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最終確定，蒸米飯炒菜。

慕九九想做個排骨湯，給褚嚴修補子。

他傷的子還未康復，就日以繼夜的工作，怕他子不了。

廖雲幫慕九九摘著菜，過窗戶，見褚嚴修在外面院子里忙碌。

是工人送來了兩個秋千，和兩個搖椅。

褚嚴修很快就進來了。

“姥姥，我讓人送了搖椅過來，你要不要去試試。”

慕九九好奇的探過頭來，說：“姥姥，九九一個人就行了，您不用幫忙。”

廖雲從餐桌上站了起來，把菜籃子的慕九九：“好，那我就去外面晃悠了。”

說完，跟著褚嚴修走出了客廳。

院子里，那片開的如火如荼的薔薇花墻下面，并排放置著兩個價值不菲的大號藤編搖椅。

“姥姥，試一下。”

他扶著廖雲坐下，搖椅上還有枕頭。

廖雲躺上去枕著枕頭，閉上眼睛，贊嘆道：“唉吆，真舒服，這小風吹著，也怪涼快的，比屋子里的空調吹的舒服多了。”

褚嚴修躺到了另一個搖椅上，看著頭頂的天空。

接著廖雲的話：“姥姥，你看，天上的云，也很漂亮。”

看著天空之上，云緩慢的緩慢的在風的助力下，翻滾涌著，如果不是靜心看，幾乎看不出來云朵正在不停的變換著各種形狀。

這一刻，褚嚴修突然覺得，自己以前的人生，就像是被誰摁下了快進鍵。

而此時此刻，才剛剛調回正常節奏。

如此悠閑的時，在回安縣里，曾經有過，原來，在帝都也可以擁有。

原來，他在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邊的人，是慕九九。

慕九九讓他想要停下匆忙的腳步，陪一起觀賞云舒霞卷，一起細嗅空氣的味道里是甜甜的花香，還是清新的青草味道。

亦或者，是慕九九上，獨特而好的人香。

廖雲此刻，也有這樣的會。

慨道：“好久沒看到這麼漂亮的云彩了，或者，我已經好久沒這麼悠閑的看云了，還記得九兒小時候，五六歲的時候，最喜歡做的事，就是讓我陪躺在草地上看云。”

廖雲慢慢的說，褚嚴修靜靜的聽。

“的想象力很富，說姥姥你看，那里像孩子的臉，那里像大象的長鼻子，那里像公主的城堡。”

“哎呀，可是我怎麼看都看不出來，我腦子也不會拐彎，只說我看不出來。”

說著，廖雲笑了笑：“不過呢，要是說天上的云朵像是棉花糖的時候，我一定會說，嗯，是像的，所以，你要吃棉花糖嗎？”

“哈哈哈，啊，小時候就是個機靈鬼，小饞得很，但是又不好意思直說，就拐彎抹角的讓人猜的心思。”

褚嚴修也不由的笑了：“是可的。”

他指了指天上的云朵，說：“不過我和剛好相反，小時候一點也不可，也不機靈，姥姥指著天上的云對我說你看，那像不像桃子，我看了一眼，對姥姥說，像屁，結果被姥姥毒打了一頓，哈哈哈。”

廖雲也笑開了花：“沒想到，你小時候也這麼可。”

褚嚴修說：“我小時候，還對醋有著近乎變態的迷，每次姥姥讓我去買醋回來，我都要喝半瓶子，我媽說，我長大后談的話一定是個大醋，說的果然沒錯，在回安縣的時候，我可吃了不醋呢。”

“不過，姥姥，你現在認識我了，是不是覺得什麼劉何征啊、柳文顥啊，連我一手指尖尖都不如。”

廖雲擺擺手：“你確實長得又高又帥，但是你不省心啊。”

褚嚴修沉了沉眸：“姥姥，你一定是對又高又帥又有錢的男人有誤解。”

廖雲突然想到了什麼：“對了，你讓九兒去公司，是要教學習管理公司嗎？”

褚嚴修笑了笑：“我只是想要九兒陪著我，我暫時還沒想到，讓學點什麼，管理公司就算了，太累，姥姥覺得，九兒適合學什麼？”

廖雲：“九兒雖然高中沒上完，但是小時候說過想當醫生來著。”

褚嚴修眉梢彎了彎，他沒告訴廖雲，慕九九的愿是牙醫，是因為。

廖雲想了想，又道：“不過我以前覺得，九兒適合學習播音主持。”

褚嚴修有點好奇：“為什麼？”

廖雲驕傲的說：“我們九兒聲音很好聽啊，你不覺得嗎？”

褚嚴修抿了下，是很好聽，尤其是在床上的時候，帶著淡淡的哭腔，抑著的愉悅的聲音，他百聽不厭。

“我和九兒剛開始賣豆腐腦的時候，買了個大喇叭，賣的聲音是九兒錄上去的，后來呀，好多人聽到九兒的聲音，都跑來讓九兒幫忙錄音呢，有個大嬸直夸九兒聲音好聽，說自己上播音主持的兒，都沒九兒的音好，所以，我就記下了，原來還有播音主持這個專業呢。”

說完，廖雲愣了下，語氣漸沉悶道：“哎呀，不過是小商小販的賣喇叭，我怎麼和你說起了這個呢。”

“姥姥，沒關系，我聽。”褚嚴修輕聲道：“姥姥，我想知道關于九兒的一切。”

廖雲能從褚嚴修的聲音和話語中，聽得出褚嚴修對慕九九的深意切。

褚嚴修說得對。

以他的份地位，他想要什麼樣的人沒有呢，可是他選擇了慕九九，他愿意去回安縣請回來，愿意屈尊紆貴的哄，甚至愿意和這個老太婆聊天解悶，這難道還不足以證明，褚嚴修的真心嗎？

廖雲長吁一口氣：“其實，我都聽昭昭說了，姜敏芝、姜海厚、還有那些曾經霸凌過九兒的人，你幫九兒懲罰了他們，謝謝你，嚴修。”

褚嚴修早就知道廖雲是個聰明的老太太。

是對他努力了解過之后，才慢慢接的，他都知道。

可是，這聲謝謝。

他不配。

“姥姥。”褚嚴修著天上分分合合的云朵，低聲說：“你后悔當年救下那個男孩嗎？”

廖雲沒有思考，直接回答道：“不后悔。”

褚嚴修雙手攥，臉龐轉過來，看向廖雲，逐字說道：“姥姥，如果我說，您和九兒的悲苦，皆因我而起，您會恨我嗎？”

風吹起廖雲幾縷白發。

時間仿若靜止了一般。

除了廖雲看向云的眼睛，里面的瞳仁在慢慢的散、又慢慢的聚。

那天晚上，冰箱的燈灑在褚嚴修后背，那道清晰的疤痕，突然在廖雲的腦海里浮現出來。

加上褚嚴修剛才的那句話：姥姥，如果我說，您和九兒的悲苦，皆因我而起，您會恨我嗎？

廖雲慢慢的、慢慢的把臉轉向褚嚴修：“你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

一個可怕的想法，像是在沖破什麼，撕裂什麼，讓廖雲的心臟微微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