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去上學。

江遲予早發現這幾天都不太對勁了，一直想問這幾天到底發生了什麼，幾次開口，都被搪塞了過去。

但今天忽然又變正常了。

緒不再大起大落，甚至還有閑心跟他聊起來路邊的花花草草都是什麼品種。

算了。

他也沒資格事無巨細什麼都要知道。

江遲予沒再問。

今天路上走的慢了點耽誤了些時間，到學校的時候，校門口的人流已經變了，學生會的人戴著紅袖章，已經準備好時間一到就站門口逮人。

看到宋應景，蘇恬遠遠朝他招了招手。

宋應景回之一笑。

他頭上纏的一圈又一圈的繃帶已經去掉了，腦側創傷的地方倒是還著白膠帶，看著有點影響觀。

蘇恬前幾天湊近看過一次，傷口周圍的頭發都給剃了，禿禿一片，幸好現在現在有紗布擋著。

不過就算沒有紗布，應景哥的臉也足夠拯救一切。

蘇恬突發奇想：“雖然不知道宋學長怎麼摔得，但要是我的話，一定先護住頭和臉。”

“應該是來不及。”江遲予收回視線，垂眸看著旁邊又鮮活起來的：“平心而論，這種常識他應該比你清楚的多。”

蘇恬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他這也太慘了，傷到前腦會留疤，傷到后腦又要剃頭發，幸好宋學長是個男生，頭發本來就短，還有值也抗住了，這要是放生上，多慘啊，前邊看頭發那麼長，后邊看一大片都是禿的。”

“……”

江遲予心平氣和：“你還不如就是那個意思。”

蘇恬抓著自己的頭發，“而且有的后腦損傷傷口周圍都長不出頭發了，那得一輩子禿著啊。”

憂愁的樣子好像自己已經被剃禿了一片。

江遲予打斷杞人憂天下去：“期中考試，好好考。”

蘇恬知道他下一句要說什麼，抬頭有模有樣的學道：“考個第一給你看看呀。”

江遲予角彎了下。

兩個人各自進班。

蘇恬還沒坐到座位上呢，就聽后遠遠的有道聲音傳來，嗓音低沉微啞，沒有緒，“出來。”

沒有名字，蘇恬卻猛的轉過。

前門口，一個年輕人站在那兒，頭發略長，額前的碎劉海幾乎蓋住眼，角青了一片，臉上還有一道細長的紅痕。他隨隨便便披著件高三的校服，領子都沒折好，里面還套著件兒他自己的外套，渾充斥著不好惹的氣質，讓人不敢直視。

他相貌其實很惹眼。

他站在班門口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讓不人都看了過去，再順著他的目看過去，他的人是……蘇恬。

對方穿著高三的校服，氣質還這麼流氓，班長看著發愣的蘇恬，低聲問了句：“需要幫助嗎？”

蘇恬反應過來，對班長搖搖頭，然后放下書包，快步走了出去。

班長看著出去后，高三的那個男的領著往一邊走，很快就看不見影了。

快上課了，連廊上沒什麼人。

蘇恬是怎麼都不可能想到阮愈會主到班來找，惴惴不安地想肯定掉馬了。

果然，阮愈站在三步遠的地方，拿出來手機，上面是他們的聊天記錄，他一字一頓：“你很閑？”

蘇恬囁嚅著，不知道說什麼。

還真是掉馬了。

但是為什麼會忽然掉馬。

蘇恬想不通。

難道他自學了什麼黑客技，一個視頻電話打過去沒接也能定位到地址什麼的？

昨天編了個不能接電話的借口后，又發了好幾條消息過去試圖轉移話題，當然，對方又不回了。

好像那通打來的視頻電話只是個錯覺一樣。

原來是因為知道了是誰。

蘇恬低下頭，“我只是想跟你說說話。”

只是想跟自己的哥哥說說話。

還要扮演一個毫不相干的追求者，借著想跟他網的名義，才能拿到他的聯系方式。

就算這樣，這個人總共也才給發過三條消息加起來五個字而已。

檢討。

你好煩。

還有昨天沒接的視頻電話。

即便是這樣也很滿足了，可今天就讓一切清零。

蘇恬忽然陷了一種沉寂中，眼前開始模糊。

像等著槍響的死刑犯。

一只手忽然上的臉，微涼的指腹拭去眼角的淚珠。

他湊近了些，低著聲，像是惡魔的呢喃：“想對我好嗎？給你個機會。”

蘇恬怔住，抬起漉漉的眸。

“明早開始，來給我送早餐吧，我會等你的。”

……

江遲予發現蘇恬最近又變得莫名其妙的開心起來。

天天早上到小區門口，還要再買一份早餐。

問就說是蔣耀幫了一個大忙，作為回報，蘇恬要幫帶一個月的早餐。

再問幫的什麼忙，又說這是生的，不能說。

抱著零花錢直接跟酒店的人訂了一個月的量，早上過去也不用排隊，拿著就能走，不耽誤時間，所以江遲予也沒說什麼。

這一天照常如此。

數學老師上次讓說他跟著陳校長學理，他去找過陳校長一次，就那一次他學到了不，陳校長也開始給他布置題目，都是些超高中的知識，江遲予從此也忙了起來，很多課下時間都泡在校長辦公室。

也沒什麼時間留意蘇恬。

一次回班的時候，門口站著個人，高個，卷，生。

是蔣耀。

蔣耀皺著眉，“問你件事。”

……

蘇恬站在高三九班的教室門口，探頭探腦的向里邊張了好久。

九班人已經見怪不怪，有個男生出來，隨口說了句：“阮愈還沒來。”

蘇恬“噢”了一聲，不往班里看了，又趴在欄桿上，開始對著樓下探頭探腦。

男生回班，他就坐在最后一排，座位離阮愈最近。

前邊的生扭過來，看了看窗外：“又來了？”

“嗯。”男生點頭：“有人說跟紀檢部部長關系好，阮愈真是，目的這麼明顯，還是一個又一個傻得愿意來守寡。”

生說：“我不覺得誒，我覺這個跟以前的都不一樣。你沒看自從過來后，阮愈也天天來上課了。”

“來了又怎麼樣，高考就剩幾個月了過來上課，能考上個野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