,而是想要避開那些昊天藏在古河道里的陷井。
……
……
兩百燕騎提前開始啟,但因為逆向沖上草甸,對馬力的消耗極大,所以速度不快,尤其是和最前面那匹像黑閃電的大黑馬比較起來。
燕騎一,在左手方草甸上監視制燕騎的一百余騎馬賊馬上便了,這些馬賊用最快的速度沖下草甸,想要從斜刺里兜一個圈,從側面截殺燕騎,然而他們沒有想到,這些燕騎竟是沒有沿著斜谷中央而行,卻是向草甸上駛去。
這一百余騎馬賊眼看著無法追上燕騎,更是揮馬鞭,連聲唿哨加快了速度,蹄聲如雷狂追下草甸,于是他們也遭了北面沖鋒同伴相同的凄慘遭遇。
寒冷的荒原冬風打撲在臉上,卻讓臉頰變得有些滾燙,寧缺聽著后方傳來的慘呼聲,知道那些馬賊再也追不上自己,心略定之余開始想些很奇怪的問題。
——寒風能把臉吹燙,是不是因為風太大磨生熱的緣故?只是如果是這個原因,那自己的臉皮得該有多厚實多堅?
每臨大事有靜氣,這是形容某些人類優秀的氣質,但氣質向來是后天培養的。寧缺自慣見生死,經歷過多磨礪,每當遇見涉及生死的大事時,他都會習慣想些有的沒的事,然后將心歸于極致的平靜。
就像他此時握著黃楊木弓的雙手那般平靜,縱使被風吹著,也不抖一。
……
……
踩蹬。
直。
挽弓。
錯指。
擰索。
放。
箭枝離開弓弦,就像水自葉面滴落,緩慢,然后微微變形,箭中央向外隆起,伴著旋轉,隆起在空中畫著圓弧,箭頭在搖擺不定,羽尾搖擺不定,沿著一道復雜的曲線,卻最終變一條筆直的線條,撕破空氣飛向遠方。
箭頭輕被烈日野風折磨黝黑的糙,就像撕破空氣一般,輕而易舉撕裂如紙,扯開縷如絮,帶出稠碎骨如渣,直至深深扎進骨深,才不再搖擺不定,而那尾箭羽依然搖擺,只是速度變得更快,輕發出嗡聲。
接連三名馬賊間中箭,飆出一道花,喊都沒有喊一聲,便墮下馬去。
笠帽被繩索系的極,荒原上的冬風再勁,也沒有吹落,寧缺在口罩外的雙眼里沒有一緒,只是專注地盯著越來越近的馬賊群。
近兩百名馬賊困在低洼地邊緣的圓石間,狼狽不堪,三百名馬賊拖在后方,強行收疆,陣形卻是無比混,尤其是側方的防更是薄弱。如果這時候有一把大刀強行從馬賊群的側方砍下去,相信馬賊群定然會潰敗。
他帶領二百燕騎從草甸上斜沖而至,就是要做這樣一把大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