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藍鑽,究竟發生了什麼,其實阿笙一直都恍恍惚惚的,記不全。
歸究底,全都是“真心話大冒險”惹的禍。
“如果你的生命只剩下一分鐘,你想對你的人,或是念念不忘得人說些什麼。”
轉盤時針最先指向了薛明珠,薛明珠一臉苦瓜相,“我沒人,也沒念念不忘的人,爸媽算嗎?”
有人說:“僅限家人以外的異,父母不算數。”
薛明珠認真想了想,泄氣道:“真沒有。”
“沒有就罰酒三杯。”有人樂呵呵的倒了三杯酒,滿滿的,未喝就能率先嚇破膽。
薛明珠笑著咬牙:“三杯,真狠。”話雖如此,被氣氛這麼一烘托,三杯烈酒愣是豪氣肚,劉依依在阿笙邊了:“三杯,我可喝不了。”
“喝不了,就說實話,原諒姐姐,姐姐今天喝了太多酒,真心沒辦法幫你喝。”薛明珠打著酒嗝,低聲音,酒香竄鼻。
薛明珠意思很簡單,各位最好自求多福。
轉盤第二指向了石濤,石濤倒也大方,爽朗一笑:“如果我的生命只剩下一分鐘,我想對我的初友說:我死了之後,別爲我傷心難過,我會寄宿在你家裡,隔三差五夢和你相會……”
石濤話還沒說完,大家都笑了,吳奈直接扔了一個抱枕過去,“這姑娘是造了什麼孽,我看你是想嚇死。”
石濤接著抱枕,笑容收斂,這次認真多了,再次開口:“剛纔我在開玩笑,哪能真嚇你?雖說我們沒有走到一起,但我真心希你能過得比我好,找到一個比我好上千倍萬倍不止的男人,好好疼你。祝你幸福。”
這番話爲石濤收穫了掌聲,有人吹了聲口哨,喊道:“石頭,好樣的。”
轉盤第三指向了劉依依。
依依有些張,在衆人溫煦的目下,終究還是開了口,笑容,但目卻很堅韌,說:“你相信嗎?我對你的,可以維持一輩子。我那麼喜歡你,所以你能不能也喜歡我?”
酒作祟,阿笙雖意識遲鈍,但卻微微驚訝,雖然好奇那人是誰,但阿笙心裡比誰都清楚,依依不願提及那人名字,爲朋友,唯一能做的就是尊重,若依依不說,就永遠不會過問。
但阿笙不過問,並不見得其他人也跟一樣。有人笑道:“小姑娘,那男孩什麼名字,他敢不喜歡你,我第一個不饒他。”
依依笑,這才認識多長時間啊!卻在無形中建立起了友誼,縱使是醉語,聽在耳中,但卻心懷。
吳奈幫依依解圍:“好了,小姑娘能說出這番話,已經是很不容易,就不要再發問了。”
事實證明,真正需要解圍的人不是依依,而是吳奈自己。就在他幫依依說完話,轉盤繼續啓,這次直接轉到了吳奈那裡。
衆人鬨笑,能夠看得出來,吳奈有些爲難,但經不住損友們一句接一句瞎起鬨,吳奈無疑被上了梁山,目就那麼出乎意料的落在了唐汐上。
太突然,以至於喧譁聲盡消,目在吳奈和唐汐上打轉,唐汐原本還在笑,見吳奈眼神看過來,一時間笑容僵在了脣邊。
就在這個時候,吳奈說話了:“唐汐,我……”
“我去趟洗手間。”主角忽然站起,略顯張的離開了包間。
阿笙等人不知,但看吳奈朋友們都抿脣不吭聲,想必吳奈和唐汐關係匪淺,再看陸子初,仍是神淡淡的,倒像一個事不關己的陌生人。
“你去看看。”陸子初終於開口說話了。
“還是算了。”吳奈牽強的笑了笑,自倒三杯酒,“要守規矩,我先自罰三杯。”
說著,竟真的把三杯酒依次一飲而盡。
包間有短暫凝滯,衆人也有心緩和氣氛,有人喊道:“繼續,繼續……”
於是,轉盤繼續,阿笙想,每個人的心裡都有一道傷,提一次,痛一次。好比陶然,他用死亡凸顯了他曾經對所有的好,以至於每次想起他,心都會泛起溫暖。他是時期的過往雲煙,被收藏在心裡,不敢輕易去打擾。
有這種想法的時候,命運垂青阿笙,轉盤指針竟指向了阿笙。
