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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中悍刀行》 第二十章搶秘笈也是學問

寡人最見不得人白頭,英雄遲暮。徐驍一日不死,寡人一日不愿舉兵南下,絕不讓徐驍一世英名晚節不保!

我呸。

當清晨時分徐年睜眼看到魚肚白的天際,不知為何想到北莽帝與徐驍的這場隔空對話,稱不上罵戰,有些啞然失笑。北莽王庭總會隔三岔五流出一些風言風語,而那位年過半百的皇帝也從不掩飾對徐驍的特殊愫,有傳聞說年輕時候帝曾私訪離王朝,與徐驍有過一面之緣,更有說發生過一場驚天地泣鬼神的水姻緣,前者兩朝員都將信將疑,后者自然有人相信,更多流傳于市井鄉野,本朝廟堂那些廷臣不管如何看不慣徐驍,也都對此嗤之以鼻,徐年當然更不相信,緩緩站起了個懶腰,晃了晃腦袋,轉看到王大石小跑過來,一路按照拳架在口抱圓,環環相生,可惜只是有個陋雛形,離登堂室還有十萬八千里。見到徐年以后,王大石小聲說道:“公孫客卿說肖幫主昨夜探查到幾騎馬匪,不顧阻攔便仗劍銜擊去了,也不知何時回來,小姐說再等半日,等不到的話,我們就只好先行趕往留下城。”

年笑問道:“昨晚你把枯枝都留給我了,你不冷?”

王大石的實在憨厚頓時一覽無余,赧道:“在咱們那邊幫派里投拜師的話,規矩多了,況且師父也未必會傳給你真本事,往往說要看幾年心再定,看著看著也就忘了,到時候厚著臉皮問起,師父又說你幾年不事,不是可造之才,就晾在一邊了。說到底,還是徒弟沒給夠銀子。”

年忍俊不道:“你小子其實不笨啊。”

年撓撓頭,紅了臉,鼓起勇氣道:“徐公子你與那些只想著摟錢進兜的師父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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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溜須拍馬一向來者不拒的徐年爽朗笑道:“好眼。”

魚龍幫幫眾按照各自小山頭三五扎堆,看向這邊的眼神五花八門,有鄙棄王大石這個孬種太狗的,有羨慕小師弟搭上將軍府這條船的,有奇怪姓徐的將門子孫為何樂意跟王大石相談甚歡的。一般來說年輕氣盛的對這位徐公子都沒好臉,上了歲數的,在也不知道是染缸還是油鍋的江湖上經歷過一些的,看似矜持,其實心底還是希徐公子能主客套寒暄幾句,給個臺階下,他們也就會出笑臉套近乎,可惜姓徐的年輕人子太傲,竟然都快到了留下城還是不搭理誰,這讓許多希冀著與將軍府結下善緣的投機幫眾們惱怒。

年瞥了一眼魚龍幫:“等以后回到陵州,你就沒好日子過了。”

年牽強笑了笑,笑臉微,但沒了以前的茫然惶恐。這個在倒馬關最后關頭是唯一一個與劉妮蓉并肩作戰的年,不知道是安徐公子還是安自己,抿了抿角,輕聲道:“沒事。”

年輕人就像一張新弓,不被生活拉弦到一個夸張幅度后,是不會知道自己有多潛力的。徐年站在高坡上,遙北方,在倒馬關和留下城之間有一座雁回關,這一葉孤城歸屬模糊,爹不疼娘不的,兩個王朝都默契地未曾派遣吏進駐,反倒了難得繁華的大集市,關城居民早已練就招風耳和千里眼,兩朝兵事興則散,兵事停則聚,樂得逍遙,雁回關再往北就是毫無懸念的北莽地盤,壁壘森嚴,五里一燧,十里一墩,百里一城,逐年修葺完善,構一個特鮮明的完整軍事防系。

