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18號,t大正式放假,寒假結束時間是在2月13號。
將近一個月不能見面,508舍友們決定在離開前一起去校外小餐館聚餐。
有了前車之鑑,阿笙那夜沒喝酒,至於另外三名室友,小酌,微醺。
回到宿舍,阿笙給顧清歡打了一通電話,是執意要回老家過年的,於是顧清歡再多的不願註定只能化爲一聲嘆息,掛電話的時候叮囑阿笙:“什麼時候回t市,給我打個電話,我開車去接你。”
將近半年沒回家,阿笙躺在*上,格外想念大院的一切,包括孩喧鬧聲。
那*,在江寧們的侃侃而談裡,阿笙睡著了,做了一個夢,都是大院一些日常瑣碎的小事,親切,溫暖……
1、年無知,每當孩吵架扭打在一起,就會順勢憤罵對方父母,哭鬧聲似乎可以在大院上空盤旋很久。
2、大院家長素質還是很好的,平時很護短,遇到打架事件,雙方父母就會揪著自家孩子耳朵向對方家長和小孩道歉。家長通,表無奈,至於孩子,站在大人邊,早已忘了先前不快,和好如初。
3、老槐樹下,夏季蟬聲擾耳,老人們會拿著紙扇子聚集在一起,邊喝茶邊下棋;如果是冬日,上好天氣,還會像模像樣的在院子裡比劃著太極拳,引來孩爭相模仿,笑聲一片。
4、每逢節假日學校放假,孩子不上課,就跟撒歡的野馬,每到飯點就跑得無影無蹤,每當這個時候,家長就會站在院子裡扯著嗓子,呼喊孩子回家吃飯。
阿笙最後想起的,是爺爺的咳嗽聲……
醒來,天已亮,阿笙把被子拉高,試圖遮住眼角潤溼。
……
上午許飛來找阿笙,接過手中的行李箱,在前面走著,不時叮囑阿笙走快一些。
學校今天放假,打車的人很多,許飛擔心等他們趕到火車站的時候,會誤了時間。
門口確實不易等車,許飛和阿笙等了大半個小時也沒攔到車。
面前有輛私家車經過,又倒了回來,停在了許飛和阿笙面前。
許飛掃了一眼,也沒看清楚車主是誰,想來也不認識,就繼續手攔車去了。
許飛沒看清,阿笙卻看清楚了,盯著某人,兀自出了一會兒神。
車窗緩緩下墜,出一張清雋的臉龐,嗓音清冽:“幾點的火車?”
“10:05分。”阿笙說。
陸子初看了看腕錶時間,還有一個小時左右,時間有點。
“陸老師?”許飛在一旁聽到聲音,覺得悉,走過來一看,竟真的是陸子初。
陸子初頷首點頭,“把行李放進後車廂,我送你們去火車站。”
“謝謝老師,不用了……”這話許飛說的虛僞,阿笙跟他認識這麼多年,又怎會不知道許飛的小心思,明明已經心了,偏偏還要裝模作樣,假意推辭一番。
陸子初單手敲擊方向盤,慢條斯理道:“還有一個小時,火車就要開走了,你們確定要繼續在這裡等下去嗎?”
“不等了,不等了,我們這就上車。”許飛變臉速度極快,話音剛落,就打開後車廂,把他和阿笙的行李放了進去。
阿笙站在後車廂那裡,扯了扯許飛的袖子,是很想拒絕的。
許飛著急道:“再磨蹭下去,火車真的要開走了,萬一路上再堵車……總之有什麼事,上車後再說。”
阿笙盯著許飛,他已經坐在了副駕駛座上,阿笙無奈,只得打開車門,乖乖上車,誰讓趕時間呢?
……
從t大前往火車站,需要越半個城區,還真被許飛烏說對了,前面路口堵車,擁的車隊,長長一大排,場面很壯觀。
許飛皺眉道:“怎麼辦?萬一堵在這裡,怕是真的趕不上火車了。”說著,轉頭看著阿笙,唉聲嘆氣道:“阿笙,你最好做個自我檢討,如果你早晨沒有去圖書館借書的話,我們也不至於這麼急。”
阿笙自知理虧,沒說話。
許飛也只是隨口發發牢,哪捨得真埋怨阿笙,不過說完這句話之後,許飛一歪,如果不是繫著安全帶,只怕早就撞在車門上了。
許飛會如此,是因爲陸子初忽然調轉車頭,汽車朝另外一個方向疾馳而去。
許飛問:“陸老師,去火車站還有另外一條路嗎?”
