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小夫人確實是這樣想的，可如何能承認。

但不承認又怎麼解釋自己去黃沙嶺的行為？

正語塞不知如何回話時，聽得皇帝語氣冰冷，厲聲喝道，“還是說，你也和北陵有勾結，害死護國將軍亦有你的一份。”

不憐惜自己的兒子，只是被天下人詬病，名聲損，可通敵叛國是死罪。

這樣大的帽子扣下來，衛小夫人臉當即慘白如紙，忙磕頭道，“臣婦冤枉……臣婦沒有……”

“抬起頭來，告知朕，你去黃沙嶺的理由是什麼？”

皇帝眸視，“是不信朕這個皇帝，還是你和外人有勾結？”

衛小夫人子瑟了下，最終道，“是臣婦心狹隘，妄自揣度君心，擔心清晏子份暴，才去了黃沙嶺。”

“你在黃沙嶺，可有見到衛清晏？”

“沒有。”衛小夫人到此時，依舊不信任皇帝，擔心皇帝會質疑衛清晏戰場逃，從而發落。

忙解釋道，“出征前，臣婦給了一枚驚雷，是認死理的子，不戰到最后一刻，絕不會離開。

更不可能投降，或者丟下將士提前離開，……應是用驚雷炸毀了自己。”

“所以你在黃沙嶺見到的就是男子的尸，你不想被朕察覺，才讓容王帶走他，等尸腐爛才回京。”

皇帝極力制著滿腔怒意，“百彈劾容王，你非但不出面解釋，反而央求朕為你做主。

就在剛剛你依舊在誣陷容王，衛夫人，你好大的膽子，利用陷害皇族，還敢戲耍朕。”

衛小夫人囁嚅，什麼都說不出來。

意識到自己錯了，將皇帝想得太無腦，太簡單了。

皇帝先前看似隨和，引著說出那些，如今，無論如何解釋都會推翻自己先前所說的。

可以在別人面前耍賴，在可皇帝面前，不敢。

“臣婦無知，還請陛下看在我家將軍的面上，寬宥臣婦。”只能跪俯于地，希皇帝罰得輕些。

“看在衛老將軍為大魏戎馬一生的份上，朕的確該寬宥你，但……”

皇帝頓了頓，從案后起，走到衛小夫人面前，沉聲道，“可你磋磨朕的公主，甚至給驚雷讓自毀。

你亦折辱朕的皇長子，讓他赤下葬，至今不肯悔悟，你讓朕如何寬宥你？”

轟！

衛小夫人腦中一片轟鳴。

皇上怎麼會知道衛清晏是他的兒？

那剛剛說的……

衛小夫人用力閉了閉眼，牙齒不控制地打。

皇帝看向時煜，“容王，按大魏律，盜、毒殺、欺辱皇嗣，該當何罪？”

“當于極刑。”

兩人的聲音都不大，卻似一記記重錘砸在衛小夫人心上，癱在地，“臣婦是冤枉的，臣婦沒有盜皇嗣……”

“陛下，衛夫人慣來做戲，心更，不如由刑部，讓杜尚書好好審一審。”時煜適時道。

不等皇帝開口，衛小夫人驚道，“不要。”

杜學義對衛清晏有多忠誠，沒人比更清楚，落到杜學義手里，他定會假公濟私讓生不如死。

開口道，“烏丹屢次侵害大魏百姓，將軍承諾先帝，衛家世代要為時家守護大魏江山，擊退烏丹便了將軍的執念。

可他膝下只有四個兒，他便同我說，無論我生下的是男是，將來都只能做男兒，接手那十萬護國軍，一生效忠時家。

偏偏我懷的就是兒。

我自己被家族縱命運，不想我的兒亦和我一樣，將來命不由己，一旦扮男裝，便注定只能孤寡一生。

且我見過將軍上的疤痕，我不敢想，將來我的兒，也會如父親那般，在戰場廝殺，留下滿傷疤。

我只能買通大夫，騙將軍我懷了雙胎，想著到時尋個機會，找個男胎，圓了將軍的夢。

原本我看中了娘家嫂子腹中的侄兒，可那孩子眼看著就要出生了，突然胎死腹中。

我只能臨時再去尋男胎，可要瞞過將軍和老太太的眼睛，尋一個和我產期差不多的男胎，并非易事。

為了這件事，京城不穩婆都得了我的好。

眼看著我就要臨盆，有個穩婆終于替我尋到了一個，那是一個員家的外室。

可不知究竟是哪里出了錯，那外室對外宣稱懷的是男胎，生下的卻是兒。

且那兒跟貓兒似的，看著病懨懨，而我腹中的孩子，大夫多次診脈說孩子康健。

將軍若要選一個孩子扮作做男子，定會選子康健的那個，我的兒依舊危險。

我給出那麼多銀子，最終還改不了兒的命運，氣得就要打殺了那穩婆。

穩婆驚嚇之下，這才告訴了我一件大。

宮中有貴人懷有雙胎，那雙胎是妖，會早產。

人怎麼會懷妖？

且孩子還在腹中，穩婆就已知道他們是妖，還知他們早產，這分明就是一個謀。

最得太子盛寵的淑側妃，即將臨盆，這在京城不是什麼。

那穩婆是這謀中的一顆棋子，知道自己得了這樣的任務，是活不的。

可我多留活幾日，就能得了宮里的銀子補家里，我若當時就殺了，就什麼都沒有了，便索將事告知了我，求我寬恕。

淑側妃習武出，子骨好，又被照顧得周到，腹中的孩子定也不會差。

而我離臨盆越來越近，也沒了別的法子，只能讓大夫用藥將我的產期拖到淑側妃之后。

我又擔心皇后會對那兩個孩子下毒手，只能讓人通知李書意。

李書意宮前，我與有過接，是個心的，淑側妃幫過，知道這事后，定會想法子救那兩個孩子。

果然，李書意調包了那男嬰。

可我沒想到，會將孩子送進罪奴所，我本以為會將孩子送出宮，屆時我的人便能在宮外抱走男嬰。

好在，皇后還留了一個嬰讓劉荷帶出宮，吳玉初那時候還是個小，府上也沒什麼得力的護衛。

我的人用那外室的兒，換走了從宮里帶出來的孩子。

那孩子瞧著比先前那外室之，健康多了。

沒兩日，我也生下了婉儀，兩個孩子放在一，將軍一眼就瞧中了衛清晏。”

衛小夫人抬頭看向皇帝，“是將軍選擇了公主，且，比起在羅家，被教養羅叢云那樣的人，公主在衛家不是更好嗎？”

皇帝被這歪理氣的，再難制怒意。

時煜見他死死咬著牙，替他問道，“皇宮守衛森嚴，你一個外臣家的婦人，如何能在宮里隨意行事，幫你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