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被護衛從馬車里及時帶了出來，看著掉進護城河的馬車，他滿心憤怒。

可他還來不及發作，衛清晏先道，“太子這馬是不是被了手腳，先是撞了我，后又要拖著太子下河。

若非我跳車及時，今日怕是要見了，說起來，上次容王的馬也是被了手腳。

太子這況與他那次況十分相似，太子還是好好查查吧。”

和時煜相認后，才知道，上次撞車，是太子命人了時煜的馬，冬藏才將計就計，制造偶遇。

而類似的陷害，這三年，太子沒做。

太子怒氣發作不出來，被衛清晏先聲奪人，臟腑都似要燒起來般。

但想到自己的目的，他暗吸一口氣，盡量維持平和語氣，“確實該查查，好在常姑娘沒事，否則本宮該愧疚難安了。”

衛清晏淺笑，“又不是太子故意撞我，何須愧疚，倒是這馬車，太子還是要賠的。”

太子一時愣怔。

第一次有人敢找他要賠償，心里頭有種太子威嚴被挑釁的覺，但更多的是新鮮。

以往那些人見著他，哪個不是上趕著恭恭敬敬的，討好結的。

眼前這個人，倒是有些意思。

再看向衛清晏時，他眼里多了一玩味。

他朝邊侍看了一眼，侍會意，從懷里拿出一張銀票遞給衛清晏。

衛清晏看了眼上面的數額，接過銀票，收進袖中，“既如此，那我便先回府了。”

五百兩，夠杜學義換幾輛好馬車了。

“等等。”太子住了，略略低了聲音，“常姑娘可曾想過換個更好的夫婿？容王今日又發病，只怕時日無多。

姑娘這般年輕，嫁過去興許沒幾日就要守寡，本宮瞧著實在是可惜得很。”

衛清晏微微挑了眉，“太子的更好，指的是？”

太子收了手中折扇，微微抬起下，出一個自以為很迷人的笑，用折扇指向他自己。

“太子要廢黜太子妃？”衛清晏訝異。

太子神一滯，旋即眼里有一抹嫌棄一閃而過。

這山野長大的當真是敢想，連做他側妃都不配，竟敢妄想太子妃的位置。

他輕咳一聲，“本宮可許你良娣之位，總比將來獨守容王府強。”

衛清晏卻輕蔑一笑，“可我不喜做妾。”

“常姑娘可知，若本宮強行要納你，你那個兄長可護不住你。”

太子見衛清晏這般不識好歹，怒意不再掩藏，直接掛在了臉上。

他路上瞧見了安遠侯府的馬車，知道里頭坐著的是衛清晏，想到是容王的未婚妻。

又想到他最近做的事，心里頓時起了將衛清晏搶過去的念頭。

能搶容王的功勞，為什麼就不能搶他的人，一個病秧子，要什麼妻子。

他甚至想過，衛清晏會激地投懷送抱，卻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場景。

可心里的想法卻愈加堅定了，先前純純是為與容王爭，如今，是想征服。

衛清晏垂眸，眼中銳芒閃爍，邊往湖邊退，邊大聲道，“太子若要以權欺我安遠侯府，我做你的妾室，我也只能以死明志了。

陛下為我賜婚容王，我便是容王的妻，你未來的嬸母，縱然你說他活不了幾日，那他也是我的夫，我怎可又改嫁于你。”

護城河邊本就有人，衛清晏聲音大，很快引來路人側目，又見往湖邊退，漸漸大家停住了腳步。

太子見竟敢跳湖，還囔得這麼大聲，忙命令護衛，“將帶過來。”

他沒想到衛清晏竟是個這麼烈的子。

若今日跳了河，他就要落下一個藐視圣意，威未來嬸母的罪名。

衛清晏見護衛往他這邊過來，越退越快，“你們不要過來，我與容王是陛下賜婚，我絕不東宮做良娣，不要過來……”

護衛也知事嚴重，忙加快了速度，可他們的速度哪比得過衛清晏，等他們追到跟前時，衛清晏已經了水。

安遠侯府的馬夫見狀，忙喊道，“快來人啊，救救我家小姐……”

這邊的靜，很快引來大批的人圍觀。

東宮護衛見人已經下了水，救也不是，不救也不是。

衛清晏是未來容王妃，他們皆是男子，怎好下水救人。

何況剛剛衛清晏又喊出那些話，若陛下發怒太子，他們便是替罪羊。

太子臉沉如水，怒道，“常姑娘誤會本宮的意思，還不快讓附近船娘救人。”

護城河對外是抵外敵的利，對是商賈往來，人民遷徙的重要工，河上有不船只林立，自然就不了有船娘。

有護衛忙往附近停靠的船只跑去。

可有人比他更快，藍姝和杜學義踏著輕功而來。

馬夫見著兩人，嘰里呱啦將太子同衛清晏說的話，講給了兩人聽。

旁邊圍著的一眾人自然也聽了個明白。

“太子以權人，我家姑娘東宮，害我家姑娘不得不跳水以示清白。”

藍姝怒道，“若我家姑娘有事，我定會敲響登聞鼓，請陛下還我家姑娘一個公道。”

說罷，忙下水找人。

心里倒沒那麼擔心，衛清晏在蓮花塢的時候，時常下水，水極好。

更清楚衛清晏的子，絕不是會被得走投無路跳水的人，跳下去，只能是自己跳下去。

清晏的目的嘛，聽聽百姓的竊竊私語便不難明白了。

杜學義亦道，“殿下，臣雖只是個兵部侍郎，但也絕不是賣妹求榮的人。

何況，陛下賜婚，殿下可不將圣意放在眼中，可我安遠侯府怎敢抗旨，殿下，何苦我妹妹至此。

我就這一個妹妹，吃了多苦頭，好不容易才找回來的，若有什麼事，我哪里有命活，殿下，這是也要死臣啊。”

說完，他也跟在藍姝后跳了水。

太子被兩人連番轟炸，百口莫辯，一張臉氣得通紅，只說了句，“本宮不曾迫。”

底氣實在不足。

想到杜學義還給他扣了個不敬圣意的帽子，又重復了一遍，“本宮沒有迫。”

人們在不清楚時，總會習慣地相信弱者。

和太子相比，衛清晏自然就是百姓眼中的弱者，且太子和在此說話是事實，衛清晏跳水更是事實。

加上太子先前的確囂張地說了那些話，狡辯起來就有些蒼白無力，這些在百姓看來都是心虛的表現。

是以，這件事被百姓傳開時，都偏向了衛清晏。

第二日早朝，王剛正容王示意，一緋上朝，彈劾太子藐視圣意，目無尊長，威良家子。

太子昨日回去便料到有這一遭，早早讓謝家聯合了他陣營的員，為自己洗白。

卻不想，反而惹來更大的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