與世子殿下一同北的公孫楊提了提酒囊,綠蟻酒所剩不多,訕訕放回腰間系著,對邊的劉妮蓉介紹著雁回關的復雜況,說道:“小姐,咱們離雁回關還有兩天腳力的路程,這地方三教九流魚龍混雜,許多在我朝南方犯事的歹人都遷徙此地,北莽那邊也差不多,還有一些流寓邊關應戍的兵卒將吏也因各種原因離了軍籍,或是探暗樁,或者干脆帶著兄弟就徹底做起一些砍頭的買賣,更多是充軍苦役逃出來的亡命之徒,再加上逃避稅賦和畏罪潛逃的,以及寧做喪家犬也不做離太平人的春秋八國民,敢在雁回關常駐的,基本上就沒有一個手腳干凈的人,雁回關屁大的孩子,用心狠手辣形容都不為過,比起外頭的青壯漢子,可都要老道多了。雖說咱們飲水食都需要補給,但我覺得大隊伍還是不要城,到時候由我帶幾個機靈的家伙去采辦,沒辦法,咱們魚龍幫本經不起風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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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妮蓉點頭道:“到時候我跟公孫叔叔一起進城便是,怎麼穩當怎麼做事。”

公孫楊老懷欣道:“公孫楊藏不住話,小姐你聽了別生氣,小姐雖說是子,卻也有子天生的好,不會要強出頭,說實話起先老幫主要把魚龍幫給小姐,公孫楊還是擔憂,不能服眾只是一個原因,主要是還是怕小姐你心氣太高,覺得魚龍幫有今天的基業是天經地義,一門心思銳意進取,總會壁,指不定就要頭破流,接管以后難免會了江湖立足之本的穩重,這一趟走下來,的確是公孫楊小覷小姐的能耐和心智了。”

劉妮蓉紅著臉道:“公孫叔叔,我其實就是膽小啊,沒你說得這麼圓轉。”

公孫楊哈哈笑道:“小姐,膽小好,初生牛犢不怕虎可要不得,有堅背景的還好些,吃了苦頭了委屈也就是回去跟爹娘搬救兵,不怕沒辦法東山再起,咱們魚龍幫呀,尷尬,不上不下,離家大業大差遠了,一旦傷筋骨,誰給你一百天時間休養生息,早給虎視眈眈的敵對幫派給落井下石嘍,所以說膽小是好事,是魚龍幫的福氣,要是真如徐公子所說,被肖鏘奪了權到志大才疏的肖凌手里,公孫楊敢斷言走岔路的魚龍幫頂多也就興盛個八九年,到時候飛來橫禍,說完蛋就完蛋,拔苗助長,能有啥好收,要不得。”

劉妮蓉沒料到素來沉默寡言的大客卿竟是如此諧趣,一下子被逗笑,覺得渾輕松了許多,無形中眼眸清亮了幾分,公孫楊瞧著暗暗點頭,心中有些晚輩對寄予厚后輩的憐惜,這次出行北莽,不是一車貨三萬兩銀子這般簡單,等于是將魚龍幫未來幾年的布局起手這副重擔全肩上,倒馬關被兵當作匪寇肆意剿殺,出關以后又被附骨之疽的馬賊盯梢,原先的頂梁柱肖鏘已經生死不明,這對尚未二十歲的劉妮蓉來說著實有點沉重了。公孫楊撇頭了一眼那名頗有好的徐公子,這人對于風聲鶴唳的劉妮蓉來說何嘗不是一種額外的負擔?公孫楊心中嘆息,告訴自己往好的方向設想,這份閱歷對劉妮蓉來說注定會是一筆不可估量的人生財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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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妮蓉雙手環膝,咬著癡癡眺遠方。不知吸引了多魚龍幫年輕小伙的驚艷視線,而于衷。

中午以后,填飽肚子以后就北行,只有徐年劉妮蓉公孫楊三人心知肚明,單殺敵的肖鏘肯定不會出現,下坡時徐年注意到劉妮蓉投注而來的復雜眼神,就懶得回應了,以前禮節微笑一個,好心都被當驢肝肺,何苦要熱臉冷屁,無所事事的徐年想到這里,落在后頭的他下意識瞄了幾眼劉妮蓉的屁多年習武養的英氣遮住了子本該有的風意,但細細打量的話,其實劉妮蓉的有嚼頭,一雙長尤為繃彈,只不過徐年也就趁人不注意過過眼癮,在這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千里黃沙大漠,只要是個娘們就是無價寶,別說劉妮蓉這般出彩的子了。

