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弈來說,之前李穆就是想得多。把這些年到的委屈還有苦楚都默默地吞了,一聲不吭地從皇家自己把自己掃地出門,沒有半分抱怨還有怨恨,其實這有些過于懂事,可是歸到底,李穆卻不是為了樟,而是不愿宮中為難。
一個患難的假皇子,一個失而復得的真皇子,他不愿宮中為他為難,因此才會痛痛快快地讓出二皇子的位置,然后很和樟沖突。
不過李穆對樟的退讓是從前的事了。
今日李穆在太康大長公主面前那番姿態,若說李穆是讓著樟,對于弈來說大可不必把李穆想得這樣好單純。
李穆是宮中長大的孩子,太知道以退為進。
他這樣與宮中保持疏遠,做出一副不與二皇子爭鋒的模樣,不僅他在京都與皇家之中大好評,甚至還皇帝和太子更加憐惜他。這麼看的話,樟真是把李穆得罪得不輕……不過也對,樟回到宮中干的那幾件事真是件件愚蠢,退婚唐菀這個未婚妻子,氣病了廣陵侯太夫人,只這兩件事就能把一肚子壞水的李穆給惹翻了去。
因此,李穆做出一副退讓的姿態,卻顯得樟與羅嬪更加無恥,咄咄人,想想也不是什麼不能理解的事。
弈行事喜歡大開大合,看人不順眼直接就是一掌。
而李穆,這小子惻惻的,更喜歡背后捅人刀子。
只怕李穆在太康大長公主面前的那一猶豫,這刀子得把樟捅得不輕。
不過聽著懷里唐菀那又天真懵懂的話,弈心里哼了一聲,覺得笨蛋把李穆給形容一個不爭不搶的真善的化真是太笨了。可是不知怎麼,聽著這丫頭又天真的話,弈卻覺得還是這樣天真的話更加他心中歡喜。
他安靜地聽著,并沒有反駁唐菀對于李穆的那些稱贊還有抱不平,很久之后才對唐菀說道,“你說得都對。李穆的確是個好人。”他帶著幾分不懷好意地想,也不知李穆聽到唐菀說他是個“好人”,會不會愧得找個地兒鉆進去,卻垂頭就對上了唐菀有些的笑容。
地手,抱住他的脖子,把臉埋進他的頸窩小聲說道,“可是在我的心里,你才是最好最好的好人。”
這是多麼貧瘠的形容。
弈心里嫌棄得不得了。
可是抱著滿心依自己的唐菀,他又覺得角不由自主地勾了勾。
“你今天把我嚇壞了。”唐菀抱著弈的脖子,小小聲地撒說道,“我一直都等你,可是你一直都沒有來。你不在我的邊,那些人的奉承討好,還有我的風榮耀全都不值一提了。阿奕,比起那些,我還是更想要你在我的邊。”
鼓足了勇氣,了角,許久之后才艱難地,卻滿懷著期盼地小聲說道,“阿奕,你以后多陪陪我,多,多……”的聲音微弱,有些害怕拒絕,又有說不出的惶恐,心都在激烈地跳著,輕聲說道,“多疼疼我吧。”
弈突然僵住了。
許久之后,他才垂頭看著臉紅得如同朝霞,躲進了他的懷里不探頭的唐菀低聲問道,“你說什麼?你我對你怎樣?”
“多疼疼我。”似乎說出一次之后,余下的話就不那麼艱難,唐菀聲音卻不再那麼微弱了。
弈看著唐菀那等待自己的回應,張又地埋進他的懷里的樣子,冷哼了一聲。
天知道,他等這句話有多久。
這笨蛋總算是開始慢慢地信賴他,愿意對他邁出這樣重要的一步。
能說出這句話才說明唐菀的心里把他慢慢地當做了全心信賴,堅信他會善待,會對好的夫君。
“我日后只疼你一個。”弈想到遇到唐菀這些日子,見這又呆又膽小的笨蛋總算是把頭探出了自己的保護殼,愿意真心地依他,對他提出想要的,一時之間覺得兩軍對壘都比占據唐菀的心輕松些。
一時之間,清平郡王頗有苦盡甘來的滋味。
他垂頭,見唐菀怯生生地仰頭,聽到他的話微微愣住了一下,之后又滿足地對他笑了起來。
要得從來不多,只要這一點點的溫就已經足夠,足夠歡喜快樂。這樣的一個孩子,弈下意識地了攬著的手,垂頭,薄慢慢地俯下來。
唐菀看著他,想到青霧對自己說過的未婚夫妻之間相的那些話,哪怕心里慌張,卻沒有避開。
車子突然停了下來,外面傳來侍衛的聲音,稟告道,“郡王,已經到了宮中。大長公主已經下了車。”
這突如其來的打斷弈臉沉半晌,他放開唐菀舍不得,可是又不能唐菀在太康大長公主面前失禮,片刻之后,他沉著臉給急忙從他懷里起的唐菀整理好了裳,這才從車中出來,又扶著唐菀的手臂把扶下了車。
可雖然他的臉沉,可唐菀臉上卻依舊帶著春,艷無雙。
太康大長公主看見了,卻只當做沒有看到,唐菀扶著自己先去太后的宮中。
姑嫂兩個見了面自然會寒暄一陣子,之后就帶著弈一同去看皇帝。
唐菀尚未嫁進皇家,因此不好過去,便坐在安靜下來的宮里,見大公主失魂落魄地坐在邊陪著,不由眨了眨眼睛。
今日都忘記了,大公主也沒有過去廣陵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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