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驟起,風裏碎了淡淡的花香。
從夏煒那兒套不出話來,顧錦梔悄咪咪地回到自己的屋子裏。沒想到剛進屋,正好看見蕭珩換了服從浴室出來。
他見顧錦梔跟做賊似的溜進來,眉頭挑了一下,仰靠在榻上的小幾上,邊拿帕子了手,邊問,
“一整個晚上不見人,跑去哪裏玩了?”
顧錦梔心裏藏不住,尤其是這樣天大的喜事。立刻坐到榻上,勾著他的脖子拽過來,在他耳邊神兮兮地說,
“我跟你說個,我哥打算娶親了!”
說話的時候,呼吸很輕地拍在他的耳畔。潤溫熱,莫名吹得他有點兒。
蕭珩的結很輕地梗了一下,不聲地摟住的腰,將興過度的小姑娘安置在自己上,淡淡地勾了勾,
“太打西邊出來了?顧珹都要娶親了。”
顧錦梔哼了一聲,“我哥傷的是左,又不是第三條,為什麽不能娶親了!”
況且人家夏將軍都沒什麽意見,他冷嘲熱諷個啥勁啊!
蕭珩盯著明亮的雙眸,見眉眼間都藏不住的高興,忽然生出一惡作劇的心思,故意逗,於是玩味地繼續說,
“他要娶的可是我的副將。我同意放人了嗎?”
顧錦梔:“???”
老狗比難不還要阻攔!
顧錦梔生怕蕭珩真的要報複顧珹當初拆散他們的事,立刻使勁勒住他的脖子,兇兇地威脅他,
“你要是敢阻攔我哥娶親,我現在就跟你和離!”
話剛說完,就看見蕭珩危險地瞇了瞇眼眸,頓時止住了話。
“和離?”蕭珩眉梢輕挑,眸卻暗了幾分。
顧錦梔心虛了一瞬,手上的力度也鬆懈了下來。幹地了瓣,小聲辯解道,
“我就是隨口那麽一說,不是真的要跟你和離...”
然而下一刻,眼前忽然天翻地覆,轉眼就被他扣著手腕在了榻上。
病從口,禍從口出。
顧錦梔此時此刻,深有會。
眼圈紅紅的,使勁推他卻推不,隻剩下幾聲細碎的嗚咽溢出間。
半夜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雨霧混雜著院子裏的梅香撲鼻而來。
又過了漫長的時間。
顧錦梔雙眼通紅,嚨幹啞。一雙玉琢般晶潤修長的慵懶地搭在被子上,出一不經意的嫵。
蕭珩低下頭,滾燙的鼻息蹭過的臉頰,卻被賭氣地偏過頭躲開。
好不服氣啊!
本來就比他年紀小得多,唯一可以拿來威脅他的事,他輕輕鬆鬆將按在床上就化解了。以後要是真的想欺負,手裏本沒有任何可以與他匹敵的武。
蕭珩知道他剛剛是將人弄得有些狠了,這會兒這氣包大概是又在跟自己置氣,於是耐著子親了親漉漉的額角。
“梔梔。”他低頭喚。
然而顧錦梔抱著被子蜷一團。累得不行,隻想睡覺,聞聲隻是悶悶地哼了一聲,小臉依然埋在枕頭裏。
的白皙素淨,吹彈可破。小臉半掩著,有種似似怯的俏麗。
蕭珩很輕地滾了一下結,手掌上單薄的後背,一下又一下地,既是安,又是為自己剛剛的失控而道歉。
他年時便妄想私藏月亮。後來喜歡那麽多年,從來沒有一刻想要放棄,擁有過之後便更加害怕失去。
今天明知道那句和離是一時衝口而出,並不是真的想要這麽做,可是依然被那句話刺得有些失去理智,一時克製不住衝,才有些失控。
蕭珩見疲倦地閉著眼,細的睫垂下來,有種茸茸的可。
兩人距離挨得近,被窩裏全是溫熱的溫,夾雜著上淡淡的香,明晃晃地勾魂攝魄。
蕭珩著的睡,凝思了片刻,手勾了勾藏在被窩裏的小手指,放輕了聲音問,
“我們要個孩子好不好?”
顧錦梔迷迷糊糊地睜開眼,似乎沒有反應過來他為什麽忽然這麽問。
但是這會兒隻想睡覺,生怕他力過於旺盛,又要繼續折騰自己,於是敷衍地小聲道,
“明天再生。”
蕭珩頓了一下,忽然很低地笑出聲來。
其實以前他沒有想過這麽快要孩子。畢竟顧錦梔也才十八而已,他有些想象不到一個的小娘子帶孩子的模樣。
但是現在,他想將徹底地刻進骨裏,永遠將鎖在自己邊。有個孩子,也許是最好的羈絆。
他低頭親了親的眉眼,見眉頭依然蹙,蕭珩怕真的傷著了,於是俯替檢查了一下,然後扯過枕頭,微微抬起的後腰墊了進去。
顧錦梔模模糊糊地覺到蕭珩在,不太高興地掙紮了幾下。
蕭珩摁住,將人摟進懷裏,低聲哄著,
“別,墊著舒服一點。”
“哦。”顧錦梔帶著濃濃的鼻音應了一聲,然後再也睜不開眼睛,疲倦地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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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煒讓顧珹自己親口去問,顧珹卻是鼓起勇氣都用了好幾天的功夫。
等到他下定決心要將親的事跟夏煒挑明,朝廷上卻忽然出了事。
雍州梁州聯手,占據了順、青二州,消息傳到中都,滿朝文武大為震驚。
顧裕一急之下,直接暈厥了過去。等到三天之後蘇醒,卻發現龍椅上已經換了個人,了太子監國。
本來監國也不是什麽大問題。問題就出在一旦品嚐過權力的滋味,就再也難以放下。
太子顧啟已經二十八了,坐在太子的位置上也有十餘年。早就有些按捺不住蠢蠢的。
現在眼見親爹大不如前似乎是個機會,於是把權力攥在手裏不肯放棄。
生怕顧裕養好了便會收回他手中的皇權,更怕他盛怒之下更換太子,顧啟幹脆一不做二不休,聯合後宮的太監,挖出了當年顧裕謀害前太子顧瑯的證據和人證。
當年武康帝駕崩後,顧瑯確實是重病一場。皇室對外宣稱是悲痛過度,然而讓人沒想到的是,那時不過二十歲的太子卻很快一病不起,不出半年就撒手人寰。
顧裕順勢上位,將皇位牢牢地坐穩。沒想到時隔十年,卻被自己的親兒子揭開了當年的醜聞,將當初他收買太醫院在顧瑯的藥裏投毒的事向世人揭穿。
殺害親侄,謀權篡位。
八個大字牢牢打在了顧裕脊背上,讓他再也沒有複位的可能,甚至還被顧啟圖個大義滅親的名聲,直接將他關進了牢獄。
從高高在上的皇帝,到階下囚,不過幾天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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