日頭毒辣,熱浪撲面。魚龍幫幫眾皆是大汗淋漓,劉妮蓉騎在馬上,兩頰時不時有汗水滴落。

唯獨徐年吐納綿長,一近似天賜的珍貴大黃庭,使得遍清涼,王大石跟在徐公子邊,減了許多炙熱,年并未察覺自己沾了便宜,顧著默念那套拳法口訣,徐公子說過笨鳥先飛,勤能補拙,腦子不靈,就靠最蠢的水磨工夫來行走武道。只是別看徐年閑適騎馬,里沒有毫懈怠,別人習武都是削尖了腦袋想要走速境界的捷徑,世子殿下反其道而行,專門挑了刀譜里最繁瑣的經脈流走圖來調息,別人求簡我求繁,除非氣機阻滯導致悶得實在難,才悠悠吐出一口積郁濁氣。

說來莫名其妙,此時徐年所演練的一頁刀譜所載髓,竟是在細致講述李淳罡的劍氣滾龍壁,刀譜上以“開蜀式”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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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個劍氣滾龍壁,徐氣機瘋狂流轉,就跟千百道劍氣扭絞心肺一般疼痛,虧得世子殿下臉如常。

年氣機不停,卻瞇起眼向遠方。

一道矯健影從一座高坡橫空出世,躍下后雙足踩地激起一陣塵土,接著借勢迅猛前沖,略作停頓,微微轉折,橫撞向依稀可算在道路前行的魚龍幫隊伍,看得一行人目瞪口呆,更震驚的是短短幾息后便有數十道影跟著從高坡跳下,先前十幾位落地飄逸,后頭一些輕功不濟的,墜地后摔了個狗吃屎,打滾以后但顧不得風度就繼續埋頭前沖,看架勢這三四十號人都是在追逐先前那位即將沖魚龍幫陣型的仁兄,倉促下劉妮蓉和公孫楊不敢輕舉妄,只瞧見來者是名鷹鉤鼻灰衫老者,幾次腳尖點地,瞬間便臨近魚龍幫馬隊,高高躍起,從懷中掏出一本泛黃書籍丟向一名坐于馬上的魚龍幫幫眾,老者哈哈笑道:“孫子們,爺爺不陪你們玩了,這本《青蚨劍胎典》誰有本事就拿去!”

青啥劍啥?

無緣無故被砸過來一本笈的魚龍幫員下意識握住,丈二和尚不著頭腦,一臉茫然,可老者當空掠過后,這名幫眾轉頭看到視野中滿是雙眼發紅氣勢洶洶的江湖高手,紛紛兔起鶻落,朝他直直殺將過來,幾個為首子急的手中兵相輝映,織出一片耀眼華,這哥們猛地一哆嗦,終于知道手上是塊燙手山芋了,二話不說丟給邊的幫眾。你娘咧,飛來橫禍啊!被殃及池魚的家伙還要機靈一些,喊了聲“王麻子你接著”,又甩手丟了出去,第三個接手的家伙有樣學樣,連看都不看一眼笈,使勁往后丟擲出去。

無地自容的劉妮蓉不忍再看,真的很丟人。

年王大石看到那本笈朝自己飛來,愣了愣,正猶豫要不要去接過,頭頂一暗,接著就看到那本了徐公子的手,然后丟回給眾人。

一本笈高高拋起。

三十幾個瘋狗一般的人手段都不俗,八仙過海各施神通,跳向空中的跟同在空中的鋒,在地面上來不及去騰空的也沒閑著,就近就撕殺纏斗起來,一陣噼里啪啦的打斗聲,很是賞心悅目,讓魚龍幫幫眾看得心神搖曳,嘆一下子就見識到這麼多高手,這趟北莽行值了。幾個瞬間的功夫,就有三四人躺在地上沒了靜,還真都是下死手,經過初期的渾水魚后,一名及冠俊逸劍客功握住夢寐以求的武學笈,頓時便有六名同樣使劍的盟友回,與這名面如冠玉的青年俊彥形一個詭異劍陣,防外敵。

年瞇起眼,竟然是生僻罕見的將棋頭劍陣,攻可變極易割裂對手的錐形陣,守可化作中腹結實的天元陣,十有八九是北莽地位超然的棋劍樂府劍士了。

年本想提醒這幫高手那本笈約莫是假的,不過猶豫了下還是作罷,正要示意劉妮蓉繼續前行別摻和這趟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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