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芙跟著曲培離開后，殿中一時間只剩下司徒擎和司徒煦父子倆。

司徒擎打量著六兒子，哼了哼道：“你既然來了，便也說說看你對這件事的看法吧。”

司徒煦愣了下，下意識道：“兒臣沒有什麼看法……”

話音剛停頓了半秒，司徒擎就冷哼一聲接話：“只不過呢？”

司徒煦：“……”他父皇正經起來的時候真是不好糊弄啊！

司徒煦沉默片刻，斟酌著緩緩開口：“兒臣只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司徒擎挑了挑眉：“哦？想起何事？”

司徒煦：“兒臣想到了冷家家宴時太子皇兄的突然發病，以及秋武大比的那場大火，這兩件事。”

話落，司徒擎臉頓時暗了下來。

司徒煦看了眼他的神，狀似不經意道：“冷家家宴之事，最開始線索直指五哥，后來卻查出是太子妃元嘉下的手，甚至背后還有主謀，只是那時元嘉死的突然，此案不了了之。”

頓了頓，司徒煦繼續道：“秋武大比的那場大火也是如此，太子發病，五哥不止被懷疑，還差點發病，甚至差點死在火里，若能功便是一箭雙雕，既除了太子也除了五哥和謝元棠，若失敗，還有大皇姐背鍋。”

他說到這里，忽地跪下道：“兒臣自然不敢多說他人不是，只是兒臣覺得今日之事和前兩次的事很相似，不管是時間還是機都直指謝元棠，可越是如此明顯，才越是奇怪，兒臣實在想不通。”

司徒擎沉聲問：“想不通什麼？”

司徒煦道：“兒臣想不通若真是謝元棠，做這樣一件所有人都會懷疑的事，圖什麼？圖失去父皇的信賴和寵？還是圖自己戴上謀殺太后的帽子？還是圖背上妖的罪名？”

司徒擎微微怔住，眼前下意識浮現出謝元棠在鐘儷宮時俏皮活潑的樣子，或許足夠早足夠聰慧，可一個九歲的孩真做了殺人的事，還能那麼淡定如常嗎？

還有討好他的樣子，那麼可純真。

如果可以，司徒擎是真不愿懷疑，在他心里，謝元棠早就和其他子一樣都是他的孩子，甚至更寵。

司徒煦一邊觀察他父皇的表一邊道：“再者，若不是謝元棠，那背后之人到底是如何手的？又為何要在這個時候刺殺太后，還將罪名扣在謝元棠一個九歲的孩頭上？”

司徒擎冷哼：“你想不通？朕告訴你，因為滄雀公主即將到來，朕有心廢儲卻遲遲不手，有人等不及了，所以要著朕盡早決斷，而太后便是廢儲路上最強的攔路虎。”

“至于為何要甩鍋給謝元棠，那是因為硯兒恢復了，朕又一向對他們倆關注多些，便引得有人胡猜疑，覺得朕會立老五為太子，所以才要提前解決這個患。”

“至于如何手，那就再簡單不過了，讓人發瘋的毒藥，有些人不是多得很嗎？”

他說罷，目沉地盯著司徒煦：“煦兒，你覺得這個人會是誰？”

司徒煦震驚抬眸，和司徒擎目相對一瞬，又慌忙低下頭道：“兒臣不知，更不敢猜。”

司徒擎冷笑一聲：“是不敢猜，還是不敢說？”

司徒煦低頭，將額頭抵在手背上：“兒臣都不敢。”

看著最小的兒子，司徒擎了太道：“行了，你下去吧。”

頓了頓又道：“告訴你母妃和兒，最近不要跑知道嗎？”

“是，兒臣遵旨。”

司徒煦恭敬行禮告退，直到出了門走出老遠，才敢抬手了額角的冷汗。

他抬頭了眼蒼的天空，自嘲一笑道：“這下，小爺真是上了賊船了。”

明明說好了只是留條后路，卻原來他心里早就做了決定。

——

五皇子府。

醫來過開了藥方才離開。

司徒硯在旁邊聽著白芙的話，點了點頭道：“行了，下去吧，藥熬了晚上再喝。”

謝元棠仰頭枕在他上，眨了眨眼問：“何必多此一舉？白浪留了證據，反正查不到我上。”

鼻早就止住了，只是小臉還有些蒼白，司徒硯幫著手上的位，一邊道：“父皇或許不會查，但他心里會留下疑心的種子，讓白芙跑這一趟，便是拔了他這顆疑心的種子。”

謝元棠笑嘻嘻地看著他：“你怎麼知道老六會幫咱們說話？萬一他不說呢？”

司徒硯桃花眼閃過一抹，薄微勾：“他會的，老六不是蠢人，他自然知道選誰更好。”

謝元棠歪著小腦袋看著司徒硯，越看越喜歡。

這種死亡角度都能這樣，真不愧是大佬棠的人！

謝元棠小手淘氣地他的下頜線：“夫君真厲害，我就喜歡你這種運籌帷幄的王霸之氣！”

司徒硯低頭看向。

只有在看向的時候，那雙桃花眼才會褪去所有的深邃暗芒，變得澄澈又簡單。

他輕笑著住的手指尖，問道：“那娘子是更喜歡現在這個我，還是以前那個傻乎乎的我？”

謝元棠：“……”

怎麼還有人自己吃自己醋的？

這種要命題，大佬棠才不會上當呢！

大佬棠眼睫一眨，小手一揮霸氣道：“做什麼選擇？我都要！”

司徒硯：“……”

——

因為太后的事，整個玄昭的天都悄然變了。

姜皇后被幽，景慈宮所有宮人全都被關押起來，沒日沒夜的審。

朝堂之上一反常態的和諧，不管文武，這個時候沒一個蹦跶的。

后宮也陷了安寂，從妃子到皇子公主，全都乖順安靜，連司徒都好生待在風儀宮不敢走。

這樣的日子一連持續了好幾天。

此間謝元棠也一直乖乖待在家里養病，覺得自己流鼻只是個意外事件，但拗不過司徒硯覺得是件天大的事，非要好好修養，什麼都不許干。

在所有人都閑在家里的時候，只有一個人忙得腳不著地。

那就是白浪！

托小乞丐和養的顧客熱宣傳，如今“養狗的”生意火，接單接到手！

偏偏這個節骨眼謝元棠流鼻，司徒硯不許再喝營養，也不許白浪再帶著零號他們出去，于是白浪只能自己一個人干活。

白芙紅蕖等人常常一覺醒來，就看見白浪跟乞丐似的，一狼狽地趴在三條狗上。

還朝們著手，聲音沙啞道：“給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