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是個生浪漫的帝王，沒見過這麼率而為的皇帝。若不是他的兄弟都沒有治國之能，絕對不上他來坐這個位置。他從不知道雨均沾是什麼意思，喜歡哪一個，就會可勁兒寵著慣著，恨不能將對方送上月宮，手可摘星辰。”

“但大家也都以為他很花心，后宮妃子那麼多，就沒有恩寵超過半年的。子嗣倒是生出來不，可沒有誰能長久。盡管如此，有好些妃子出過頭，可惜，唯獨沒有我。”

“我是明正娶，是為了鞏固王朝勢力娶的。生了嫡長子完任務之后，安寧宮幾乎就為了冷宮。從沒喜歡過，他自然不那麼在乎我。”

“但我一開始就知道這個男人的品行，也沒把那些的心思放在他上，所以也未曾有過太多的不滿。”

“直到……出現了一個鸝妃！”

“從君澤寧的長相你就應當知道，鸝妃長得究竟有多妖嬈。一出現就勾走了你父皇的魂兒。什麼做從此君王不早朝，說的就是他了。”

“鸝妃沉迷于花草樹木，他也跟著開荒辟園。陪著鸝妃琴棋書畫詩酒茶，樣樣都離不開，就是不愿意顧及朝政。初時，大家也都沒放在心上，以為恩寵不過半年，遲早是要喜新厭舊的。但誰曾想到，一年后，還是那樣迷那個妖妃！”

“我為皇后，有督促君王用心國事、不要耽于的責任。群臣諫言不管用，就找到了我頭上來。”

“我便出面，以皇后的份敲打過一次鸝妃。”

“就因為這一次敲打，鸝妃記恨上了我，你父皇他……也記恨上了我。”

“我閔梁王朝的帝王，再不濟初一十五都會來安寧宮，表示對發妻的尊重。但你父皇，卻是個例外！從那以后，哀家的安寧宮，就更像是被打了冷宮似的，半年也不見帝王踏足半步。”

“你以為鸝妃又是個什麼好東西？嫉妒，不滿帝王后宮三千佳麗，可勁兒地折騰、可勁兒地作。弄得你父皇神魂顛倒，滿心都在上。逐漸的，后宮所有的后妃，全都形同虛設，皇帝滿心圍著一個人轉！”

“一個妃子，說要搬去西郊梅山上住，你父皇也縱容了。”

“這樣一個人，你說說看，哀家怎麼能容？朝中大臣們，又怎麼能容？”

“可這還不是我痛恨的理由。最可恨的是，明明搬去了梅山上居住，竟然還把皇帝也勾引過去了！”

“這朝綱還要不要了？這江山社稷還要不要了？”

“但你以為這樣，鸝妃就放過我了麼？人在梅山之上，卻明里暗里在皇帝面前搬弄是非，讓皇帝回宮之后，就會找我出氣！”

“這樣一個人，決不能容！”

“于是，為皇后的我，就將燒死在了梅山之上！”

故事講到這里，后面的聶韶音就知道得差不多了。

沒想到在那個悲涼的故事之前，還有這樣的存在？

俗話說，任何事都有兩面，一面之詞不可信。

不管是君澤寧那邊得來的故事，還是殷敏蓮這邊的講述，難免有會有自己主觀意識的加，所以，一半一半吧。

君陌歸始終不聲地聽著，也沒有半點反應。

殷敏蓮這才切一開始的話題，道：“鸝妃死了以后，我怕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一直沒有放過徹底搜查的尸。最后，只找到了尸首，還有一個死嬰。我還以為，事就此結束了。”

“后宮終于恢復了過往的平靜，不再有妖妃禍朝綱。可我為首當其沖的那個人，你父皇，將一切罪責都放在了我的頭上！”

“我母家勢力雄厚，他我不得，于是就怎麼樣能夠磋磨我，就怎麼樣對我。”

“而你，就是這麼來的。”

抬頭看向君陌歸，道：“你的出生，銘刻著你父皇對我的折磨。因此我看見你心里總是不太好，故而打小對你就不親近。你明白了嗎？”

“小時候不懂，但……”君陌歸點了一下頭，道：“如今明白了。”

聶韶音也才明白，原來是這個原因！

殷敏蓮又道：“尤其是，你還在娘胎里的時候，折騰我也夠嗆。加上你父皇每日都要來辱我，懷胎十月，我沒有過一天好日子。”

“后來，你出生的那天。你父皇就不來了。”

“我難產，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可你父皇卻一夜笙歌，召了三名嬪妃侍寢，玩了一夜的四人行！”

“接著，他靠著那些嬪妃的母家，結合了他們的勢力，將我殷家連拔起！所有人不是被流放，就是已然沒命。只落得嫁給了寧國公的你姨母，我們姊妹倆相依為命。”

聽到這個，聶韶音角猛地一。

不說故事是不是真實的，這個先帝真的是個渣男沒錯了！

也難怪殷敏蓮對寧夫人那樣縱容！

殷敏蓮又道：“你生下來后，我本不愿意親自養。但母族父兄都不同意，說不管怎麼說都是嫡皇子，最好還是親自教養。故而，雖然哀家對你不好，但也將你養大人，培養你文武雙全了。”

“多謝母后養育之恩。”君陌歸接下這話。

殷敏蓮說道：“后來，你被你皇兄所害，我對你本也沒有多，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過去了。不想這麼多年，你還是能夠到了現在。”

的神逐漸冷戾起來，道：“君澤寧是回來復仇的！他不會放過哀家，先弄死了你皇兄，之后肯定就是哀家。接著就是你！”

又看了一眼聶韶音，眸十分難看，道：“更何況，你與君澤寧一樣，都承襲了你父親的癡種，為一個人神魂顛倒、不知天地！”

聶韶音：“……”

臥槽，是不是躺著也中槍？

該不會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殷敏蓮才一直不愿意讓當正妃，并且非要固執地給君陌歸納妾吧？如果是這個原因，也能想通。

算了，看在君陌歸的份上，就不懟回去了。

君陌歸看了一眼聶韶音，道：“母后，聶韶音不是鸝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