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樣的皮子？”衛清晏問道。

船家手比劃著，“大概這麼大，上頭有個圖案，小的不認識，見那皮子不錯，便留了下來，想著家里婆娘補補的時候，或許能用得上。

貴人要的話，我這就去給您取來。”

“那便有勞了，阿春，給船家再拿些銀錢，好讓他給家里的孩子老人們置辦些新裳。”

船家又是一番謝，自不必多提。

阿春親自跟著船家去取了。

“可有什麼發現？”濮后問道。

衛清晏搖了搖頭，“我對蓬萊了解的并不多，一時也想不到昭人要去蓬萊做什麼。

也或許那些人本不是昭人，等看看皮子上究竟是什麼吧。”

不知為何，衛清晏覺得濮后似乎很重視這件事，不知其深意，故而便沒多言。

濮帝也意識到濮后關心過頭了，便扯了扯的袖，夫妻倆便打著哈哈同衛清晏寒暄。

船家被濮后救回來后，就安置在皇宮附近，所以阿春回來的很快。

衛清晏接過阿春遞過來的皮子，只一眼便眉頭擰起。

那皮子上竟是畫了一塊石頭。

一塊瞧著沒什麼特的石頭。

但能用特殊藥水刻畫在皮子上，皮子還被頭領收在懷里，這石頭定不是什麼尋常石頭。

難不那伙人漂洋過海去蓬萊，就是為了找這石頭？

可不對，他們既然知道蓬萊，定也知道蓬萊是擅長法的靈族，尋常人又怎麼有把握從靈族人手里搶東西？

無疑自尋死路。

還是說，這石頭是靈族人在找的，而他們去靈族是去送線索？以此從靈族得到什麼好？

衛清晏努力檢索以往關于蓬萊靈族的消息，無論是從胖和尚那里，還是從瘋醫，都不曾從他們口中得到有與石頭相關的消息。

但反過來想，若石頭對靈族很重要，消息自然是瞞下的。

那麼落海的那群黑人又是怎麼知道靈族在找這石頭，又怎麼知道連靈族都找不到的石頭在哪里？

“咦，怎麼就一塊破石頭啊，還特意用硝制的羊皮刻畫，我還當是什麼寶貝呢。”

濮后的聲音在衛清晏耳邊響起，濮后很是好奇地朝衛清晏手中的皮子張。

“總不會是話本子里面說的那種圣石什麼吧。”

濮帝也跟著湊過來，端詳著那皮子，“那些修仙的話本子，不通常有圣不小心丟失，然后與世隔絕的修仙族不得不世尋找嘛。”

眼瞧著自家陛下得太多了，濮后一個小拳拳捶在了濮帝的口，“你又背著星兒看的話本子了？”

“額……我就是擔心被一些不良話本子教壞了，把把關，把把關嘛。”

“你能不能尊重點兒的私，都是大姑娘了，若知道，臉往哪里擱。”

濮后低聲嗔怒，“屆時兒和你生了嫌隙，你別來找我做和事佬。”

衛清晏視線從皮子上移開，看向濮帝，“我一時參不其中關聯，陛下說的那個話本子，可否借我看一看？”

太巧了。

赤烈駐軍濮國的關鍵時刻，濮后在海上遇上了不明隊伍，救出船家后竟沒仔細問他們的底細。

若強說濮后心無腦才如此，衛清晏也無力反駁，因為對濮后還不夠了解。

可說要去蓬萊救師祖，濮后先說那似神仙住的地方，卻沒問師祖為何會在蓬萊，還需要被救，只問怕不怕被連累。

星兒剛覺得蓬萊悉，濮帝恰好出現打斷的思路。

如今這畫著石頭的皮子又出現在手上，在不明白那石頭究竟是何時，濮帝又說起話本子上的圣。

別怪衛清晏敏，樁樁件件很難不多想。

濮帝為難道，“可以是可以，不過那話本子是許多年前我在星兒那里看的，不知還在不在。

太也聽見了，星兒不知我看的話本，我得瞞著，讓人去的書房找找。”

衛清晏頷首，淺笑道，“有勞了，但若實在找不到也無妨的，說起來，我只是想救出師祖，石頭什麼的應也和我無關。”

濮后神一滯。

還盼著衛清晏能是那個滅了靈族的人呢，這怎麼就和無關了？

難道自己又錯了，衛清晏也不是那個人？

那將從黑人手里得來的皮子，借船家之手送到衛清晏手上，是不是做錯了？

正困間，聽得濮帝道，“朕命人盡力找找，若找到了定會第一時間給太送去。

不過太考慮的也是，眼下赤烈還沒滅，太想來也不出時間考慮蓬萊的事。”

濮帝打著哈哈，“咱還是先把眼下的困難度過了，話本子總歸是胡編造的，那什麼蓬萊啊圣石啊過于玄乎了，等閑時我們再探討也不遲。”

衛清晏輕啜一口茶，笑道，“陛下說的是。”

此事便算掀過去了。

等衛清晏離宮后，濮后嘆氣道，“若衛清晏不是那個人，我們又要等到什麼時候。”

也不知道的爹娘和姐姐們還能不能熬得住。

濮帝攬過妻子的肩頭，“衛清晏不是好糊弄的，說不得我們今天的表現已經起疑了。

若終是滅靈族之人，我們這樣引導去犯險，有些不厚道，反被記恨就不好了。

我知你急，但這事急不來，萬一不是，我們暴過多，招來的可是滅頂之災。”

濮后用額頭抵著濮帝的口，“我知道了，但那皮子上頭應該就是靈族的圣石。”

雖沒見過，但聽祖母說過的。

“我不清楚圣石對靈族究竟有什麼作用，那些人為什麼會有圣石的圖案，又想做什麼，但我希是圣石出了問題。”

能被奉為圣的東西定然對靈族很重要，那樣一個高高在上，視其他生命為草芥的族類，不盼著他們好。

“為夫亦這樣盼著。”

濮帝拍著妻子的后背輕聲安，余瞥見腳邊有一粒圓潤的東珠滾落，心里幽幽嘆了口氣。

鮫人淚落珠。

當年他與相，助逃離靈族，將帶來濮國時，曾向的祖母允諾，這輩子絕不惹傷心落淚。

可為他生產時，疼哭過，想家的時候哭過，孩子們頭疼腦熱時急哭過，濮國遇上天災人禍時，亦哭過。

送與大魏皇長子的那兩袋子價值不菲的東珠，便是這二十多年來的淚。

“莫哭了，再哭我也想哭了。”

這頭，夫妻倆傷愁著。

那頭，衛清晏一直在等阿布回驛館。

直到天黑時分，阿布才在星兒和五皇子的陪伴下回了驛館。

待星兒和五皇子離開，屋里只剩姐弟兩人時，衛清晏問道，“可有從星兒口中探到關于蓬萊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