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真沒有。”老太太回過神，著幹的笑看向長公主。

    “你們兩個有事瞞著本宮？”長公主越加疑，站起，一步步地走向了蘇禾，盯著看了一會，又轉頭看向了老夫人：“母親，您還不說實話！”

    “說，說……”老太太一臉為難地看了看蘇禾，心一橫，說道：“我本想讓蘇禾幫忙，替裴家這幾個不東西的求求，可是不答應。”

    “當然不能答應！”長公主的臉又拉長了，惱火地說道：“母親還管他們做什麽？”

    “對，不管了，以後都不管了。”老太太連忙點頭。

    長公主這才緩下來，把手向了一直守在旁邊的俞夏，頹然說道：“回去吧。這裴家的祖宗也是些沒用的，連個孫兒都保佑不了，以後本宮都不來了。”

    俞夏微彎了腰，上前來扶住長公主的手，慢步踏下了臺階。

    蘇禾這是第三次進裴氏祠堂，第一次來時，三房人烏泱泱站了滿院子，如今卻隻有們幾個子，披著暮，踩過泛著暗澤的白玉石磚大院，慢慢走出了祠堂大門。

    “禾丫頭，你慢點，這裏有門檻。”老太太一手拄著拐杖，一手扶著蘇禾，眼睛一直盯著腳下，生怕蘇禾絆著。

    長公主大步如風地走在前麵，說道：“母親，就算長五個大肚子，也比你這雙老走得穩。”

    “你莫要爭風吃醋，你懷琰兒的時候，我也是這麽扶你的。”老太太說道。

    長公主的立馬閉上了。

    ……

    角樓上。

    裴琰放下遠筒，輕輕地鬆了口氣。前去祠堂打探消息的侍衛已經回來了，把祠堂裏的事仔細說了一遍。

    “長公主殿下威風。”張酒陸興地說道：“爺爺早就看他們不順眼了，每每見到他們的臉，拳頭都得不行。”

    “在誰麵前稱爺爺。”裴琰掀了掀眼皮，小聲罵道：“你嗓門小些，是真不怕別人聽到。”

    張酒陸尷尬地抿了，手還往上拍了一下。

    “王爺，葉朗的囚車被葉將軍的人盯住了，方統領現在帶著人繞回了城外。”這時一名侍衛匆匆進來，反手關上房門，上前稟報道：“他說路遇到了幾條獒犬，這幾頭畜生鼻子極靈。不管他把人帶去哪兒，他都能很快追過來。”

    “這老東西難怪可以屹立不倒，”張酒陸收斂了笑臉，一臉嚴肅地說道：“原來他當了狗王。”

    明明很張的事，被張酒陸這麽一說，幾個人都哭笑不得，紛紛看向了張酒陸。

    “別看我啊，我可想不出法子，得王爺拿主意。”張酒陸抬了抬下，看向了裴琰。

    幾人又齊刷刷地看向了裴琰。

    長指在遠筒上敲了幾下，冷峻的臉龐再度轉向了窗口，低聲問：“你方才說，裴家人今日就得出城？”

    那名侍衛立刻應道：“對，隻給半個時辰的時間，讓他們收拾東西馬上滾。”

    裴琰眸中銳一閃，沉聲道：“你去傳信，就說半個時辰太張了，給他們一個時辰，走水路回老宅。”

    侍衛雖不解，但還是立刻趕去了裴家。

    一個時辰後。

    裴家人狼狽不堪地被侍衛直接驅趕出了城門，跟隨著這麽多人的隻有可憐的三駕馬車，車上胡扔著用床單草草打包的大包袱、還有二十多口大小不一的木箱子，馬車上裝了行李就坐不下人了，他們這一大家子人是步行出城的。從長街上走過去的時候，城裏的百姓還往他們上扔了好多爛菜葉子，甚至還有屎。

    裴家老二和老三想罵娘，可是每每張開，便有侍衛的刀直接往上用力拍打過來，數次之後便徹底歇了罵人的心思。

    “老爺，沒事吧？求求你們不要再打了！”裴三夫人眼看裴三爺滿臉是，又氣又怕又急，抹著眼淚哭個不停。

    “老實點，自然就不會挨打。”侍衛麵無表地說道：“長公主殿下說了，以前不打你們，是看在老太太的份上，倒讓你們忘了是長公主，想殺誰就能殺誰。殺你們全家，也無人敢過問。”

    裴三夫人的哭聲生生地塞回了嚨裏，再沒敢發出半點聲音。

    艘大船靠近了碼頭，侍衛上前去，指揮著馬車夫直接把馬車拽上大船，裴家這兩房妻妾、孩子，還有幾個家生子仆人，足有五十多人，生生塞進了一條大船上，船艙不下，隻能和馬一起蹲在甲板上。

    夜降臨。

    被夜染墨的河水撞在船上，又飛快地往兩邊翻湧破開，濺起冰涼的水珠，嘩啦啦地墜河中。一艘小船破開了河水，疾速地靠近了大船。

    小船的船艙裏鑽出半個子，衝著大船上發出嘰嘰幾聲，像老鼠在。

    一個侍衛站在大船船頭上，聽清了聲音，於是朝那小船揮了揮手，對麵的小船裏出來一盞小燈籠，衝他搖晃了幾下。侍衛轉走到甲板上，從懷裏拿出幾個手指大小的竹筒，拔開塞子，用力往船上丟去。

    滋滋的幾聲輕響，白霧從竹筒裏湧了出來，不一會兒就融了河風之中。原本就昏昏睡的裴家人很快就全陷了昏睡。

    侍衛走到馬車前，從裏麵抬出了一隻大木箱子。小船上有人接應，用繩子把木箱子吊下去，咚地一聲，砸在小船甲板上。

    木箱子打開，裏麵赫然蜷著一個昏睡的男子。

    葉朗！

    玄鱗衛本想把葉朗帶去李禹的陷阱，無奈葉老將軍弄了幾條獒犬過來，聞過了葉朗服上的氣味之後，便死死盯住了方統領這一支人。

    不過獒犬鼻子再靈，遇到水也會失靈。就算能從河水裏捕捉到葉朗的氣味，但也需要時間，而裴琰的人便趁著這機會，把葉朗從水路運走了。

    裴琰和張酒陸也在馬車裏，在下一個碼頭時他們就會下船。裴家人一路上隻能步行，沒法靠近馬車，所以並不知道馬車裏不僅裝了葉朗，還坐著裴琰和張酒陸。

    張酒陸順手抓起邊的一個包袱搖晃了兩下，咣咣兩聲，掉出了幾支金釵。他抓起釵看了一眼，又塞回了包袱裏，罵道：“這些狗東西手還快，一個時辰收了這麽多東西。”

    “行船去老宅，要在水上走五天，船不靠岸。”裴琰合著眼睛，靠在一大堆服被褥裏休息，淡淡地說道。

    張酒陸在包袱上摁了幾下，樂了：“他們沒帶幹糧！死他們！”

    裴琰角揚了揚，出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