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爲什麼,他那白皙的手指抓著黃瓜,看著很刺眼。時書手臂忽然被拽過來,謝無熾:“黃瓜還吃不吃。”
時書:“你想吃?”
“我吃。”
謝無熾握住他的手,在時書
咬過的瓜口子補了一口。但瓜瓤微涼的地方,被他探出猩紅的舌尖,.地了一口,不知道在模擬什麼。
舌頭的那陣力道,沿著掌心抵上來,時書整隻手臂一下麻了。
“………………”
時書看了看整條麻掉的右手。
時書:“謝無熾,你真噁心。”
謝無熾:“你也差不多。”
“……”
“我不吃了。”剩下的半截,索都塞謝無熾手裡,時書回頭蹲地上拍拍西瓜,跪下來把耳朵湊上去聽:“我媽說的,選西瓜要拍。”
謝無熾:“我是不是說了一百遍了,瓜沒。”
“不是,你稍微等我會兒。”
“旺旺旺!”不遠院子裡的狗了起來,驚了夜,再不走人就要出來,謝無熾拉他的手臂:“回去。”
時書:“不回去!我還沒選好西瓜。”
“走。”謝無熾蹲下,一隻手給時書拎了起來,這時候才發現時書剛站起,立刻彎著蹲了回去。
謝無熾:“怎麼了?”
時書:“呃!那個……我跳下來時把鞋跳掉了,不知道在哪,其實我不是在看西瓜,我在找鞋。”
“……”
謝無熾額頭上青筋在跳,轉在草堆裡找到了一隻皁靴,不由分說蹲下端著時書給他抱了起來。分開他雙,託著屁一下抱到腰際,謝無熾單手手臂託著他在懷裡,另一隻手拿過熄滅了的燈籠。
時書靠在謝無熾的腰上,兩條長垂落,像個樹袋熊一樣掛著,謝無熾抱穩了人轉就走。
“你幹什麼你抱我幹什麼!!!謝無熾!”
時書忽然騰空,驚不小,但下意識手一把摟住他的肩膀。
謝無熾:“腳髒了,別踩鞋。”
距離驟然靠近,謝無熾的聲音似加了混響,帶著低啞的顆粒拂過耳朵邊。時書掙扎了一下:“鬆開,放我下來,我可以走。”
“那就到前面井水旁先把腳洗乾淨。反正不能待在這,被人看見我半夜西瓜,這皇帝,這輩子別當了。”
“………………”
時書在西瓜地裡瘋了這一會兒,酒意襲來,恰好有些困了。謝無熾抱他的姿勢,跟小時候生病了,被爸爸抱到醫院去差不多。
時書摟著他肩膀:“謝無熾。”
“嗯?”
“你力氣好大,怎麼練的,以後帶我一起練,我也想練腹。”
“好,下次帶你一起去。”
“謝無熾,你這麼抱我,好奇怪,我好像突然小孩兒了。這可不太行,我是個年男人。”
“之間,也會這麼抱。”
“……謝無熾。”
時書擡頭,距離近,他和謝無熾幾乎鼻尖對著鼻尖。時書白皙得反,一雙霧濛濛的桃花眼,雖是空心木頭,但月下近在咫尺和他對視。
脣瓣滋潤,看得謝無熾眉頭蹙起。
時書能跑能跳,但腰細,肋骨瘦,摟在懷裡並不佔多大的地方。
“想家了。”
謝無熾眼睫垂下,影霎時掩住月。
年茸茸的腦袋搭在肩膀,出一截雪白的後頸和手臂,把頭埋在他脖頸。謝無熾一手給他了下頭髮,踏著一地的銀霜,抱時書回到流水庵的院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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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書半困不困時,腳被放在熱水裡,謝無熾替他洗乾淨了腳,用帕子乾,放回牀上去。
門外,突然有一列燈籠走來,小聲地扣著門扉,裡喊:“謝參議,謝參議!有急事!”
時書聽得聲音模糊,那自己腳的灼熱掌心離開,謝無熾面無緒,往肩頭披了一件鶴氅,眉眼暗影伴著燈一路出門。
“呼”,蠟燭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