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過晌之後，程玉開始焚香沐浴。

    中秋宮宴是一場舉國同慶的盛事，聽說還有外邦來朝，更不能馬虎。

    程玉原本沒覺得有什麽特殊的，對來說，就是遠遠地見顧行舟一麵而已，或許能說上幾句話。

    但是對老夫人來說，這卻是的乖孫在如此盛大的場合首次臉，不能敷衍。

    所以等程玉從盥洗室出來時，盛裝打扮的老夫人親自過來了。

    為了這場宮宴，老夫人特意穿了一品誥命夫人的禮服，華貴無匹，威嚴更盛。

    在禮服的映襯下，連霓裳羽也顯得黯淡了兩分。

    “囡囡今日穿這件吧，”老夫人笑嗬嗬道，“先前你可是答應過我的，不能反悔。”

    程玉有些遲疑，以前以為是在家裏穿的，沒想到祖母竟然要讓穿到宮宴上去。

    不想過於引人注目。

    想了想，程玉道：“祖母，不如還是換一件吧，太招搖了。”

    老夫人笑道：“我還嫌不夠招搖呢，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看到我的乖孫！”

    程玉晦提醒：“祖母，我聽說皇上最近格外寵幸年輕的嬪妃，多一事不如一事。”

    老夫人頓時愣住：“囡囡怎麽知道的？”

    程玉抿了抿：“聽下人說的。”

    老夫人思忖片刻，隻得作罷。

    雖然信國公府有足夠高的地位與威，皇帝不會輕舉妄，但是就像孫說的一樣，多一事不如一事。

    老夫人憾地將霓裳羽放下了，轉而拿起另一件並沒有低調多的裳。

    見孫還是不滿意，老夫人道：“在人人都盛裝打扮的宮宴上穿的低調樸素，更引人注目。”

    程玉想了想，果然是這個道理，於是便乖乖換上了。

    申時三刻，程玉和祖母同乘一車，往皇宮的方向行去。

    雖然中秋宮宴在傍晚舉辦，但是祖母為一品誥命夫人，又許多年沒有回京，各個嬪妃都想邀說說話。

    為老夫人的家人，齊氏、江芷和程玉自然也在邀請之列。

    初次麵見各宮娘娘，程玉有些張。

    雖然祖母已經提前將幾位位份尊貴的妃嬪跟說了，但是還是不知該如何表現。

    還有，顧行舟的母妃恪人，不知會不會前來。

    正四品的位份，說高不高，說低也不算低，來不來都很正常。

    程玉很想問問祖母，但是又擔心祖母猜到的心思，隻能暫時按捺。

    沒過多久，信國公府的馬車在承天門停了下來。

    進了宮，早有公公候在一旁，殷勤道：“皇上聽說老夫人要來，一早便派了奴才過來等著，請老夫人、世子夫人、程夫人和程小姐上步輦。”

    後宮裏，隻有皇後和高位嬪妃才能乘輦，命婦很獲此殊榮。

    老夫人激道：“多謝皇上恤。”

    齊氏、江芷和程玉也福了福：“有勞公公。”

    程含蕊看了眼步輦，問：“我的呢？”

    公公笑著問：“這位是？”

    “你連我都不認得？”程含蕊揚聲道，“我常常跟著大伯進宮的！”

    自從娘親嫁到信國公府，每年中秋都是陪著大伯進宮的，可是這太監竟然不準備的步輦，豈有此理！

    公公為難地看向老夫人。

    再準備一架步輦不難，但是他得知道老夫人的態度，這可不是什麽阿貓阿狗都能坐的。

    老夫人看向程含蕊，嗬斥道：“不許大呼小！”

    程含蕊不服氣道：“可是……”

    “你若是再鬧，便回家去。”老夫人麵容嚴肅。

    程含蕊跺跺腳，掃視一眼同仇敵愾的四人。

    “你們都欺負我，我去告訴大伯！”

    老夫人冷笑一聲，隨折騰。

    四人坐上步輦，朝著景平宮走去。

    穿過一道又一道巍峨宮門，視野終於開闊起來。

    程玉打量著巍峨壯觀的宮殿，紅牆金瓦，雕欄畫棟。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看到了景平宮的匾額。

    程玉看似鎮定，其實掩在袖中的手心早已冒了汗。

    走下步輦，老夫人寬道：“囡囡別怕，隻要跟著我行禮便好，別的什麽都不用管。”

    程玉冷靜下來，點了點頭。

    “信國公夫人、世子夫人、夫人、程小姐到！”

    程玉走在最後，目不斜視地進了正殿，福行禮。

    “免禮，老夫人快快請起，”一個張揚的聲率先開口，“賜座。”

    程玉猜測這是蕭淑妃的聲音。

    如今後宮裏沒有皇後和貴妃，後宮諸事都給了誕下兩位皇子、兩位公主的蕭淑妃打理，所以後宮以蕭淑妃為尊。

    果不其然，老夫人道：“多謝淑妃娘娘。”

    幾人落座之後，諸位嬪妃便開始圍著老夫人寒暄了。

    但是們的目總是有意無意地落在程玉上。

    名滿京城的花魁、秦王曾經的侍妾、信國公失散多年的孫，不管是哪個頭銜，都如此引人注目。

    就算是深宮的嬪妃，也對程玉這個名字早有耳聞。

    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雲鬢花，傾國傾城。

    程玉擁有這般貌，們都在慶幸不是後宮妃嬪，不然以皇上的好程度，肯定日日流連忘返。

    程玉假裝沒有看到諸位娘娘的注目禮，隨著們的話題或點頭或微笑。

    隻是，不知殿中熏得什麽香，有些想吐。

    但是不能開口，更不能走，隻能默默忍。

    過了片刻，蕭淑妃提起了程玉。

    “這位姑娘瞧著頗為麵生呢，便是老夫人的孫吧？”

    老夫人笑道：“正是，淑妃娘娘慧眼。”

    “走近些，讓本宮仔細瞧瞧。”

    程玉停在離兩步遠的地方，恭敬行禮：“參見淑妃娘娘。”

    蕭淑妃滿意一笑：“老夫人教的真不錯，這段這規矩，毫沒有出煙花柳巷之地的狐氣呢。”

    程玉在心裏歎了口氣，就知道，齊王的母妃也不是好惹的。

    那日齊王在曲江別院吃了閉門羹，被皇上足，淑妃肯定要給兒子報仇。

    早有準備，所以聞言也不在意，老夫人卻麵驟變。

    不允許任何人詆毀囡囡！

    隻是不等開口，蕭淑妃又道：“哎呀，差點忘了，恪人還在呢，怎麽不趕來看看你的小兒媳？”

    話音剛落，門外響起一個威嚴的聲音：“本王親自來看，如何？”

    程玉猛的一愣，顧行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