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倒是怎麼也沒想到，聯姻聯到最后，竟靠的是兒媳的娘給聯上了。”

司徒擎看看兒子，好笑道：“行吧，姑且也算是聯姻功了。”

司徒硯角微。

既然提到聯姻這事，司徒硯便想說一說無塵的況，他斟酌著開口：“父皇，關于滄雀的茉莉公主……”

還沒來得及說完，對面司徒擎忽然笑了下道：“硯兒果真跟朕心有靈犀啊！”

司徒硯：“嗯？”

司徒擎笑問：“你肯定也在想冉兒和茉莉公主的婚事對吧？”

司徒硯：“額……是，但是……”

“我兒不必擔心！”

司徒擎大手一揮：“你的憂慮朕都知道了！”

司徒硯表古怪：“父皇你……知道？”

“自然，知子莫若父，朕可是你的父皇！”

司徒擎驕傲地昂起下，一副“你在想什麼都瞞不過朕”的表：“我兒是擔心你和元棠離開得匆忙，參加不了你二哥的婚禮對吧？”

司徒硯：“……”

見兒子表扭曲，言又止，司徒擎自將其理解為被他中了心思，當下慨道：“你們兄弟深，朕很是欣。”

接著一拍桌子道：“朕決定了，將茉莉和冉兒的婚事提前！這樣正好你和元棠參加完他們的大婚再走！”

司徒硯：“……”

他企圖阻止：“父皇你聽我說……”

司徒擎：“你放心，朕定不會讓你和元棠留有憾的，你們和冉兒關系好，想必他也很希你們能參加他的婚禮。”

司徒擎頭一次跟大孝子心有靈犀一點通，得眼眶都有點酸，一副喟嘆的語氣道：“硯兒你覺得婚禮安排在下個月決定怎麼樣？”

司徒硯：“我覺得……不是太好……”

“哪里不好？”

剛問完，司徒擎就自己找到了答案：“哦對，太遲了，那就半個月后！”

司徒硯：“……”一時不知道該從哪一句開始解釋。

看著已經拉著他的胳膊開始暢聊婚禮事宜的父皇，司徒硯第一次接不住話。

想要解釋，但是前頭已經錯過了最佳時機，此刻再說只恐司徒擎惱怒。

不解釋吧……他又實在做不到違心附和，最后只有匆匆告辭。

司徒硯逃也似的離開，這番背影落在司徒擎眼中，卻是老父親欣狀：“朕的硯兒也是個大人了，也知道趕回家告訴元棠這個好消息了。”

走到門口的司徒硯聽見這話，腳步一絆，差點沒摔個跟頭，頭也沒回地快步離開。

迎面而來的曲培看看司徒硯的臉，再看看吾皇，滿是疑不解。

好消息？

他怎麼看著，覺得五皇子臉上并無喜，甚至有點慌呢？

等司徒硯離開后，司徒擎又瀾苑里坐了許久。

曲培小心伺候著，見天暗了，不由勸道：“皇上，天涼了，要不……回去吧？”

司徒擎著院子里的樹，了秋，樹葉都開始落了。

“倆孩子一走，朕想樹都沒葉子陪朕了。”司徒擎輕聲道。

曲培還不知道父子倆剛才說的事，有些疑地怔了下，隨即想起什麼，又道：“皇上，儷妃娘娘派人來請了，說鐘儷宮已經備好了晚飯，邀您過去呢。”

司徒擎看看瀾苑的擺設，有些意興闌珊地擺擺手道：“朕不去了，回乾心殿吧，朕還有些事要理。”

他的兒子兒媳要離開玄昭，離開他的庇佑，他總要為他們準備點什麼，以防萬一。

——

五皇子府。

“半個月后大婚？”

謝元棠聽完司徒硯的話，驚訝得角都合不上了：“父皇他真是……越來越會整活了啊！”

司徒硯眉頭微蹙：“父皇剛知道裴衛瞻的事，雖然沒有懷疑冷家，但心里肯定是有結在的，這個時候若是我們再手無塵的事，不管是讓他假死，還是穿他男扮裝的份，只怕都會加重父皇的疑心。”

畢竟一個裴衛瞻已經很危險了，若是知道他們和滄雀皇子關系這麼好，只怕任誰都不會相信他們沒有別的野心。

司徒擎到現在都沒有懷疑他們，已經是一個君王難得的大度和仁慈了，司徒硯不想去賭他的底線在哪里。

謝元棠思索著：“要不干脆讓無塵假死？”

司徒硯搖頭：“太明顯了，以前司徒晴聯姻那次，無塵已經假死過一次了，如今兩國再度聯姻，偏偏滄雀的人又死了，你覺得大家會輕易相信嗎？”

原本他們是打算慢慢來，等無塵在這里待得時間足夠長，眾人的注意力不在他上以后，再用金蟬殼的法子讓他離開，這樣對外也好宣告“茉莉公主病逝”了。

可沒想到謝元棠的況越來越嚴重，他們也不得不盡快離開玄昭，更沒想到司徒擎會突發奇想把婚事定在半個月后，這樣一來徹底打了他們的計劃。

兩人對坐著苦思冥想。

謝元棠撓了撓頭發：“要不就讓他稱病，等病個個把月再‘死’。”

司徒硯：“大概也只能如此了，雖然這一招還是很冒險。”

其他的危險因素暫且不提，就以司徒冉對茉莉的熱乎勁，裝病這一關就難過。

商量完無塵的事，司徒硯打量著謝元棠的臉問道：“你今日覺如何，可有再流鼻？”

“好得很。”

謝元棠笑著道：“你就進宮半日，其他時間不都看著我呢嗎？都在你眼皮子底下，我還能出什麼事？”

司徒硯扯了下角，笑得有些牽強。

太小，弱得如同還未綻放的花蕾，實在無法不讓人擔心。

他抬手輕輕了的發，謝元棠就勢抱過他的手背，趴在上面。

“父皇明天要嚇唬我外祖父和舅舅他們啊？”

“應該只是警告一番，你別擔心。”

謝元棠皺皺鼻子：“那我也心疼外祖父他們，這件事可說是裴叔叔瞞之錯，但外祖父他們沒錯，娘親也不知啊。”

司徒硯想了下道：“要不我明日再進宮一趟？”

謝元棠搖搖頭，眨了眨眼道：“你今日已經為冷家說過話了，明天再為此事進宮，父皇會覺得你胳膊肘往外拐的。”

司徒硯輕笑一聲道：“本來也沒錯。”

他胳膊肘確實往外拐。

準確的說，謝元棠在哪個方向，他的胳膊肘就拐向哪個方向。

謝元棠晃了晃他的手指，燭下，小酒窩像是覓了暖：“明日我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