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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靜靜地在這片無人的大海上航行,從船看並不覺得有多快,但一路激起的水波吵醒了海底深眠的魚,待它們怒氣沖沖浮出水面,船遠得只剩一個小黑點了。
越往西開,海洋就越寧靜,如同一潭死水,了生活的蹤跡,連帶著時常跳出水面的魚都看不見幾條了。
禹竹也愈加沉默起來,年不在下水,像是回憶起了那段不好的經歷,眼中有些恐懼。
這幾天,姜梨詢問了幾遍細節,得知他是在寧夢仙域裡被襲而後暈倒的,醒來後就不在寧夢裡面了。
姜梨本以為寧夢已經被魔族侵占,搞不好是他們的老巢。
禹竹卻反駁,認為那些黑怪也只是侵者,而非寧夢仙域的主人。
雖然他只待了半天,但裡面秩序混,有高達一人的昆蟲悠悠然爬過,也有茂盛卻只有手指細的大樹生長在地上。
此沒有晝夜,有的是經久不落的夕,淡淡的落霞籠罩在仙域上空,裡面的植並不攻擊禹竹,或者說不在意他這個誤者,整個仙域有種奇怪的融洽。
而他被關押後出逃的那片海域,更北一些,被污染的水源從那邊飄過來。
幾人商量後,一致認為先去寧夢仙域,去找能解毒的草藥,進去後低調行事,不要打草驚蛇。
海水茫茫,要在大海中辨別方向並不容易,更別說尋找一個了。
但為玄武族的禹竹水很好,自有一套方法。
他把頭往水裡一塞,抬起後,水珠從睫上一滴滴地掉落,而後抹去了臉頰上的水漬,沉重地點點頭,“就是這邊了。”
姜梨拿了兩個避水珠遞給無明和樂樂,又從袖口出赤繩,泛著芒的紅繩在空中扭了扭,似水蛇般纏住幾人的腰。
“這條繩子是用凰的尾羽製的,無視空間切斷。用它綁著進寧夢的話,我們就不會分開了。”語氣鄭重。
頓了頓後,姜梨叮囑道:“進去後小心行事。”
海水冰冷刺骨,水面下是無盡的黑暗,他們朝底部游去,禹竹在一片水草里索了片刻,最終一道白閃過,幾人消失不見。
第16章 他說:“我們一起走吧。”
“你在做什麼?快點。”樹林外傳來師兄稍顯不耐煩地呼喊。
不久,一個約莫十歲的小沙彌從樹林裡快步走了出來。
他面上還未去孩的稚氣,但面如冠玉,紅齒白,依稀可見日後的不凡容貌。
小沙彌的袖口鼓鼓囊囊,像是藏了什麼東西,手指往袖裡了,躲過了高瘦師兄投來的目。
應付了幾句後,他藉口要如廁,待走到拐角看不見師兄後,一個大轉彎,飛快地溜回了房間。
小沙彌額角掛著汗珠,背部的衫了。
他在房間火急火燎地翻找,從床底下出了一個木箱,手忙腳地撕了些的布料鋪在其中,最後把兜里懷揣的跡斑斑的小鳥小心翼翼地放在裡面。
“小鳥,你不要也不要跑,如果被師兄發現會丟掉你的,乖乖待在這裡好嗎?”
小鳥連抬翅膀的力氣都沒有了,綿綿地“啾”了一聲。
時間迫,即使小沙彌萬般不放心,也只能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
日頭西斜,正午毒辣的不復存在,一陣乾爽的涼風吹過,拂去了人們心頭的躁意。
小沙彌卻眉頭皺,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晚殿的課誦還念錯了幾個字。
做完功課後,師弟拍了拍他的肩膀,拋出心頭的疑雲,問:“師兄今日怎麼了?魂不守舍的。”
他看了看天,覺得時辰還早,邀請道:“師兄待會有空嗎?師弟有幾不解想探討一下。”
小沙彌不太會撒謊,他抿並不想去,心中掛念著下午救的小鳥,忽然靈機一,低下頭,捂住肚子,滿臉通紅地道:“今日......不行,師兄腹痛難忍。”
說謊話著實太難了,而他今日說了兩次。
他半斂眼,似是愧又是害臊,臉上火辣辣的,脹得面紅耳赤,看著倒像是真的肚子疼。
師弟恍然大悟,善解人意地道:“那師兄快去吧,改日有空再討論。”
小沙彌赧然難掩,逆著人群,悄悄地回到屋。
小鳥還保持著下午的姿態,在木箱裡酣睡,時不時還咂兩下。
撒謊的愧疚漸漸消退,小沙彌驚奇地瞧著一團小鳥,一安心油然而生。
他取來一塊乾淨的布,沾了沾水,打後輕輕地拭小鳥上的跡。
這隻小鳥是下午在寺外的樹下撿到的。
如今妖肆,寺廟裡的住持不允許寺飼養,生怕是了的妖怪。
但小沙彌的心腸很,只是一瞥,就離不開眼。
小鳥孤零零地躺在掉落的樹葉堆上,腳上了傷,羽上是一團糊,看著快要沒了氣息,他一時沒忍住,便帶了回來。
他仔細地端詳它,小鳥蜷一團,還沒拳頭大,小小的子在睡夢中輕微地抖著,像是在做噩夢。一妍麗的黑羽出五彩的澤,只是羽凌,而更顯眼的是腹部有一道淋淋的傷貫穿至右。
如今已經乾涸,變了深褐,黏在它的羽上,很難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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