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水拿出紙張，上麵是桀驁不馴的字跡，是原越為薑木寫的詩。

    原越說，上麵有父皇為取名字的由來。

    從前一直以為，父皇為取名字時肯定還不喜歡。

    可原越說的名字是天底下最好的名字。

    紙上的字撲麵而來，充滿原越濃烈的個人風格。

    ‘流湍玉洗鉛華，高行絕蔑人流。’

    ‘影不是含沙，逆更比日月明。’

    薑木忽略了前半句，那完全是原越在耍。彼時那樣醜，原越卻將認為絕，並且讓原國上下以為標桿。

    原國的審到現在都是兩條棕眉，烈焰紅。

    所以應該是後半句嗎？

    也不對啊。

    薑木攥詩。

    沒看出來。

    自小便不讀書，不是一個才。

    從前原越總是跟一起上房揭瓦，怎麽人家就能寫出詩？

    還有武藝……原越莫非天生就會？

    “姑娘，是這個詩吧？”

    “……是的。”薑木牽住鏡水的手道，“鏡水，你能幫我一件事嗎？”

    “姑娘有什麽事盡管說，鏡水必定做到！”

    薑木隻能依靠鏡水了。

    “我要你，幫我弄來一些……”

    “弄來什麽？”

    薑木然抬眼，見原越。

    原來他不知道什麽時候來了，就站在口著。

    在他的目下，薑木眼睫微，自然無比道，“一些……伊芳蓮的信息，我隻知道姓伊，是從伊國來的，其他一概不知，我想多了解伊芳蓮。”

    “不用了。”原越緩緩走過來，眸一瞥鏡水，鏡水就一抖。

    “你想知道什麽，朕可以告訴你。”

    鏡水走了。

    “伊芳蓮……是伊國和親來的公主。”原越似笑非笑道，“我們的麟公主啊，從沒將後宮的事放在心上過。”

    公主……

    那和逍遙王……

    卻見原越一笑，說道，“你認為朕是兄妹相的孩子？”

    ……若伊芳蓮是伊國公主，而逍遙王又是皇子，那隻能是這個可能。

    可薑木杏眸微抬，卻是輕輕搖頭，說道，“你不是。”

    “為何不是？”

    “若伊芳蓮上流著伊國的，縱使隻剩你一個皇子，那些大臣們也絕不會讓你登基。若伊芳蓮上流著伊國的，父皇也絕不可能寵過。”

    “聰明。”原越憐的捋了捋的發，說道，“伊國和彼時薑國的關係，能送來什麽樣的正經公主呢？那是伊國找了一個無父無母的泥子封的公主，為的就是惡心明澄皇，暗指他隻配這樣的和親公主。”

    薑木聽著，便為自己的父皇不平。

    “而你的父皇呢，完全不在意伊國的手段，隻將當作普通嬪妃對待。”

    薑木聽得釋然，“像父皇做的事。”

    “是啊，他從不因為伊芳蓮的來曆而磋磨，若伊芳蓮是個好人，會很慶幸遇到的是明澄皇。”

    原越坐在薑木邊，淡淡的檀香味傳來，他的存在便隻能完全充斥在薑木心中，讓難以分神。

    帝王傾，輕輕問道，“蘇奴說，你今日午膳隻用了一些清粥小菜，讓他們撤下了葷菜？”

    “……”

    薑木的便白了，抬首，那張小臉偏偏平靜無比。

    “我就喜歡喝白粥。”

    轉移原越的注意力。

    “伊國進犯，你每日忙國家大事，卻連我一頓吃幾口飯都記得清清楚楚，很讓人懷疑陛下您對於國事的能力啊。”

    原越卻更傾，看著薑木明明害怕卻強撐著的模樣發笑，然後說道，“什麽國家大事，都不如你重要。”

    “……昏君。”

    原越輕笑，抱住薑木，兩人一同躺在床上，薑木杏眸圓睜，原越卻沒有再近一步的作。

    似乎忽然一下子，整座養心殿靜了下來。

    薑木整個人嵌在原越懷中，原越著薑木的存在，滿足的喟歎道，“真好啊。”

    他下抵在薑木茸茸的頭發上，眸微瞇，裏是無限滿足。

    “有你在真好啊。”

    “……”

    薑木閉上眼睛。

    對於原越來說，他掌控原國，他掌控薑木，這就是他想要的人生。

    可薑木不想要。

    ——

    春日總是多雨，近些日子的雨天似乎格外多，薑木一春衫坐在窗前，窗外的雨如針，宮人支著傘，原越在宮人們的簇擁下離開。

    近日原越似乎格外忙，薑木敏銳的察覺到一場更大的風雨就要到來。

    是伊國嗎？

    伊國和原國會打起來嗎？

    原越主戰，那打起來的概率很高吧？

    薑木上了養心殿的高，蘇奴讓人弄了貴妃榻，貴妃榻旁還有一個小桌子，各種水靈香甜的瓜果。

    蘇奴笑道，“雨景也可安逸賞之。”

    “……”

    薑木半躺在貴妃榻上，蘇奴又在旁邊弄了盆炭火，暖烘烘的。

    微瞇著眼睛，有了些許困意。

    近日總是嗜睡。

    薑木苦中作樂的想，本該在養心殿這一切的帝王反而沒有呆得久，該狠狠在心裏嘲笑原越才是。

    想著想著，薑木睡著了。

    直到被蘇奴輕輕醒，蘇奴請求道，“這裏涼，主子困了不如去床上睡？”

    薑木清醒了一會兒，從貴妃榻坐起來，了個懶腰，瞇眼著底下的宮道。

    “那是誰？”

    雨停了，從雲後了出來。

    宮道上有個穿著華服的頭。

    映在錚亮的頭頂上，有些過於亮眼。

    蘇奴遮了遮眼，猜道，“應是那位公主。”

    “……”

    薑木徹底清醒了。

    蘇奴忍笑道，“前不久和伊太後打架，頭發都被伊太後糟蹋了。據說宮人給修，卻嫌宮人修得不好，自己手，結果越修越短，就……這樣了。”

    薑木莞爾道，“這個樣子倒是比從前順眼。”

    蘇奴看了薑木一眼。

    薑木臉上不見霾，難得的笑臉，蘇奴看著都開心。

    “這是在做什麽？”

    蘇奴道，“想來又是給陛下送肘子來了。主子不必擔憂，靠近不了養心殿便會被馮統領趕走的。”

    “趕走做什麽？正好我想吃肘子了，讓進來吧。”

    “……”

    薑木笑向蘇奴道，“蘇公公，我想吃肘子了，現在就想吃，你許不許嘛？”

    “……”

    蘇奴擋不住了，愣愣說道，“奴才這就讓人去試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