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曉嫻靠在顧心染的肩頭上，越哭越傷心，哭到后面是直接睡了過去。

一晚上睡得不踏實，總能在夢里看見那些已經離開的了。

爸爸、媽媽、爺爺，還有霍藺啟，想抓住霍藺啟，卻越抓，霍藺啟就越是離很遠。

白曉嫻猛得從床上驚醒，才發現自己睡在顧心染的房間里。

“你醒了？”顧心染朝緩緩走來，給遞了杯熱水：“喝點水。”

白曉嫻確實有些口了，喝了口水，就問道：“我怎麼會在這里？”

“你昨晚在酒吧喝醉了，我想送你回霍家，可你死活不要回去。沒辦法，就只能把你先帶到我家來了。”

“那你媽不會有意見？”白曉嫻向來知道顧心染的媽媽不待見自己，要是被知道心染帶回來了，一定會發脾氣的。

顧心染微微一笑：“我媽不在，回娘家了。”

“回娘家了？”白曉嫻疑蹙眉。

顧心染輕輕點了下頭：“嗯，和我爸三天兩頭吵架，這不又賭氣回娘家了嗎？不過我看這次，我爸怕是和過不下去了。”

白曉嫻表更加凝重，這麼糟糕的事顧心染還能這麼輕描淡寫地說出來，就好像要分開的不是的父母。

好在白曉嫻太了解顧心染了，表面上越是云淡風輕，其實心里越是波瀾起伏，啊，總是喜歡將所有緒都藏在心里。

白曉嫻出手，拍了拍的手背，溫問道：“那你打算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父輩們的事就讓他們自己去理吧，反正我也不是三歲小孩了，我已經是年人了。不管他們怎麼鬧，我都是顧家唯一合法繼承人，這一點是不會變的。”

白曉嫻聽了這話，忍不住笑了：“你啊你，倒像是你會說的話。不過你說的也對，你已經年了，也可以獨當一面了。所以不管他們是分是合，確實對你的影響不大。”

說著說著，突然想到昨晚在酒吧遇見霍麗珠的事：“對了！我昨晚好像在酒吧遇見麗珠了，人……”

“放心，昨晚被翟文印翟醫生帶回去了。”

“那就好那就好。”白曉嫻立時松了口氣，松懈不過片刻，又揚起眉眼來：“什麼？翟文印？”

昨天給翟文印打電話讓他來別墅救霍麗珠他沒出現，霍麗珠在酒吧，他倒是出現得及時了。

白曉嫻想想都覺得好笑，一邊笑一邊忍不住搖頭：“他們倆這關系，我還真是一點都看不明白啊。”

“好了，別管別人的事了，先說說你吧，你和霍藺啟到底怎麼回事？你昨晚哭得那麼傷心，一直說霍藺啟傷了你，讓你難過了，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我……”白曉嫻眸黯淡了下去，“我們最近確實發生了一些事，我們……”

白曉嫻正要說，一通電話打來了，是霍藺啟打來的，白曉嫻有些期待地接起了電話。

“回家一趟，我有事要和你說。”

不等白曉嫻說話，霍藺啟就把電話給掛了，顧心染好奇道：“怎麼了？誰給你打電話？”

“我有事先回去了，你能開車送我回去嗎？”

“當然。”

顧心染主開車送白曉嫻回家，下樓的時候正巧遇見顧霖安。

“曉嫻，不吃早飯嗎？你們這是要去哪？”

“謝謝顧叔叔，我還有事，就不吃了，先走了。”

白曉嫻和顧心染牽著手走了出去，顧霖安看著們倆要好的樣子，難得出欣的笑來。

“這倆孩子……唉，小捷，沒想到有一天，我們各自的孩子能為形影不離的好朋友。”

……

白曉嫻被顧心染送回霍家，下車前，還特意對著鏡子收拾了下自己，盡量讓自己的氣看著不是那麼得蒼白。

然后下車，徑直朝里面走去，一路上，大家見了，都會親切地喚一聲夫人。

白曉嫻就這麼在招呼聲中，走進了霍藺啟的書房。

此時的書房，窗簾拉到一半，書房里的線是一半明，一半黑暗。

霍藺啟就坐在這半明半昧間，坐在書桌旁，他的手邊擺著一份文件。

白曉嫻慢慢走上前兩步，調整好自己的心，也想通了，也許他們之間有些誤會，需要心平氣和、開誠布公地和霍藺啟說清楚。

也許說開了，也就沒事了。

正要開口，霍藺啟先作了，他出修長的手指按在文件上，然后輕輕朝這邊推來，文件被板正，正對著，白曉嫻這才看清文件封面上的幾個大字。

離婚協議書。

白曉嫻抖著手拿起這份離婚協議，雙目慢慢充變紅：“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霍藺啟的回答不比得冷漠。

