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錦梔看著他悵然的神,同地搖了搖頭,難得善良地勸說道,
“上一個不該的人也不是你的錯。天下人千千萬,這個不行咱就換。”
“再說了,得不到的永遠在,被偏的都有恃無恐,說不定你晾幾天,就屁顛顛地自己過來了。”
“誒?我在安你呢,你這麽看著我幹什麽?”
蕭珩著的目越發滾燙,卻始終沒吭聲,似乎在思考著的話。
“晾幾天?不會跑了嗎?”他忽然若有所思地問道。
顧錦梔沒想到他還會如此患得患失,驚詫了一下,口而出,
“跑?雍州之大,全是你家。能跑到哪裏去?”
相信以蕭珩強的格,要是他不想讓一個人走,肯定有千萬種手段強留。這實在不是他一個暴君應該思考的問題。
蕭珩的目釘在的臉上,在聽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他忽然勾了勾角,輕笑著說,
“有點道理。”
顧錦梔得意地一揚下,自信地笑了笑,
“我說的話一向都有道理的。你呢,也別老想著睡人家。先培養培養,等以後了親,還不是你想怎麽睡就怎麽睡...”
蕭珩臉上的表忽然一頓,有種被人穿心事的慌張。
“等會,我什麽時候老想著睡了?”
喜歡這件事他認了,但是...他對絕對還沒那個想法!
氣包這才多大?剛剛及笄的小娘子,能幹什麽?
還想怎麽睡就怎麽睡?隻怕真的是字麵上的那個【睡】...
然而他這一臉困和不可思議的表落在顧錦梔的眼裏,就變了無比的虛偽。白眼翻了翻,抱著肩頭小聲嘀咕,
“誠實點吧。不是想睡人家,你會不就往花樓跑?”
蕭珩:“???”
這回他終於察覺到不對勁了。
“花樓?!你以為我喜歡的是什麽人?!”
顧錦梔蹙了蹙眉,不明白他剛才都已經承認了,為什麽現在又要否認,
“不就是花魁嗎?自古英雄難過人關,我又不會嘲笑你。”
蕭珩眉頭一挑,臉上的神一瞬變得鬱了下來。
“...你給我出去!”
顧錦梔也不知道他為什麽能說變臉就變臉,還在好心地勸說道,
“誒不是,你怎麽還惱怒了呢?”
“男人對人有那種想法很正常,喜歡就會想睡這也是人之常...”
“哎哎哎,別別,我這就走這就走!大老爺們還怪要麵子的...”
“要麵子”的蕭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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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三兩天,顧錦梔都在暗中觀察著蕭珩。
心上人就在花樓,怎麽也該按捺不住去看看的吧?
可是蕭珩這兩天似乎狠了心要斷了這段孽緣,一頭紮在書房裏,大有不人江山的明君之相。
顧錦梔對此嘖嘖稱奇,眼見著夏煒從他的書房裏出來,忍不住攔住了,和在門廊下小聲嘀嘀咕咕,
“夏將軍,主公最近怎麽沒去花樓了?”
難不真的為所傷,自斷紅塵?
區區一個子,竟然將一州之主的心傷這樣了?顧錦梔簡直歎為觀止。
夏煒卻一臉驚詫地看,
“你怎麽會希他去逛花樓?”
現在的年輕人,思想都這麽開放的嗎?居然上趕著讓自己未來的夫君去逛花樓?
夏煒理解不來。
顧錦梔歎了一口氣,低了聲音,不無惋惜地說,
“我隻是希他有人終眷屬。”
夏煒:“???”他的有人不就是你嗎?
顧錦梔歎完氣,就自顧自走了。留了好大一個不解之謎給夏將軍。
夏煒恍恍惚惚地看著顧錦梔一臉憾地回了屋,正迷糊著自己這段時間是不是又錯過了什麽,忽然聽見書房裏頭嗒地一聲,蕭珩把手裏的筆摔了。
站在他旁邊伺候的趙固安一愣,連忙彎腰去替他撿筆,還沒抬起頭,就聽見蕭珩冷冰冰的聲音在書桌前響起,
“不用撿了。本王去逛花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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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珩說去就去,邊隻帶了趙固安一個人。
這還是第一回,他無緣無故忽然要去逛花樓。不但趙固安一頭霧水,就連出門迎接他們的花媽媽也是一臉的驚訝,諂笑著又要去挽趙固安,
“主公...今日怎麽這麽好興致...”
“好興致”的蕭珩黑著一張臉往裏頭走,花媽媽是個人,察言觀不敢再說話了。
趙固安也不準蕭珩今日來這兒幹嘛,看他這樣子,晚上也不見得還回去,於是側頭對花媽媽吩咐說,
“給主公安排個臨窗雅座。”
花媽媽應了聲哎,又問趙固安,
“趙將軍可要找兩位姑娘伺候著?”
蕭珩聞言,掀眸掃了趙固安一眼。
雖然沒有說話,但是趙固安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趙固安以前陪著蕭珩來這兒,倒是很會在這種風流場逢場作戲,找幾個漂亮姑娘唱唱曲兒,替自己倒酒遞水果,是這兒最正常不過的應酬。不過也就僅限於此,不會像那幾個已經了家的將軍一樣流連於溫鄉。
今日隻有他和蕭珩兩個人來這裏,再加上如今有了心上人,趙固安當然不敢再讓姑娘進來伺候,隻是吩咐花媽媽端上好酒好菜,就把人給打發走了。
蕭珩坐在窗邊的榻上自顧自地斟酒,線抿得很,看起來心極差。
趙固安眼觀鼻鼻觀心,大氣不敢一聲。也不知道今天主公為什麽聽到那小公主在外頭說起逛花樓這件事,就臉鷙了這樣。
蕭珩也沒有要和他說話的意思,自己給自己灌了幾杯酒,就讓他去招呼人進來收拾包廂,他今晚要歇在這裏了。
百花樓一夜,外頭就熱鬧了起來。
樓下的姑娘婉轉地唱著曲兒,人如畫,眼如,惹得前來捧場的恩客不住拍手好。
上頭的包廂也時不時地有人上樓,來尋自己的紅知己。
蕭珩一個人躺在雅間的羅漢床上,聽著外頭雜的腳步聲,裏頭還糅雜著姑娘的說笑聲。
過了好久,夜終於深了,春宵一刻到了,外頭也靜下來了。他卻全然沒了睡的心思。
包廂裏備了炭盆,烤得屋裏暖烘烘的。蕭珩覺得有些熱,隨手掀了被子。忽然想到顧錦梔今夜一個人睡在他屋裏...
也不知道會不會怕冷...畢竟這個小氣包,每晚都要往他邊拱。
一想到顧錦梔,蕭珩心裏浮躁得很。
明明那王府才是他的家,卻攆著他來逛花樓。他逛花樓也不介意的嗎?他倒是沒看出來還大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