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清晏本就打算給杜學義一點營生,免得杜學義這個安遠侯只能靠俸祿養活一家人。
但安遠侯府沒有擅長經商之人,亦沒騰出空來著手這事。
崔鶯鶯對經商有興趣,眼下倒是個機會。
衛清晏決意以安遠侯府的名義,開個鋪子,由崔鶯鶯打理,至于做什麼營生,則看崔鶯鶯擅長什麼。
原本只是來道謝的,沒想反被收留,崔鶯鶯激地忙要給衛清晏跪下。
先前那些話,說得豪邁,但真讓一個子,無依無靠在這京城謀生,怎可能真的一點不怕。
膝蓋剛彎下便被衛清晏托了起來,“不必跪來跪去,我只是聘了你,你我并非主仆。
你若真要激我,便拿出你的看家本事來,幫我好生打理鋪子。”
若盡力了,實在不行,崔鶯鶯大抵對經商也死心了,再為尋個差事也不難。
可若做了,那便是撿到寶了。
三人去向都已說定,蕭之安和王直便要告辭離開,衛清晏派了個護衛出去,帶王直去鏢局。
崔鶯鶯則直接留了下來,從莊子上逃出來,也就上那套裳,如今上穿的還是蕭之安讓人給買的。
無任何行李,便也不必去拿行李。
衛清晏本將安置在燕嵐的院子里,與同住,沒想燕嵐聽說后,卻決定帶著崔鶯鶯去燕家。
“我是寡居份,一直住在侯府,總歸是不便的,所以,我就讓人把燕宅收拾好了。”
燕嵐笑道,“你每日事忙,便沒同你說,讓崔姑娘跟我回去,我也有個伴。
而且我手上也有些嫁妝,正愁不知道要如何打理,我也趁機跟崔姑娘學一學。”
皇帝要求衛清晏和時煜,一年婚,婚后便要住進容王府,屆時,燕嵐還住在安遠侯府,的確可能被人說。
見主意已定,衛清晏便也不挽留,“我撥兩個護衛給你。”
燕嵐又笑,“不用,大姐早已替我尋了兩個會拳腳的丫鬟,還有幾個使婆子,前些日都已安置在燕宅了。”
口中的大姐是衛詩然。
衛清晏知道,最近們走得很近,大姐不但將當兒照看著,對燕嵐同樣上心。
大姐事事妥帖,倒的確無須心。
便見燕嵐又有些不好意思道,“驚蟄也給我尋了兩人,是戰場上退下來的老兵,雖有殘缺,但看家護院足夠了。”
驚蟄?
衛清晏難得的在事上靈敏了一次。
因著和燕青相,驚蟄對燕嵐向來比較關照,先前給傳好名聲那事,還是兩人合力做的。
一副了然神,倒燕嵐微微紅了臉。
衛清晏知燕嵐介意自己份,有些事需得慢慢來,若自己能沖破世俗束縛走出來,那是極好的。
是以,也不多問,應下了燕嵐搬出去一事。
等杜學義回來,將此事告知于他。
杜學義卻有些悵然,“燕嵐走了,我家笑笑估計要難了,等老大你和容王婚了,這府里就只剩我們父兩個了。”
好蕭條啊。
“你可有想過再家?”
笑笑還小,杜學義又日忙于公務,府里總需要個主母打理。
何況,杜學義不過二十出頭,有安遠侯府的爵位,又任刑部尚書,只怕京中已有不人盯著他后院的位置。
杜學義似認真考慮了下,“暫時未想過,我擔心旁人對笑笑不好。”
個人有個人的緣分。
杜學義和笑笑瞧著,都還沒徹底從先前那些事的影里走出來。
衛清晏也不是做婆的子,輕嗯了聲算是終止了這個話題,正離開時,見杜學義言又止的樣子。
微微擰了擰眉,“何事?”
杜學義躊躇道,“老大,拿回功德印一事,還沒眉目嗎?”
衛清晏不知他要說什麼,便未開口,微微挑了眉看他。
杜學義道,“皇上已讓我和容王一起查黃沙嶺的事,我會盡心為你和兄弟們報仇的。
若是……若是你不愿,便不必委屈自己嫁給容王。”
哪怕是子,將軍的靈魂還是個鐵骨錚錚的漢子啊。
他換位想象過一回,若要他杜學義嫁給一個男人,他渾汗當即就立了起來,將軍卻要日日和容王周旋。
實在是太委屈將軍了。
衛清晏見他這樣,又氣又有些,最終還是開口道,“我喜歡他。”
所以不委屈。
沒想,杜學義卻跳了起來,雙手抱,“老大,你怎麼也喜歡男人?”
衛清晏,“……”
本就是子,自然喜歡男人。
“老大,你威武雄壯,頂天立地,怎甘心被他下下……啊……”杜學義話沒說完,一個石子砸在腦門上。
衛清晏瞧著跑近的笑笑,將手中另一枚石子,順著擺丟在地上。
本想告知他,自己本就是子的話,也懶得說了,讓他愁去吧。
好在剛剛那些話,笑笑應是沒聽見,亦或者聽不懂的。
杜學義了自己的腦門,沉浸在將軍居然喜歡男人,甘心愿意嫁給容王的震驚里。
待回過神來,見衛清晏已經抱著笑笑走遠了。
他忙追了上去,想要問個明白,將軍是寬他,還是真的好男風。
笑笑伏在衛清晏肩頭,以為杜學義是和他們玩鬧,咯咯笑道,“姑姑,快跑,爹爹追來了。”
孩的笑聲總是莫名讓人歡喜,衛清晏全笑笑,帶著飛檐走壁,杜學義跟著后,追得歡樂,便也將要問衛清晏的話暫時擱置了。
翌日,便是護國將軍遷墳的日子。
皇帝很重視,讓自己的侍大太監馮若寶和欽天監監證大人親自到場,盯著遷墳事宜。
安遠侯府的,龔家的,余家的以及其余幾家從前與護國將軍府親近的人家,包括衛婉儀,燕嵐等人都早早到了墳地。
衛小夫人自也不例外,一素白,滿臉悲傷。
亦有許多知的百姓,跟了過來,護國將軍的墳墓前,被烏泱泱的人群圍了個水泄不通。
大家雖悲痛護國將軍早逝,但能被遷皇陵也是莫大榮耀,且事已經過去三年,氣氛倒也沒那麼沉重。
可當棺槨打開,眾人俱是臉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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