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很快便過去了。
顧行舟有些不舍,下次再這樣單獨說話,不知是什麽時候了。
他抱,低聲道:“等秋狩結束,本王便去找你,或者你出門,我們在外麵見麵。”
程玉聽著他沉痛的語氣,有些發笑。
“王爺怎麽說的像生離死別似的。”
“沒良心,”顧行舟哼了一聲,“難道你不會想念本王嗎?”
“想你,”程玉哄他,“我最想你。”
顧行舟的臉。
“一會兒不許看梁衡,也不許和他說話。”
程玉:“……”
“我說了,王爺又能如何?”
“不能如何,”顧行舟歎了口氣,“本王也隻能這樣威脅你了。”
不能打不能罵,隻能捧在手心裏。
偏偏不能一直待在他邊,偶爾看一眼都是奢侈。
“阿玉,本王一定會盡快娶你。”
他將吹到臉上的發撥到耳後,神鄭重地開口。
“我相信王爺,隻是……”程玉遲疑道,“你千萬不要冒險,急於求進是不妥的。”
“好,阿玉回去吧。”
“嗯。”
兩人說完了道別的話,卻誰都沒有。
他們相的時間實在太短,總想多留一會兒。
顧行舟低頭吻了下澄澈的桃花眼。
“快去吧,還記得路嗎?”
程玉點點頭,仰臉親他一下,立刻跑走了。
顧行舟眷地著靈俏的背影,直到消失在樹木之後,這才收回視線。
沉霄走了過來,低聲道:“王爺,齊王殿下想請王爺一敘。”
顧行舟問:“和親的人選確定了?”
“正是十公主。”
顧行舟玩味一笑:“不敘。”
十公主也是欺負妹妹的人,讓和親,有何不妥?
也該慶幸自己去和親了,至留了條命,還肩負著兩國和平的使命,他不能輕易將弄死。
那邊廂,程玉回到方才的地方。
江芷和梁衡等在一旁,見回來,都鬆了口氣。
“已經半個時辰零一刻鍾了,”江芷笑盈盈道,“我還以為你不回來了呢。”
程玉歉疚道:“讓你們久等了。”
“走吧走吧,咱們回去差,”江芷問,“你想好怎麽說了嗎?”
“想好了,就說可以試著接,過幾日再空見一麵。”
問梁衡:“梁公子可有異議?”
梁衡道:“我隨時可以配合。”
三人邊聊邊往老夫人所在的地方走去,說說笑笑,好不熱鬧。
見孫笑得這麽開心,老夫人也覺得高興,覺得此事十拿九穩了。
聽了程玉的說辭之後,立刻頷首道:“再見幾麵也是應該的,多相幾日。”
程玉表麵答應,心裏卻在盤算著該如何讓家人扭轉對顧行舟的印象。
思來想去,毫無頭緒。
還是靠顧行舟自己努力吧,是幫不了他了。
午時正刻,上午的秋狩結束。
獵最多的前三名都得了彩頭,都是世家子弟。
第一是程和,顧行舟屈居第四。
皇帝意外道:“看來老六今日不夠用心啊。”
以前的秋狩,隻要有他在場,次次都是第一。
顧行舟道:“兒臣得了這麽多年的彩頭,也該將機會讓給旁人了。”
皇帝哈哈大笑:“下午可不許再讓了。”
“兒臣遵旨。”
父子倆像是忘了昨晚的不愉快,沒有隔夜仇一般,父慈子孝,其樂融融。
在圍場用過午膳,皇帝便宣布將十公主封為定安公主,不日前往契丹和親。
此事完全沒有轉圜的餘地,皇帝已經吩咐侍衛將定安公主看守起來,以防再發生昨晚的事。
休整之後,第二場秋狩開始了。
這次沒了與程玉見麵的理由,顧行舟便和七皇子背著弓箭深林、專心打獵了。
七皇子眼準手狠,百發百中,不多時便獵到了兩隻野兔。
他卻沒要,直接送給了顧行舟。
“你自己的獵,幹嘛給我?”
“我不想出風頭,”七皇子低下頭,“父皇肯定不想看見我。”
顧行舟拍拍他的肩:“但是明日你必須出風頭。”
七皇子不解地問:“為何?”
“明日西域公主比武招親,你不上,難道讓我上?”
七皇子懂了:“六哥想娶程家小姐為妻,對不對?”
顧行舟奇怪地問:“你怎麽知道?”
他可從來沒有過此事。
“用眼睛知道的。”
七皇子心思敏,雖然不聲不響,但是什麽都懂。
“但是明日比武一事,我真的不行,”他小聲說,“六哥換個人吧,我幫不了你。”
顧行舟歎了口氣,沒再為難他,一邊打獵一邊思索著誰可堪此重任。
可是想來想去,還真沒有幾個人的武藝能與他平分秋。
若是隨意找個人,放水就太明顯了,簡直就是明晃晃地告訴父皇他心有所屬,所以不想娶西域公主。
他下,問:“你說,如果我與父皇說,未婚妻骨未寒,我暫時不想娶妻,他信不信?”
七皇子:“……我都不信。”
昨晚鬧得那麽大,六哥麵對方知晴時的厭惡都快溢出來了,而且還給他戴了綠帽子,誰會信這話。
“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顧行舟瞄準一隻鹿:“明日誰留到最後,我便給誰放水。”
咻的一聲,箭矢破空聲傳來,直直地中遠那隻正在喝水的鹿。
兩人走上前去,卻見鹿的上有兩支箭。
程和從另一邊走了過來。
顧行舟問:“另一支箭是你的?”
程和臉不太好看地點點頭,因為妹妹的關係,他一點都不想和秦王麵。
既然上了,他也不想過多糾纏,正想說這鹿送給他了,便聽顧行舟開口。
“大哥好箭法,這頭鹿自然歸你。”
程和頓了頓,以為自己聽錯了,下意識問:“你我什麽?”
顧行舟神自若地開口:“大哥。”
程和惡心道:“我小你兩歲,別。”
顧行舟誠懇道:“遲早要的,本王隻是提前悉一下。”
程和揚聲道:“你莫名其妙說些什麽!不許惦記我妹妹!”
顧行舟抱拳道:“是,聽大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