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俱靜，鴛鴦頸，直至天邊泛白，葉清影在傅長敘懷裏疲憊睡下，某人卻神抖擻。

    “將軍——”門外傳來杜山的聲音。

    傅長敘似早有準備，輕輕出被葉清影枕著的胳膊，在上印下一吻，悄悄下了床，換了一裳，輕手輕腳來到門外。

    “將軍，如將軍所料，有人不軌想要攻城。”杜山興道。

    傅長敘問道：“是誰？”

    “武安侯。那武安侯早有謀反之心，怕是早就蟄伏在京城附近，不然不會這麽快作。”杜山道。

    傅長敘笑了笑：“待會你積極一點，生擒了那武安侯，多攢點老婆本。”

    杜山不知道想到什麽，嘿嘿傻笑了一聲，問道：“那將軍你呢？”

    傅長敘認真道：“我已在佛前許願，不再殺生，不能破戒。”

    傅長敘說到做到，當晚，鎮守城樓上，說不殺生就不殺生，手中的弓箭隻穿人，中箭的人頂多倒地不起，流滿地，但絕對還有口氣。

    武安侯以為，朝廷把城中的兩萬兵調遣出城，其他武將又因為傅長敘的緣故紛紛罷朝，京城裏此刻防備空虛，一定能打皇帝一個措手不及。

    殊不知，那兩萬兵出城之後並沒有走遠，京衛副指揮等人表麵稱病不朝，實則是奉了令前往各調兵。

    武安侯的八萬人馬一現，就被各路人馬圍的水泄不通，一夜不到就擊潰，堪稱史上最快平。

    四麵楚歌的武安侯還想突圍潛逃，被杜山一馬當先，擊落馬上，來了個活捉。

    見杜山立得頭功，傅長敘欣地下了城樓。

    天大亮，傅長敘回家，路上順便買了一屜剛出籠的小籠包，兩碗加了糖的八寶粥。

    回到家，溫度正好。

    葉清影聽到開門聲，在床上睜開眼，胳膊撐著頭，眉眼含笑，卻故作質問語氣：“相公大半夜的不見人影，去哪了？”

    傅長敘角翹起，揚了揚手上的東西：“為夫剛去平了個，順道給娘子買了些早點。”

    傅長敘把東西端到麵前，“你先墊墊肚子再去睡。”

    “嗯。”

    別人家的媳婦，新婚第二日定要早起拜見公婆，他們倒好，兩人盤坐在床頭，一人一碗甜粥，你一勺我一口，說說笑笑。

    吃了半飽，葉清影重新躺下睡回籠覺，傅長敘索了一個吻，神抖擻地進宮去了。

    葉清影安心睡下，再一睜眼到了正午，被一陣香氣饞醒，起一看，丫環正在外頭擺桌，桌上滿桌佳肴。

    “夫人起來了？這是宮裏剛剛送來的午膳。公公們說是，將軍在宮中用膳，心念著夫人，所以特意請聖上恩準，重做了一桌送來給夫人。”

    丫環微笑回道，語氣裏滿是羨慕。

    人不能同桌，用的卻是一樣的午膳，將軍對夫人的寵，那是全京城的頭一人。

    雖沒有公婆長輩，到底這府上還有下人在，這個新晉主人不好太慵懶，正好肚子也了，葉清影起更梳妝，迅速坐上了桌，並喚來了琉璃。

    傅長敘人是極為心的，這桌上除了吃的樣式，也有琉璃喜歡的櫻桃，炒舌。

    但琉璃卻悶悶不樂的樣子，筷子都快把碗破了。

    “這是怎麽了？不合你胃口？”葉清影好奇問道。

    琉璃放下筷子，從腰上出一個小小的紙本，上麵還拴了一白玉做的小圓管。

    葉清影不知這是何，隻見吧嗒一聲，琉璃把圓管拔下來一截，另外一截握在手上，尾端尖尖的，像筆一樣在紙上寫了起來。

    葉清影驚歎，這東西比薑小五背包裏那一套致小巧多了。

    那邊琉璃不耐地寫了一行小字：“我昨天跟杜山打賭賽馬，輸了。”

    葉清影眼前一亮，“你手上的筆是杜山送你的？”

    琉璃角一撇，刷刷又寫下一行字：“他非塞給我的。”

    葉清影笑了起來，“他也不傻嘛。”

    葉清影夾了一塊櫻桃放在碗裏，“賽馬而已，下回你贏他就是了，實在不行，你跟他比箭，這是你強項。”

    琉璃將丟進裏，較勁不服輸的神十分好笑。

    葉清影又試探道：“要不要我去阿敘那打聽一下杜山的強項和短板？知己知彼，琉璃以後你才能百戰不殆嘛。”

    琉璃抬眸，十分心，用力地點了點頭。

    葉清影記在心上，吃過午飯，歇了一會，傅長敘從宮裏出來回到家。

    “阿敘，我有件事要跟你說。”

    “清清，我有件事要跟你說。”

    兩人異口同聲，隨後相視而笑，傅長敘勾住的肩膀，把拉到懷裏。

    “夫人的事最重要，夫人先說。”

    葉清影也不客氣，開門見山道：“杜山是不是喜歡琉璃？”

    傅長敘一愣，“這就是你要說的事？巧了，我要說的也是他們兩個的事。武安侯造反，杜山立得頭功，聖上要重用他，派他接手武安侯的剿匪任務，前去曆山剿匪。”

    “那跟琉璃有什麽關係？”葉清影疑道。

    “杜山那小子，想用頭功換一個用監軍的頭銜給琉璃，監的不是別人，就是他小子。不知琉璃願不願意？”傅長敘說道，對杜山是刮目相看。

    這小子開了竅了，夠聰明的。

    一個用監軍，琉璃名義上永遠比他高一頭，這討好心上人的小作耍的真漂亮。

    葉清影也聽明白了，“依我看，琉璃對杜山是有好的。”

    不然不會接他送的禮。

    “隻是，琉璃懵懂，尚不知自己心境。讓他們兩個相一段時間，或許會有新的進展也不一定。”

    ……

    傍晚時分，葉清影又喚來了琉璃，將一遝寫滿字的紙張給了琉璃。

    “這是杜山的生平經曆，我全都給你打聽來了。”

    琉璃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這麽多？

    可不是，一聽說琉璃想要多了解了解自己，杜某人晚飯都沒吃，寫了一下午，從自己記事起，能想起來的事無巨細全都寫下來了。

    葉清影觀察著琉璃的表：“是不是太細碎了？不然我丟了，讓人重新整一份吧。”

    “啊——”

    琉璃急，手阻攔，裏還發出一聲幹癟糙的聲音。

    極發出聲音，因為知道的聲音非常難聽。因為不能說話的原因，總是被人嘲笑，或者被人同。

    真論起來，像杜山這樣把當江湖俠一樣崇拜的，還是頭一個。

    以為他是圖好玩不予理會，不想，他竟然鍥而不舍一直在自己麵前晃，想要討好親近自己的意圖，就像寫在腦門上一樣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