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芷淚眼朦朧的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似乎在確定他說的真實，好半天才把煙遞給他，又抬手了下眼角的淚，看著他拇指把煙擰到地上，星火被滅，一完整的煙被丟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江知宴站起，從兜里掏出兩顆雪白的糖，自己先剝了一顆放進里，他習慣完煙以后用糖散煙味兒，所以煙盒里面總會騰出些空間放糖。

糖融化得快，不一會兒，口腔中的煙味就被甜膩代替，江知宴又揪起自己的服聞了一下，煙味不再那麼重了，他這才開口說話。

“別哭了，給你吃糖。”

江知宴的手在面前開，致包裝的糖靜靜的躺在他手心里，初芷也不知道自己剛才怎麼就直接急出眼淚了，此時冷靜了，后知后覺有點丟人，倔強的抬手把臉上的淚抹去，聲音還在哽咽，“沒，我沒哭。”

邊說邊手把那顆糖抓進手心，另一只手則進自己服口袋索了一會兒，掏出一個白的創可，指了指江知宴臉上的傷，剛才書本砸到他臉上，有幾張鋒利的紙直接把他的臉劃出了痕，沁出了珠。

“創可是我剛才去便利店買的，有些稚，但是他家只剩這一種了，你把它上。”

江知宴從手上接過創可，在自己的臉上比劃了幾下，又重新遞給，“這兒沒鏡子，我看不見，你幫我。”

“好。”

初芷把手里的糖揣進兜里，將創可的一角撕開，手指著另一角，江知宴有些高夠不到，一只手自然的抓上他的胳膊借力，踮起了腳尖，誰知江知宴以為拽他的意思是讓他低頭，他也很聽話的低下頭。

兩人的距離驀然拉近，臉臉的過，初芷一個踉蹌，后退幾步，差點摔倒，江知宴手疾眼快的扶了一把，有力的一把又將拽回原地，初芷松了一口氣，重新舉起創可，“不用這麼低，你往上仰一點。”

江知宴揚起下，初芷作輕，把創可摁到了他的傷口上面，又著一角，把另一邊的保護也撕開，做完這些后，又輕輕把整個創可摁了一遍，確保它牢固了，不會再掉下來。

“江知宴，現在怎麼辦，江阿姨剛才對你發了那麼大火，你要不然先冷靜下，然后去找江阿姨好好通，或者...你有什麼想說的，我幫你去傳話？”

江知宴輕笑一聲，拇指摁了摁自己臉上的傷口，“傳什麼話，你不怕把火引導自己上？”

“啊？”

“啊什麼。”江知宴點點的頭，語氣里有他自己也沒發覺的寵溺，“這事兒不是什麼好事兒，你別參與進來。”

“沒想到你這小丫頭還有勇氣，這麼晚了還敢追出來，走吧，我先送你回家。”

“你不回嗎？”

“我現在回去大概會再被罵一頓，我氣死不要，氣壞了就有事了，還不如先在外面冷靜一下。”

“……”

江知宴說到做到，把送到江家門口，半步也沒踏進去，毫不留的轉就走，都不帶回一下頭，初芷看著他走遠，放輕腳步進了家門，一層沒有開燈，初芷借著月把客廳里散落的書本都撿起來重新裝好，又提著他的書包輕聲回了自己的房間。

——

宋時笙第二天早醒，毫無形象的著發站在房間門口時，看到了沙發上躺著的江知宴，他這才想起來昨天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竟然還做了件助人為樂的好事。

江知宴的長搭在了沙發外面，宋時笙走過去輕踢了兩腳，他的才收回去，宋時笙趁機在他旁邊坐下，“昨晚都給你收拾好客房了，怎麼還睡沙發？”

江知宴剛醒，聲音還有些沙啞低沉，“你家客房床板太，不舒服。”

“還有那個遮簾買的什麼質量，房間亮的我本睡不著。”

宋時笙，“……”

敢他昨天接回來個祖宗？

宋時笙又踢了他一腳，“你這次離家出走是為什麼，我媽的親姐妹又你干什麼不想干的了？”

“要我說，你們現在十六七的年紀正好是長期，有事沒事多聽媽媽的話，別犯什麼青春期的中二病，更不要學著人家叛逆，你自以為很帥氣，其實特傻。”

江知宴嗤笑一聲，“你不叛逆？上個高中為了逃離你媽的掌控特意從聊城跑到寧溪，三年的獨居使你清凈，沒有人你使你快樂，自己的日子過好了，現在反過來教育我？”

“宋時笙，你配？”

“……”

宋時笙指著門口，皮笑不笑，“現在，給我麻溜的往出滾。”

江知宴才懶得理他，他有點了，昨天晚上就沒吃飯，他走向廚房，拉開冰箱翻了幾層，有些嫌棄的拍上門，“宋時笙，你平常是吃空氣嗎，你家冰箱空的連老鼠看了都得搖頭。”

他又拉開小吧臺里面的零食柜，勉強拿了幾包膨化食品，想了想，又拿了兩盒酸，坐回客廳開始填肚子，宋時笙洗完澡出來后，他已經吃得差不多了。

兩個大男生沒什麼可回避，宋時笙直接在客廳換好校服，寧中高三的校服是淺藍，他儒雅清冷的氣質顯出幾分，當然——是在他不開口說話的況下。

“你別想在我這兒白吃白住，想點辦法付你的房租和伙食費。”

“你想讓我做飯？那你得提前安排一下消防車，還是想讓我給你收拾家？那你得收好你所有的寶貝，萬一我手腳不利索給你磕爛，到時候你可別訛我。”

“……”

呵呵。

“什麼家務敢勞煩您，你以后記著每天放學幫我把作業寫了我就謝天謝地了。”

“宋時笙你做個人，老子才上高一。”

“別跟我裝，說的好像今年暑假你沒和我一起上高三補習班一樣，還每次都考在我前面，為了襯托你裝，老子墊了一個暑假的底，你好好回報我吧你。”

“……”

江知宴捂住耳朵，不聽不聽王八念經，他大步走向門口換了鞋，順手拿走了宋時笙掛在門口的一件外套，深秋季節，他單穿一件半袖實在有些奇怪，他在關門之前，還禮貌的和里面的人打招呼。

“晚上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