“嗯。”陸子初低低的應了一聲,不過那聲音略顯冰冷。
比聲音更冰冷的,是他的氣質,這位男神態度忽然轉變這麼大,許飛也沒多想,t大傳聞,陸子初原本就是這麼一個人,笑得時候,能夠暖死人;冷得時候,典型的冰凍三尺。
去火車站真的還有另外一條路,不過道路不太好,一路顛簸,許飛替陸子初座駕到委屈,著實心疼。
提前二十分鐘趕到火車站,陸子初解開安全帶,下車幫許飛把行李從後車廂裡提出來,不經意道:“喜歡看書是好事,如果趕不上火車,比你還疚,不要埋怨。”
許飛愣了愣,再看陸子初,他已經邁開修長的雙,朝阿笙走去。
需要檢票,阿笙已經在排隊了,見陸子初朝走過來,笑了笑:“今天謝謝你。”
陸子初低頭看了一眼:“比起書面語,我更喜歡實際報答。”
阿笙小糾結,不知道他口中的實際報答,指的是什麼?寒假結束後請吃飯可以嗎?可像他這樣的人,又怎麼會在乎區區一頓飯。
見皺眉,陸子初勾起角,輕聲問:“除夕那天,會給我打電話,祝我新年快樂嗎?”
阿笙小聲嘟囔道:“我還要看春節聯歡晚會。”
許飛這時候已經站在了阿笙後,聞言,差點笑噴。阿笙說話一直淡定冷靜,何曾鬧過類似小緒?
許飛覺得很稀奇。
“那就看完之後,再給我打電話。”這回不僅是阿笙,就連許飛也聽出來,陸子初聲音裡含著淡淡的笑意。
許飛覺得更稀奇了。
想了想,阿笙說:“發短信可以嗎?打電話,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陸子初雙臂環,站在隊伍旁邊,笑道:“無話可說?”
“不知從何說起。”
陸子初這次沒有說話,距離阿笙很近,近到阿笙能在火車站這種地方聞到他上淡淡的清冷氣息。
下一秒,陸子初擡手了阿笙的頭,話音裡包含著縱容:“還好不是無話可說。”
許飛以爲自己眼花了,後來驗證自己沒有眼花,於是目瞪口呆的看著陸子初和阿笙。
老天,這對師生,怎麼看起來關係怪怪的。
檢票進站,阿笙回頭看向陸子初,他站在檢票口,修長拔的影在人裡若若現……
上午時分,陸子初站在下,他原本就白希,長相清雋,眼神很黑,但卻難抵眼神間的疏淡和清冷。
俊帥優雅的男人,早已吸引很多來往乘客頻頻向他回頭張,看著阿笙漸漸消失不見,男子薄脣輕抿,微微皺了眉。
還尚未離開t市,他就已經開始想念了。
……
在候車區見到劉依依,拿著火車票,一臉焦急的站在檢票口,遠遠看到阿笙和許飛跑過來,終於鬆了一口氣。
謝天謝地,再遲一會兒,只能坐下一班火車回家了。
火車駛離t市,三人簡單寒暄,話語間難掩興和激,後來阿笙笑意收斂,是因爲許飛。
許飛看著阿笙,若有所思:“我怎麼覺你和陸子初之間怪怪的。”
阿笙眸一轉,反問許飛:“哪裡怪?”
“他讓你給他打電話。”許飛提出疑一。
阿笙說:“新年學生給老師打祝福電話,很奇怪嗎?”
“他你的頭。”許飛提出疑二。
阿笙接過劉依依遞給的飲料,並不急著打開,放在手心把玩著:“你算算,從小到大,到底有多老師過我的頭?”
“不僅過,還誇你腦袋瓜很聰明。”劉依依在一旁話,順勢了阿笙的頭,舉很淘氣。
許飛眉皺得更了,良久後,呢喃出聲:“……反正我覺得他對你有點特別。”
阿笙笑了笑,不接話。
火車穿過隧道,短暫黑暗之後,視野之一片豁然開朗。
其實,令阿笙心有遲疑的,並非因爲他們是師生,也並非擔心沒有熱可以迴應這段,只是在擔心,在經歷飛蛾撲火和泥足深陷後,卻註定走不出一個柳暗花明。
路上,患重重,一如姑姑,一如韓愈,也許……還有他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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