其實,已經醉了,看包間裡的人,只覺得人影浮,想要看清楚,必須瞇著眼睛,那三杯酒,是不可能喝下去的。
一向珍惜的,不願勉強別人,也不願勉強自己。
衆人又在起鬨了,阿笙清醒了一些,沉默了幾秒,眸中閃爍著迷離的,輕輕開口:“我剛纔還在想,如果時針指向我,我該對你說些什麼呢?因爲你,我學會了寫日記;因爲你,我開始不喜歡八月,我在八月裡,到了前所未有的迷茫。你離開後,我沿著校園道路,走了一遍又一遍,很刺眼,路過教室,我從鏡子裡看到我曬紅的臉,忽然覺得自己很傻。我原本可以不必在烈日下行走的,我只是覺得很冷,擔心你也冷。”阿笙聲音裡有音,雖然盡力掩飾,但還是被人捕捉了端倪。
所有人都不說話了,聲音輕,但卻藏大悲傷,用最溫暖的話語說著年往事,反倒讓人心裡的。
陸子初抿脣,定定的看著阿笙,眼眸深邃,宛如一汪清泉,只有攏起的眉泄了他的小緒,心深的陸子初,並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麼平靜。
“如果我的人生只剩下一分鐘,我想對你說,謝謝你讓我明白,人要偶爾犯傻,要不然只會讓人際關係變得很尷尬;謝謝你讓我學會放慢長腳步,不至於爲了人生,過早彎了腰;謝謝你陪我長大,賜我空悲喜……”阿笙話音淡淡的,盯著玻璃酒杯,淺紅的像是積蓄已久的淚,接著說:“我很後悔,以前的我,太笨拙,說不出溫暖的話,其實我有點怪你,被你影響的我,讓我覺得很厭倦。但是陶然……”
阿笙說到這裡,忽然很想哭,努力忍著淚,最後說道:“如果可以的話,請夢看看我,我很想念你。”
包間一片沉寂,衆人心複雜不已,尤其是薛明珠和關,從不知道在阿笙的生命裡,竟然還有這麼刻骨銘心的一個人存在過。
一直垂眸不語的劉依依,早已掩面哭了起來。
阿笙拍了拍劉依依的背,角帶著的微笑,平靜起:“抱歉,我去趟洗手間。”
……
阿笙並沒有在洗手間看到同樣落荒而逃的唐汐,只看到了鏡子裡的自己,打開水龍頭,掬起冰涼的水拍打著臉龐,試圖讓自己神智更清醒一些。
那些順著臉龐緩緩落的水珠,是水,也是的眼淚,在無人時見證了的失態。
眼前人影晃,恍惚中,似乎有人圈住了的,理智告訴,應該推開他的,但眼淚卻在他灰針織上洇一片溼溼的小水花。
他繃,雖在輕拍的背,但卻手勢僵,過了一會兒,似是嘆了一口氣:“很他?”
悉的聲音,似是某人。
阿笙擡眸,試圖過淚眼看清楚他是誰,燈下,男子臉上似乎被鍍了一層銀,但眼睛卻凍結最深沉的寒冰,他低頭凝視,距離很近,繼續問他,音調平平:“很他?”
“我……”
剛啓脣,甚至還沒把話說完,阿笙就覺得腰間一,猝然不及的吻重重落在的脣上,霸道灼熱,鋪天蓋地,強勢掠奪著的氣息。
韓愈上次吻只是脣脣,而這次,對方舌尖尋覓到的,輾轉採擷,吞噬著的呼吸,阿笙昏昏沉沉,彷彿在雲端行走。
吻太深,又沒經驗,阿笙嚨裡發出一道哽咽聲,被嚇壞了,雙手抓著他有力的手臂,睜著一雙眸子,定定的看著他,男人雖在吻,但卻一直盯著,眸子鷙。
終於在不過氣時,離開的脣,阿笙大口大口的著氣,耳邊響起男子微的低啞聲:“不管你不他,都別告訴我,我不喜,也永遠不想知道。”
阿笙說不出話來,一定是出現了幻覺和幻聽,他不可能是陸子初……但清雋的容貌,淡漠的眉眼,不是他,還能是誰?
脣,似是被他咬破了,火辣辣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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