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憤怒,排山倒海般涌的心田。
今晚所有的憋悶,在這一刻如同阻擋不住的洪水那般,通通發了出來。
馮素蘭指著這幅畫,火冒三丈地沖著沈倩羽吼:
“你……你什麼居心,居然給我送鐘?怎麼,你是不得我早死,是嗎?”
劈頭蓋臉的指責,嚇得沈倩羽當場懵了,手足無措: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馮媽,我……我以為這樣更實用。”
沈倩羽哪里懂這些。
只是純粹覺得送十字繡有些單調,所以才自作主張,加了個時鐘鑲嵌在里面。
哪里明白,在這些老一輩的觀念里,送鐘等于送終,尤其是在六十大壽這樣的日子里,簡直是莫大的晦氣。
馮素蘭氣得渾發抖,差點兒一口氣上不來,險些暈過去。
許世霆聽到這邊的靜,立刻過來一看究竟。
“媽,怎麼了?你沒事吧?”
看到馮素蘭被人攙扶著坐在椅子上,拼命捂著口在順氣,許世霆連忙驚訝地問道。
馮素蘭指著許世霆,又是劈頭蓋臉一頓罵:
“你還好意思問!瞧你找的這朋友多不懂事,大喜日子送我什麼不好,送個鐘給我!你們到底什麼居心,是不是一個個不得我早死?”
許世霆被罵得一愣一愣的。
他下意識看了一眼那幅十字繡,再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瑟瑟發抖的沈倩羽,馬上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還不馬上讓人扔出去!這麼晦氣的東西你也敢送給我媽,你……你給我滾!”
許世霆臉都綠了,他指著沈倩羽,惡狠狠地罵道。
沈倩羽嚇得渾一哆嗦,瞬間委屈地眼淚直掉,不敢再在原地逗留,帶著的十字繡,灰溜溜地滾出了宴會大廳。
吉時很快到了。
大家紛紛座,開始吃席。
馮素蘭強撐著臉面,強歡笑地和兒子老公一起,應對著眾多的賓客。
明明是自己的壽辰,可是,今晚所發生的一切,讓他們全家,通通都覺得臉面無,晦氣至極。
許世霆一邊敬酒,一邊目不住地朝著中央C位桌的方向瞅。
那里,譚笑夫婦帶著南若安和安如煦,正和大家談笑風生。
陣陣笑聲時不時從那一桌傳了過來。
而南若安和安如煦穿著同系的禮服,兩人舉手投足間宛若是一對璧人,那副默契十足的樣子,令許世霆的心里越來越不爽,也越來越扭曲。
馮素蘭同樣憋悶的很。
明明是自己花了大力氣搞的壽宴,原本,自己應該為當之無愧的焦點。
可是現在,不僅淪落為所有人的笑料不說,反倒襯得譚笑和南若安十分大氣。
眼看著那些有頭有臉的貴婦們,紛紛都去給安氏夫婦一家敬酒,反而自己這個壽星賠著笑臉。
馮素蘭怎麼想,怎麼覺得憋悶,心里正憋了一肚子火呢。
冷不丁的,許世霆突然湊到耳邊說:
“媽,剛剛我們清點禮品發現,安家給您送的帝王綠翡翠手鐲是贗品。拿假貨來給自己充門面,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多大方呢,一出手就是帝王綠。”
馮素蘭的眼珠子立刻骨碌碌地轉了起來,“什麼?不會吧,我們過去看看。”
馮素蘭和許世霆立刻走到了禮品區。
許世霆同時捧著兩個首飾盒,遞到馮素蘭的面前,一板一眼道:
“媽,你看我送您的這個帝王綠,和水這一看,就很不一般,但他們送的這個,表面看看還好,但燈下一照,本連水都沒有,肯定是假貨。”
馮素蘭聞言,當場就炸了,“什麼?安家居然敢送我假貨?”
許世霆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媽,今晚非得讓他們面掃地不可,要不然傳出去,別人還以為他們多大方。”
馮素蘭冷笑了一聲,氣鼓鼓地拿著手鐲,便朝著C位桌的方向走去了。
譚笑他們聊得正嗨呢。
突然就看到馮素蘭氣勢洶洶走過來,手里還拿著一只手鐲,譚笑有些不解地問:
“許夫人,怎麼了?”
“怎麼了?”馮素蘭冷笑了一聲,將那只贗品手鐲“啪”一下放在了譚笑和眾人的面前,“安夫人,我還真以為你們安家大方,送我這麼好的東西。沒想到,剛剛拿這只手鐲和我兒子送我的一對比,發現這個本就是贗品!”
馮素蘭毫懶得再顧及安氏夫婦的面,說什麼,今晚也要把這一局給扳回來。
譚笑驚訝地放下了筷子,不疾不徐地說:
“許夫人,你是不是搞錯了?我送給你的帝王綠手鐲,是我從清幽閣里買的,發票和憑證都有。眾所周知,清幽閣的東西,從來沒有假貨這一說。”
馮素蘭冷笑著勾了勾,“是嗎?那就奇怪了,大家可以拿許夫人送的這鐲子和我兒子送的對比對比,一對比就知道了,我就算外行人,也能看出這鐲子是假的。”
馮素蘭說完,直接把兩只手鐲都放在了一起。
眾人好奇地圍攏起來,有懂行的貴婦拿起兩只鐲子,仔細在燈底下進行了對比,隨后附和道:
“這只的確是贗品沒錯,翡翠我多懂一點,這只燈一照都沒有水,也未免太假了吧?”
馮素蘭見有人附和的話,于是冷笑著看向了譚笑:
“安夫人,這下沒什麼好說的吧?你們來給我捧場祝壽,我本來很高興的,禮收不收都沒有關系,但是,送人假貨,還到宣揚說給我送了帝王綠,這就未免有點過了吧?我也不是怪你們的意思,我只是想跟大家澄清一下,免得別人以為我收了你們多好的禮,那就罪過了。”
馮素蘭本以為這樣當場被揭穿,譚笑一家人的臉肯定掛不住,要灰溜溜走人了。
可不曾想,譚笑卻施施然站起來,氣定神閑、言辭篤定地說:
“不可能,我送的絕不可能是贗品。清幽閣的東西,都是做了特殊標記的。這樣吧,我現在就打電話,讓清幽閣派鑒寶師過來,到時候到底是怎麼回事,肯定會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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