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顧行舟麵不虞,七皇子再次說道:“六哥,我保證不會搗。”
程玉抿了抿,很難想象這般單純的人是怎麽在吃人的皇宮裏活下來的。
不過王爺居然沒有生氣,這倒是讓有些意外。
想了想,聲開口:“七皇子,我想和王爺單獨相片刻,您在一旁,我會拘束,七皇子諒。”
七皇子聽完的話才反應過來,方才六哥是在攆他走!
他的臉頓時漲紅了,自己竟然愚蠢到這種地步。
七皇子趕站起,無措道:“六哥,嫂嫂,那我就、就先回宮了。”
他還未開府,如今依然住在宮裏。
顧行舟麵稍霽,微微頷首。
七皇子連忙往門外走去,忽的聽顧行舟說道:“慢著。”
他轉過,問:“六哥還有事?”
“你方才喚什麽?嫂嫂?”
程玉趕低下頭去,做出一副無福消的模樣。
方才在馬車上時就讓七皇子改口,可是一時也沒找到合適的稱呼,隻得作罷。
幸好王爺沒有生氣的意思,不然跟七皇子都得遭殃。
七皇子又迷茫地將那番解釋說了一遍:“嫂嫂是六哥的夫人,我不嫂嫂,還能什麽?”
顧行舟也啞口無言了:“算了,隨你吧。”
見他沒再說什麽,七皇子趕溜了,生怕慢一步便打擾了兩人單獨相。
雅間的門關上,程玉一臉期待地著他,現在是不是就要去街上了?
聽聞京城的夜市極為熱鬧,一直都很向往。
顧行舟瞥一眼,又是這樣的神。
方才他忍著沒,現在礙事的人走了,他自然無所顧忌,俯攬著的腰吻了下來。
程玉驚訝地睜大眼睛,好好的,親幹什麽?
好半晌,顧行舟意猶未盡地放開。
程玉抿整理著微的發髻與裳,輕聲問:“王爺,現在咱們能去街上了嗎?”
的聲音帶著兩分後的慵,麵如三月桃花般明豔,不自知地勾著人。
引得顧行舟又啄了下的,隨即拿起幕籬幫戴上。
“走。”
程玉忍不住翹了翹角,步伐也愈發雀躍起來。
迫不及待地走出桃花源,一陣微熱的晚風撲麵而來,摻雜著各小吃與脂的味道,勾兌人間煙火氣。
程玉對一切都充滿好奇,鋪子旁的彩旗幟、有趣的匾額、高高掛起的紅燈籠、街邊賣糖畫的、賣糖葫蘆的、賣簪子的……
可惜顧行舟走得太快,一路走馬觀花,還沒好好看一眼便被迫跟上他的步伐。
程玉不想這樣,趁著走到一個稍微僻靜的角落,輕輕扯住顧行舟的袖口。
“王爺,你能不能走慢些?”
顧行舟看一眼,不耐道:“又沒什麽好看的。”
他已經後悔答應出門了,他在這條街上走過無數遍,早已厭倦。
程玉咬了下,輕聲說:“可是王爺已經看厭的,卻是奴家從未見過的。”
顧行舟怔了下,這才想起平日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自然沒什麽機會去街上。
於是他便說道:“你先走。”
程玉遲疑道:“這……於理不合。”
“本王說什麽便是什麽,你若是不答應,這便回府吧。”
程玉聞言馬上走到他前麵。
顧行舟負手跟上,回頭看了眼寸步不離的沉霄和兩個丫鬟,叮囑道:“離遠點。”
沉霄抱拳應是,丹櫻和青荷亦福了福,三人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跟著。
青荷著他們的背影,小聲說道:“王爺和夫人真是般配。”
丹櫻笑著點頭。
遙遙瞧見他們停下了,沉霄抬了抬手,二也趕停住腳步。
程玉站在一家賣木簪子的小攤前,視線定在一支紅木如意簪上,輕聲詢問:“姑娘,這個多錢?”
說著便要從荷包中掏出銅板,出府之前,特意拿了些碎銀和銅板。
顧行舟卻道:“本王是擺設嗎?用你付銀子?”
程玉聞言隻好收回了手。
賣木簪的姑娘笑道:“這位公子可真疼自家娘子。”
程玉心裏咯噔一聲,算哪門子娘子。
悄悄看了眼顧行舟,他正似笑非笑地看著。
程玉咬了下,又不是說的,看做什麽。
不過見他並沒有做出什麽舉,稍稍放下了心。
誰知他下一句便說道:“娘子果真想要這支簪子?”
不知為何,從顧行舟口中喚出的這句“娘子”讓程玉起了一皮疙瘩。
自從進了曲江別院,顧行舟似乎並未過的名字,或許連的名字是什麽都不知道。
驟然意味不明地喊了聲娘子,頓時覺得不自在。
但也不能什麽都不回,隻能輕聲說道:“是,多謝夫君。”
這聲夫君喊得又又甜,顧行舟眸漸深,忽然發現這個稱呼竟也格外有趣。
他轉頭問那位姑娘:“多銀子?”
姑娘笑道:“哪裏值幾兩銀子,這支簪子三十文錢。”
顧行舟的手便是一頓,神自若地掏出一錠銀子。
姑娘頓時愣住了:“這……公子,我沒這麽多銅板找給您……”
顧行舟道:“賞你了。”
程玉默默將挑中的簪子拿在手中,秦王殿下果然財大氣。
姑娘震驚地看著他,一錠銀子能把的簪子包圓了!
一兩銀子買一支,實在過意不去,見兩人要走,連忙說道:“貴人稍等。”
拿起兩支最貴重的木簪,笑道:“這兩支紫檀木發簪送給兩位貴人,分男款和款,祝二位白頭偕老!”
程玉看了眼顧行舟,見他沒拒絕,便收下了,道了聲謝。
借著燈籠看了一眼,兩支簪子都雕刻著祥雲,唯一的區別是款墜著一顆珠子,做得比挑的那支更為巧,木料也更好。
笑著問:“這支木簪,王爺要嗎?”
顧行舟才不屑於用這種廉價的東西,但是見笑意盈盈的模樣,鬼使神差地手去拿。
他的指腹到膩的手背,程玉了手,他卻沒放,啞聲道:“回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