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還沒到天黑,去劉府前,衛清晏決定先去見見劉家那個庶。
衛清晏看到那姑娘的第一眼,就兩個字,干凈!
這種干凈不是著上的,事實上劉家庶跟著流放,路上被蘇茂的人攔截,后又被容王府的暗衛帶來這里。
衫臟污,可渾散發出一種干凈氣質,像是山間不通世事的靈。
漆黑濃的發,冷白的皮,手背管清晰可見,卻不見一病瘦弱。
與譽王妃莊子上被得骨瘦的崔鶯鶯他們不同,劉家庶帶著嬰兒的圓臉上有健康的紅暈,可見被養得極好。
顯然,蘇茂養著的法子,是和崔鶯鶯他們不同的。
否則,沒有人只喝水,得連話都不愿多說的況下,還能長這圓乎乎的樣子。
“你是救我的嗎?”孩開了口,聲音清脆。
衛清晏微抿了。
皇帝要對劉家斬草除,時煜為攪蘇茂的計劃,命人將這姑娘擄了來,算是間接救了一命。
時煜救的,也算是救的。
若這姑娘不曾做過惡,可以保一命。
微微頷首。
孩圓臉上有了笑意,“謝謝姐姐救我,雖然我知道你救我,或許是和那老妖怪有關,但能讓我離那老妖怪,于我來說就是好人。
之前在大牢,我怕自己落在老妖怪手里,不敢對差說實話。
但姐姐要問什麼,我知道的都愿意告知,只求姐姐別把我出去。
哪怕將我關起來都行,別讓老妖怪找到我。”
“老妖怪?”
孩眨了眨眼,“姐姐不知?”
的一雙杏眼,黑白分明,顯得眼神分外清澈,干凈。
但知道蘇茂,還他老妖怪,可見對蘇茂的事,是有些了解的。
而譽王妃莊子上那些人,被下了大獄,都不知蘇茂的存在。
衛清晏怎敢以為這樣一個姑娘是單純天真的。
微微點頭,“知道,你打算怎麼謝我?”
“姐姐是不是想知道,那老妖怪弄這些是做什麼?他現在又去了哪里?”
“你知道?”
“我從前爹不疼,娘不的,了只能半夜溜去灶房找吃食的人。
突然被他們好吃好喝地供著,我不就得好奇,他們對我的態度為何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麼?”
孩語氣里出點得意,“沒人比我更悉劉府,我發現了西院里有個和我爹一模一樣的男人。
但我一眼看出,他不是我爹,我爹沒他那周的氣度,我爹更不會喊和他年紀差不多的人為好孩子。
我爹和我那嫡母對我重視起來,我不敢跟他們套話,但可以從他們邊親信下手。”
臉上的笑意斂去,化作一抹恨意,“他們竟然要我為那個老妖怪懷胎。”
衛清晏心頭詫異,不是治病,竟是懷胎。
那……
“他在譽王妃的莊子上,養的那些人,也是為了生胎?”
“不是,胎就一個。”孩搖頭,臉上有恐懼,“莊子上那些人都是他用來以形補形的。
原本我也是要死的,他知道我生辰后才改了主意,命人好生養著我。”
“蘇茂謹慎,怎會讓你知道這麼多?”衛清晏狐疑。
孩恍然般點頭,“原來他蘇茂,怪不得。”
衛清晏沒急著問,怪不得什麼,等著說下去。
孩指了指自己的臉,“姨娘嫌棄我是兒,不能為固寵,恨不得沒生過我,更不會管我,我從小就知道怎麼裝,怎麼讓自己活下去。
他們突然對我好,我就當是天上掉了餡餅,好日子砸我頭上,一副知足的樣子,事事聽他們的話,時間久了,他們總會有松懈的時候。
后來,蘇茂見我聽話,便偶爾允我去西院,我能知道的事就更多了。
我知道那胎蘇復,是三年前死的,只不知蘇茂有什麼法子,能讓他投生在我肚子里。
他哄我說,將來我生下蘇復,會有一輩子的榮華富貴之不盡等著我。
他那個人做的是最惡毒的事,但面上永遠是溫潤謙和模樣。
我便佯裝對他傾心一片,仗著自己還未人,他不會我,就常去西院纏他。
他好似很我的慕,便也由著我,他平日沒事的時候,喜歡看一本古書。
我不識字,他便不防備我。
我卻因知道他以形補形一事,心下惶然不安,我直覺為這樣的惡魔生孩子,并非他說的那麼簡單。
所以,他看書時,我假裝吃味試探著同他鬧,將那一頁的字記在心里,全記下來是不可能的。
但斷斷續續記下來的那些,足夠我找人問清自己的境。
我才知一旦胎,便會一點點蠶食母,直到母油盡燈枯。
但胎前,蘇茂需得占夠四十九個生辰的子,眼下還差三個。”
與衛清晏他們先前猜測的差不多,問道,“以形補形從一年一次,變四十九日一次,也是和胎有關?”
孩臉上有茫然一縱即逝,隨后如實道,“這個我不確定,我是三年前被選中的,知道那些事時,就已經是四十九日一次了。
不過,我曾聽他下邊的人說過一句,說如今要的人多了,抓人越來越難了。”
“那他邊還有別的備選之人嗎?”
孩搖頭,“沒有,劉府就我一人,莊子的事被揭。
他發了好一通脾氣,說是太子毀了他三年心,一切又得重新開始。”
那就是了。
衛清晏在心里點頭。
蘇復死后,他才開始四十九日‘治病’一回,莊子被他們搗毀,他眼下雖無命之憂,卻因沒在下一個四十九日繼續‘治病’,那先前所做的等于白費。
可。
“若按你的說法,你對他很重要,他為何不帶你一起走?”
“一來事發倉促。
二來,我是劉家庶,再不得寵,抄家滅族時,也是要被記在冊子上的。
冊子上若了一個人,府不得要追查,可若是流放路上,了一個流犯,事則小得多。
最重要的他有了新的法子,可以不必懷胎,不必等著胎慢慢長大,就能讓蘇復直接復活。”
衛清晏心頭一驚,“是什麼法子?”
“怎麼做,我不知道。”孩神有些不可思議,“但蘇茂說,大魏有人這樣功過,他如今離京也是去找那人。”
“那人是誰?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