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看清鬼魂長相後,吊死鬼倏地面明,臉上的五幾乎看不清了。
他下意識鬆開手,那團鬼魂又掉進水裡。
吊死鬼立馬俯去撈,撈上後抹了把頭上不存在的汗,跪在岸邊。
事發生到現在不過一息,他的舌頭完完全全地掉了下來,不敢抬頭,結結地道:“老大......”
該死的,老大怎麼會在這裡。
雖然剛剛沒有完全看清,但相了那麼多年,他就是化灰都認得老大。
什麼靜也沒有,吊死鬼悄悄抬頭瞥了一眼,撞進了那雙灰翳的桃花眼裡,嚇得低子。
四周靜悄悄的,他吸溜著舌頭,想塞進去,卻口水吧嗒吧嗒地掉,急得整個鬼熱氣騰騰。
但時間靜止太久了,久得他滿腹疑團,膝蓋都硌得疼了。
又一次抬眼看去,那魂魄確實長得與鬼王無異,但神態卻大大不同。
鬼王何曾出過這種稚子般的神,愣愣地著他。
吊死鬼站了起來,飄在空中,心有忌憚地浮到魂魄面前,討好地笑道:“老大怎麼在這,小的是來拘魂的。”
魂魄睜著一雙澄澈的眼睛看他,神頗為無辜。
這一定不是鬼王。
他大膽起來,在魂魄面前手晃了晃,但到底還是顧忌那張臉,沒敢太放肆。
“真是奇了怪了,這廝長得和老大一模一樣,指定有什麼淵源。”
吊死鬼挲著下,拿出拘魂繩,面猶豫。
一般來說,遇到想逃離不願迴的魂魄,鬼差都會捆得嚴嚴實實,而規矩點的魂魄,他們則就綁個手。
但面前這個鬼長得和老大也太像了,甚至說沒有區別。
他自認為沒有膽子去綁老大的,長得像的也不行。
魂魄的目純良,宛若初生的兒般,這種神出現在別不奇怪,但是出現在那張同鬼王別無二致的臉上,惹得吊死鬼一陣惡寒。
就在這時,一片無聲無息的影落在了他上,他錯愕地猛抬頭。
......
另一邊,牟睡在床板上,眉頭微微抖,睡得並不安穩。
一團散發著幽藍芒的東西正愁眉苦臉地著窗戶,上的忽明忽暗。
水團如針眼大的眼睛充滿掙扎,鼻腔是沉重的呼吸聲,最終,他揮舞著細細的胳膊,把自己變紙那麼薄,裡哼哼唧唧,“沒事,反正無人知道大爺我干鑽窗這種事。”
“待本大爺從窗戶出來,又是英明神武的一條好漢。”
他不斷著,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鑽進了進去。
直到完全出來後,水團鬆了一口氣,開始發力,不斷地膨脹。
“嘭”地一聲後,他恢復了原樣,小手了了頭頂,又肚子,把自己得又大又圓。
床上的子翻了個。
他飛到的臉旁,微弱的藍照在面頰上,渾然不知,陷香甜的夢鄉。
“喂,醒醒。”
水藍的小手推著牟的腮幫子,被吵得煩了,眼睛沒睜開,裡嘟嚷著無意義的音節,右手朝著臉拍去。
響亮的一聲“啪”打懵了藍團,也打醒了牟自己。
水團被拍扁,變一張薄薄的紙,繼而被那隻手拎了起來。
牟從床上驚坐起,剛剛還以為是只擾人清夢的蚊子,但掌心的告訴並非如此。
手心底下有一層像是水般冰涼的東西。
用指尖著那層,舉到了眼前,轉對著月,借明亮的月仔細端詳起來。
子黑亮的眼瞳上倒映出一個發藍的“紙”,說是紙也不是紙,它整通藍,上面宛如覆著一層流的水,極富彈。
藍紙隨著手抖的幅度輕輕飄揚。
細看,上面還有三條閉的黑線,兩條在同一條線上,與另一條夾在兩個圓圈的上下。
“好奇怪的東西。”牟不得其解,開始猛地晃,藍紙的越拉越長,像是要變一條藍帶。
“停、停、快停下!”
倏然,耳邊出現一道男的聲,的作頓時止住了。
四張沒發現聲音的主人,牟用另只手了眼,以為自己沒睡醒,出現了錯覺。
又開始搖晃起來。
“啊,我要吐了!”此時,才發現聲音來自手中的藍紙上。
一張藍紙在說話?想到這些天的經歷,剛泛起驚訝的牟又覺得合理起來。
不再晃了,把它放在床上。
淡白的月下,藍紙幾乎明,上面的黑線了,睜開了,出一雙萎靡不振的眼。
“啊!”藍紙猛地坐起,靠著床板,十分不雅地對著地面發出嘔吐的聲音,星星點點的藍從他小小的裡飄出。
藍團現在除了後悔就是後悔。
他本想在牟面前展示自己高大威武的形象,沒想到手一拍把自己拍扁了。
見立刻醒來,自己又被抓住,子彈不得的,藍團尋思著不如先裝死,等睡著再重來一遍。
不然實在有損他英姿煥發的形象。
沒想到開始使勁地搖晃自己,晃得他眼冒金星,天旋地轉。
這個可惡的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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