“你，你要和我離婚？”白曉嫻卻覺得自己連說話的聲音都在抖。

“為什麼？”心中無數驟然而起的疑問，化作這一句輕聲質問。

為什麼要離婚？為什麼要舍棄他們的？這到底是為什麼？

霍藺啟卻抿住，似乎不打算正面回應白曉嫻的問題，而是答非所問道：“按照婚前協議，我會以協議里的三倍給你補償，不讓你吃一點虧，這一點你可以放心。”

“你覺得我在意的是補償嗎？”白曉嫻下意識了手里的離婚協議，手卻不停在抖。

“罪犯被判死刑都要有個理由，你要和我離婚，是不是也得告訴我，離婚的理由。”

霍藺啟艱難抬眼，向的眼神卻沒滿是冰冷。

“如果你非要一個理由的，那就當做我不你了。小霍里，如果你想帶走，也可以一并帶走，我不會跟你爭搶養權。”

霍藺啟不僅要離婚，拋棄，連他們的孩子，他也不要。

白曉嫻覺得自己的心一瞬間陷黑暗，只余絕。

他的那句不，深深扎在的心臟上，原來人真得可以說不就不，原來，真得是會消失的。

還站在原地，仿佛是在等霍藺啟反悔。

可等來的卻是霍藺啟將一支筆丟到了面前：“你在這上面簽字，離婚手續立刻生效。剩下的事也不用你親自去跑，我會讓凌盛都理好。至于搬出去的事，我也不會要求你，等你找到合適的住，再搬走也不遲。”

白曉嫻苦一笑，他倒是思慮周全，連離婚后搬出去的事都替想好了。

抖著手拿起那支筆，就在要簽下字的時候，霍夫人突然闖了進來：“我不同意！”

霍夫人搶過白曉嫻手里的筆丟到垃圾桶，然后撕碎了離婚協議書，握住了白曉嫻的手，霸氣宣稱道：“曉嫻是我唯一認定的兒媳婦，我不同意你們離婚。”

霍藺啟緩緩站起，平靜道：“媽，你不同意也沒用，這婚，我離定了。”

“你！”

霍藺啟看似波瀾不驚，實則卻用最平靜的語氣說了最篤定絕的話。

“你怎麼突然就變現在這樣？你忘了之前是誰非曉嫻不娶？是誰鐵了心也要和在一起？你們現在也有了霍里，婚禮就在幾天后了，為什麼說變就變？”霍夫人被氣得手都在抖，白曉嫻能到，霍夫人是真心在乎的。

可是婚姻是兩個人的事，就算的婆婆再喜歡，可如果霍藺啟堅持要離婚，又何必著臉非要糾纏呢？

“您就當做是我變心了吧。”

霍藺啟這最后的回答，連白曉嫻最后一點希都掐滅了。

突然就笑了，慢慢掙了霍夫人的手，然后反手握住了的手。

“媽，謝謝你到這時候了，還這麼維護我。但是婚姻是我和他兩個人的事，既然他執意要離婚，我也沒有理由揪著這段不的婚姻不放。”

努力沖霍夫人出微笑來：“您放心，以后您要是想霍里了，可以隨時來看他，您永遠都是最疼他的。”

“孩子……”霍夫人心疼地著，想說些什麼，卻又說不出口。

反過來還要白曉嫻安地拍拍的手，然后離開，轉而抬眼向霍藺啟，的眼里滿是絕傷心痛楚，亦有決絕。

摘下了手指上的訂婚戒指，靜靜放在了桌子上：“戒指還你，從此以后，我們兩不相欠。”

白曉嫻孤傲決絕地走出書房，霍夫人追了出去，書房里就剩下霍藺啟，他沉重的軀重重向下，倒在了椅子上，眼角一滴淚水慢慢滴落。

霍藺啟掉這滴淚，抬手打了一個電話：“你現在可以過來了。”

房間里，白曉嫻已經在收拾服了，霍夫人坐在那看著收拾，霍麗珠則是焦灼不安地走來走去，幾次想阻攔白曉嫻收拾東西。

“媽，你也不勸勸嫂子，這不是好好的嘛，怎麼說離婚就離婚，這明明過幾天就要結婚了。”霍麗珠覺得醉酒醒來，家里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向來恩的哥哥和嫂子竟然要鬧離婚。

“這次是你哥做得不對，曉嫻，媽支持你先搬出去散散心，但是離婚的事，咱們不急，只要你不愿意，那你就永遠是我霍家的媳婦。”

霍麗珠附和道：“對！嫂子，這次我也站你這，我看我哥就是腦子風了，才非要和你離婚！你放心，我和媽都支持你！”

白曉嫻激一笑：“媽，麗珠，謝謝你們，不過事已至此，我要是再留在霍家就真得是厚臉皮了。再說了，我現在也不想見到他，搬出去也好。”

白曉嫻關上行李箱，放到地上，就拖著行李箱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